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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慢慢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环境,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确认自己是在医院后,脑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夏夜打电话。
挣扎着起身想要找手机,结果手机没找着,人却一个趔趄摔到地上,连同输液的瓶子也砸碎了。
正在门外同医生交谈的潘雨辰和况天烁闻声冲进来。见儿子醒了,潘雨辰又惊又喜,立马过去扶起他。
况逸辰抓住她的胳膊问:“妈,我在医院吗我躺了多久了”想了想,又问,“月歌有事吗夏夜夏夜呢”
听到“夏夜”的名字,潘雨辰的脸色骤然一变,脸上原本的喜悦之色顿时锐减了七八分:“我不知道。”
“啊”况逸辰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迷糊,“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妈,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啊夏夜来过吗她知道我住院了吗”
“她没有来过,也不会来了。”潘雨辰的声音冷冷的。
况逸辰更加糊涂:“什么意思啊”
潘雨辰正想开口,况天烁抢先了一步:“逸辰啊,我们现在在北京,不在青岛,夏夜她不能来看你了。”
“什么北京”况逸辰爬起来,拔掉手上的输液插头,冲到窗边往外看。
繁华的大都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派陌生的景象
况逸辰惊愕地回过头问:“我怎么会在北京”
潘雨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淡地说:“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那么下个星期我们就可以动身去美国了。”
“去美国”况逸辰怔忡地说不出话来,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况天烁,想从他口中寻求答案。
况天烁无奈地叹口气:“逸辰,你的手指受伤了,我和你妈妈要带你去美国治疗。”
况逸辰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都裹着厚厚的纱布。他动了动手指,试图找寻触觉,从神经末梢传来的剧痛却让他猛地皱起眉。因为十指连心,扯得心脏也跟着一起痛。况逸辰悻悻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无力地扶着墙蹲在地上,抱头痛苦地低吟:“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做钢琴家的梦想,难道要在此刻,灰飞烟灭了吗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沉稳如他,坚毅如他,一时间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潘雨辰冲过去抱住他,失声道:“没事的,没事的逸辰,我们去美国,你舅舅已经在那边给你找了最好的大夫,我们一定能治好你的手指的”
况逸辰慢慢抬起头:“妈,一定要去美国吗”
“当然了,签证都办好了,只等你醒过来。”
况逸辰沉默半晌,问:“夏夜呢她知道我要去美国吗”
“夏夜夏夜夏夜你就知道夏夜”潘雨辰本来一心安慰况逸辰,可听到况逸辰还是念念不忘夏夜,不由地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躺在这里”
况逸辰听得一头雾水,这件事情跟夏夜有什么关系
潘雨辰突然站起来,大喝道:“以后,你别想和她在一起,否则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你说什么”况逸辰的声音喑哑中透着疑惑。
“总之,你别指望再回去找她。”潘雨辰没有解释,也没有给况逸辰解释的机会,撂下这句话,就直接怒气冲冲地走出门去。
之后的日子,潘雨辰总是寸步不离地盯着况逸辰,不让他联系夏夜,或者跟夏夜有关的任何人。到了美国以后,况逸辰才渐渐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跟潘雨辰解释说那件事情跟夏夜没有关系。潘雨辰后来也知道是月歌骗了她,她误会了夏夜,可她还是丝毫不肯退让。她本来就想让况逸辰来美国学钢琴,现在既然已经来了美国,她是不会轻易放况逸辰回国的。
况逸辰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以不接受治疗跟她对抗,手指的病一拖再拖,到最后,竟落得无法根治。这一次,他真的不得不放弃钢琴了。
这件事情让潘雨辰又悔又恼又恨。悔的是自己一意孤行,亲手摧毁了儿子的梦想;恼的是况逸辰竟然为了夏夜,以放弃治疗来跟她对抗;恨的是如果当初月歌不欺骗她,她也不会那么竭力地阻止夏夜和逸辰,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再也无法挽回。潘雨辰只能破釜沉舟,让况逸辰留在美国学经济,并且跟他有了一个五年之约。她要况逸辰在美国待满五年,这五年之内,他不得与夏夜联系,而且必须在美国混出明堂。这样等到五年之后,不管他要回国,还是继续留在美国,都随他。
况逸辰就在这两千个日日夜夜的漫长等待中,一天天数着日子过来。他在美国的西海岸,每每向着太平洋上眺望,渴望着有一天,他能跨过这片海洋,飞回他日思夜想的青岛,飞回到夏夜的身边。
这当中,他其实回过两次国,有一次夏夜在北京,还有一次,她在法国。在北京的那一次,他还偷偷去见了她,只是她不知道。
当五年之约终于到期,况逸辰本该欣喜若狂,可他却迟疑了。原先他一直盼着五年快点过去。可是,一想到五年前,自己不辞而别,不知道夏夜会不会原谅他;不知道她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不知道
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迫使他一再地逃避。它们就像大山一样,重重地压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又在等待和纠结中度过了一年。直到不久前,他才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回了国。
第二天上午,夏夜一走进舞蹈室,李林峰就跑过来告诉她:“你男朋友来了好久了,他一直在天台上等你。”夏夜立马跑上天台。一打开门,就看见孟星河正背对着她吹着树叶。
又是绿袖子他为什么要吹绿袖子
夏夜走过去,孟星河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回头。
“你昨天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我去哪儿了“那你呢”你又和月歌做了什么
“我在医院里,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孟星河回过头,声音里透着疲惫和酸楚,“是他,他回来了是吗”
“月歌果然没有骗我,你真的和他在一起”
“没有,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夏夜反问他,“这么说,你昨天不也一直和月歌在一起吗你和月歌根本就不是兄妹,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