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会员书架
首页 >言情 >天涯何处寄相思 > 分节阅读 25

分节阅读 25(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晌,又嗔笑道,“你看你,果真是乐傻了吧佳肴美酒在前,美人载舞相伴,喏,还可以温香软玉在怀,艳福不浅,呵呵呵”赵容宜一阵轻笑,见雪生一双凤眸凝深,灼灼地盯着自己,便如一只睡醒的猎豹紧紧地盯着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令人不寒而栗。她咬咬牙,试图从他怀里退出,而雪生却偏不让,一手箍了她的细腰,一手如寒雪般抚上她的燥热的面颊,语无波动地道:“脸皮这般厚,竟也红透了。”赵容宜冰火两重天,愤愤地瞪着雪生道:“笑话莫非要我故作娇羞”言罢,狠狠地扒开雪生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倾身便朝雪生吻去,胡乱舔舐撕咬一番,甚觉满意自得,乃舔了舔嘴唇倨傲地笑道:“我就是喜欢这般,干嘛非得扭扭捏捏的,哼”

芙蓉花色临水成影,不及公子融冰一笑。他有些无奈地望着她,便想:这世间哪里还可以找到这么一个女子呢可是“你几时学了舞蹈”公子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他冷癯的脸上不露丝毫情绪。

“这些年来,我学会的东西多着呢,岂止是一样舞蹈”赵容宜歪头笑着,忽而侧身指着案上道,“今日这芙蓉全宴,便全是我一个人做的。”

“可曾做与旁人”雪生沉吟片刻,定定地看着赵容宜。

“没有没有”赵容宜举双手叫道,“这支水袖舞是我第一次在人前跳,而这芙蓉全宴也是有感于这片林子,都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哦,还有这个”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般,赵容宜兴致勃勃地从自己头上解下花环,戴到雪生头上,笑道,“赠君花环,望君平安。”

轻雾渐起,露湿凤眸,戴花环的公子端坐在幽潭边芙蓉下,面色比水边玉石还要温凉,照着飞落的轻花一瓣一瓣,静静地香。月色正好,如银色的光芒泻下,为他涂染了一层朦胧晕辉,便比水月镜花还要渺茫如无。对坐凝望,赵容宜默默地笑着,而眼中的景象,似乎是过往十年里一个可望不可即的美梦。公子呢喃道:“无论歌舞、菜肴,都只可予我一人。”闻言自觉一震,深深地凝望着呆呆的赵容宜,轻笑一声,“这便是真的乐傻了罢。”二人又这般相望一番,又缠满一番,把酒笑言,不知不觉便至夜深人静。在芙蓉深处,在秋雾深处,在月色深处,浓情愈深。

翌日日上三竿,赵容宜方渐渐转醒,从床上爬起来,眨了眨惺忪睡眼,忆起昨晚夜深时的醉景,脸上便飞红了一片,赶紧跳下床去梳洗一番,又换了身秋香色长衣连繁花曲裾素裙,穿戴整齐,胡乱吃了些东西便收拾了行李和雪生离去。

长河沙洲远去,白马纵行人相偎,听秋风起萧瑟,看群山横远黛,逍遥如世外眷属。赵容宜见雪生还在为方才用饭时的事情生气不搭理她,便一面往他怀里钻一面讨好地笑道:“大呆木头真不理我了好啦好啦,我下次一定乖乖吃饭,好不好你就看在我昨日送你的礼物上,也该饶了我罢。”然,任她如何说,雪生只冷着张脸不言不语,继续策马而行。时光仿佛倒流到许多年以前,恍惚间也有许多个这样和风气爽的日子,而那时候的两个人似乎也如这般一动一静。如果时光倒流,如果赵容宜没有在她十四岁的那年冬天遇上雪生,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赵四小姐这一世的劫可是,就算是有这样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赵容宜还是会喜欢上,哦不比这一世更早地找到雪生并喜欢上他。在阆寰台有一条狭长幽深的青石路,那女孩便这般大言不惭地宣誓着,而雪生忍无可忍,凉凉地道了句:全无女儿家矜持,简直恬不知耻。那时候赵容宜是如何回答的呢雪生想了片刻,恍惚间似是又见到了那时的场景:那女孩儿便是讨好般讪笑道,雪生,你便不要损了啦。我心里喜欢,自然便要说出来,管他矜不矜持的。莫非你喜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可是你连帝姬都拒绝见啊,怎么可能旧时的喋喋不休和此时的交错在一起,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而赵容宜顾自扯着话,不知道怎的便扯到了旁人那里,“我以前也见过一些双生子,便如昨夜与我们宿在同一楼层中的那两个小女孩,虽然长相酷似,难以辨清,但是多少有些差异,仔细了还是可以区分开,而且可以感觉到气度性格上的差异。偏的你和叶衡长得一模一样,气质类似,若是有意让人混淆,便连气度都是可以轻易摹仿了的,真是奇怪了。”雪生忙问:“那你如何辨清”赵容宜笑道:“因为只有你眼里才只有我一人啊。还记得那时在叶家庄西暖阁里,你和叶衡一起出现,故意打扮得一样要教我们混淆,那时候我心里好紧张,但是我一看到你的眼睛,便知道你是雪生了。”雪生未语,只紧了紧手臂,目色复杂地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便又听她道:“匡人看到孔子,以为是阳虎,将他围困了五日,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看见两人同时出现过,自然不会想到这世上有如此相像的两人,我以前也曾误将叶衡当作是你呢。”

、三一章:话别离,大梦归

很多年以后,当赵容宜被困在松城郊外那场封山的大雪里,独自一人靠嚼草根维生,并绝望地等待迟迟没有出现的救援的时候,她将看着跳跃的火光,回忆起多年以前苏州那场百年难遇的大雪。那场大雪来得极为突然,一夜白了江南,覆尽尘滓,骤然间使那大地万物银装素裹,便宛若一场天地的葬礼。

飞雪漫天,银灰裘裹的女子撑着一柄素伞,静静地站在江边。那是赵容宜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张朝颜。乌篷船上,一个渐渐远去地淡素的、沉寂的背影,一点点融入冰天雪地里。也许,她再也不会来苏州了罢。赵容宜这般叹道。但是要到多年以后她才将知道,这确实是张朝颜最后一次来苏州。因为,就在这年冬日,这个少妇病死江陵。

素伞遮不住斜斜飞霰,雪粒子在风中胡乱地张扬着,飘进兜帽边的狐绒里,飘进银灰面子裘里宝蓝的锦缎,亦飘进这乌珠般油亮的眸子里。赵容宜站在岸边枯柳下的身影,渐渐地便如长街边一个寂寥索漠的雪人。她将自己整个人紧紧地裹在狐裘下,只露出一张被刮得红扑扑的脸,露出一只套着绒套握住伞柄的手,并远远望着那早已没了乌篷踪影的天际。可是,寒冷的风无缝不入,悄无声息地钻入她的身体,将她的体温一点点夺走。

说书人说,一切因缘,由心而生,心不死,因缘不灭。

张朝颜说,一切错误始于一场大雪,终于一场大雪,便教这雪来埋没一切罢。

陈籍说,天妒英才,何命之衰

叶夫人说,那个孩子的一世,总是太决绝,什么都要为别人着想,唯独忘了他自己。

苏虞卿说,一切都是命,如同一张逃不开的网。

雪生说,二弟做得到,是因为他那时没有遇见一个人,而我却遇到了。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