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3(1 / 2)
住我头的手,抱住他的胳膊:“重晔,陪我去看星星吧”
重晔微敛了眉眼,神色愈发温柔:“嗯。”
暗夜沉沉似眉峰化不开的浓墨,墨色渲渲笼上一层清清浅浅的星霜,三更清风吹散了绵绵的愁云,胧胧华月淡出晕晕的和光。我静默于这一片沧澜浩瀚,缥缈浮生不若昙花顷刻盛绽,可纵尘世种种皆不过须臾,却也终不甘流年似水,留不下我与你仅一世的长安。
我坐在城墙地上,轻轻倚在重晔肩头,愁愁问他:“重晔,如果我变老变丑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重晔揉揉我的头发:“你就算变成一只猪我也会喜欢你的。”
我心安了一安:“重晔,你真好。”随即愤然,“你才会变成一只猪”我又默了一默,双手捧住他的脸,“我也一样,重晔,就算你变老变丑了,我也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就好,好吗”
重晔用一只手揽起我,将我放在他身前,从后面抱住我,“今天是怎么了你以往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我回过头看他,注视他的眸子:“答应我好吗”
重晔笑了笑,在我额上轻吻了一下:“嗯。”
凡禁忌之术,必有其代价,重晔,若你一夜白头、不复年华,我也绝不会放开你的手,这一世,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伴在你身边,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要避开我。
我握住重晔抱我的双手,“重晔,那天离玉明明在我身上施了术法,你是怎么看见我的”
重晔反握住我冰凉的手,握在手中暖着,“我没有看见你,我只是感觉你就在那里。”
我感动得鼻子酸了一酸,倾身吻了吻他暖暖的脖子:“重晔,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重晔笑了笑,没有说话,将我的一双手握得更紧。
我又转过头去看天:“今天晚上的月亮朦朦胧胧的,总觉得有些看不清楚,不过星星倒是亮得很,”我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指了指天,“你看东方”我瞬时怔住了,指着夜空的手也怔在了半空中,自言自语,“怎么会,前两天明明还”
重晔突然将头枕在我肩头,声音轻柔:“良人,我们成亲好吗我娶你,你嫁给我。”
我愣了愣,默了半天才缓缓收回还指着夜空手,看他笑道:“好啊,我娶你,你嫁给我。”
重晔抱了我良久,又起身重重拍了拍我的额头:“说反了。”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不早了,我抱你回去睡觉。”
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你背我。”
华华月光洒满了高高城墙窄窄的通道,铺成了一条银霜般寂静的霜花路,我双手攀着重晔的脖子,将脸贴在他暖暖的背上。浓浓的倦意早已经爬满了我沉重的眼皮,我不停眨着眼,留恋重晔身上传来的暖意,不愿此刻,就那么睡去。
那一年,我十里红妆铺遍王城,王城如画,嫁的人却不是你;
那一日,三千红绸灼眼,画眉举案,要娶的却不是我心上人。
那一年,银雪絮絮,残红了断我余生,弥留之际,想的竟还是你;
那一日,残雪染我满鬓清霜,怨我,终留不住你。
君不知,紫陌红尘,月出照兮,只照君心;
卿知否,江山如画,青阳曜兮,曜华月兮。
苍阳青,望苍穹,多少思恨混乱轻尘中;残月中,看残红,断续离殇噬尽心中痛。留连光景最难忘,难忘,华月如练星满空。缥缈浮生终须散,浩浩星河怎无垠,天若有情,为何你我,两世难逃
对镜贴红妆,于我而言,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但想我在这世上活了十四世之久,如这般正正经经的嫁人却还是第一次。以往的十三世,除了上一世因为和亲曾穿过嫁衣外,每一世的我都是还未成亲就死了。死法也是多种多样,什么溺死、自尽、病死,最离谱的甚至还有吃肉包子被噎死的,果然是最适合我的死法,至于死得最惨的一次,莫过于在南越当宫女的那一世,那一世我唤作雅安,是被乱棍打死的,那种棍棒不断落在身上,盖过疼痛的恐惧和无助至今还让我胆颤心惊。
自那次乘厘师兄将我从南越王手中救出之后,他就施法抹除了南越王对良人的记忆,也不知道,如今的小永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在找他的雅安姐姐。
因为不想铺张,也不想引得朝臣非议,所以嫁娶之礼办得极其简单,简单到直接就送入洞房了,但这已经足够了,有我和他就足够了。
重晔进来的时候,我早已经紧张得自行掀开盖在头上的红绸了。心里紧张,但面上却故作了闲散,我“镇定”地坐在红红的喜被上,为显轻松之态,还随手抓了一把宫女们放在喜被下的红枣桂圆花生,一颗一颗木讷地放进嘴里嚼着。
重晔看见我先是愣了一愣,怔怔看了我半天,又不由好笑:“这么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