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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报仇”“而这一切,你就是罪魁祸首”微浓抬手怒指宁王,怒而再斥:“当年你若肯认下澈夫人,让她以宁国公主的身份出嫁,她怎会受赫连璧月欺辱致死但凡你在背后给他们母子撑腰,赫连璧月敢欺辱他们吗他这条路又岂会走得如此艰难他童年受苦时,远走房州时,你可曾过问一句眼下他得势了,要攻打宁国了,你又急匆匆跑出来认外孙你是怎么做得出来”“谁说我对他不闻不问谁说我不关心他聂旸不是照样让他吃了苦头我们是在磨砺他的意志,是想让他成器”宁王也拍着桌案,大声辩驳:“我若不关心他,就不会知道你和他所有的事也不会派湛儿去帮他刺杀聂星逸更不会牵制云辰我一直在帮他一直在暗中关注他”“有用吗”微浓的眼底此刻已积满泪水:“你扪心自问,做这一切有用吗他最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有人关心他、对他全然地信任你既然知道他所有的事,就该知道他为何喜欢我为何器重明尘远而你,就为了你的宏图大业,为了你的一己之私,造成他三十年孤苦无依”微浓说着,已经难以克制情绪,回头看了原澈一眼,心头更加悲愤:“还有原澈为何对祁湛耿耿于怀为何会上当为何会去刺杀他都是因为你你没有做好一个父亲、一个祖父你让你的子孙心存怨愤、互相残杀”“从头至尾,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心里只有你的名誉、你的王位宁太子和澈夫人,祁湛和他,说到底都是你害死的原澈,也是毁在你的手上”微浓说到此处,终于流下眼泪,这眼泪是替聂星痕而流:“我若是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绝不”“妇人之仁,你根本就不懂”宁王依旧固执己见:“这件事上,我唯一的错处就是对不起看雪母女除此之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国大业,都是为了他们好绝没有半分私心天下人都会懂我”“是啊,天下人都懂你,”微浓擦掉眼泪,放声大笑,“天下人都懂你在王陵之中苟且,在为母守孝期间留下私生女,都懂你为了名誉出卖女儿、逼疯儿子,更懂你让亲生孙子去做杀手,让外孙孤苦无依,让子孙互相残杀”微浓一步一步走上丹墀,逼近宁王,狠狠拍上他的桌案。愤怒之下,她目中充斥着血红,声音也已经变得沙哑撕裂:“多少人因你流血流泪,改变一生你的一句话、一个念头,造成多少无法挽回的错误你为何不出手阻止这一切你为何不早点说出事实他在燕国摄政七年,你非要等他出兵宁国才说出真相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微浓的话语毫不留情,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刺,从四面八方向宁王袭来,将他刺得千疮百孔,刺得遍体鳞伤。多少年了,他不曾面对过这样的侮辱和质疑,他无法忍受,拍案怒道:“你有什么资格来置喙孤的做法真儿没说,澈儿没说,湛儿也没说唯独你和聂星痕你们真是倔到一家子了毕竟是燕国人,没有孤的子孙识大体”“是燕国人又怎样既然他姓聂不姓原,他又为何要识你宁国的大体宁国是胜是衰与他有何关系”微浓惊怒质问。“你你”宁王指着微浓,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有,你若只当他是燕国人,又何须千里迢迢跑去告诉他实情一辈子当陌生人不好吗”微浓露出轻蔑表情:“有利可图时就攀亲带故,人走茶凉就撇得干干净净你们宁国人也不怎么样”“岂有此理你竟敢诋毁诋毁我”宁王气得直打哆嗦,话已说不完整。微浓替他接话继续:“我是诋毁吗我说的是事实在我眼里,你甚至比不上燕高宗聂旸之分毫至少聂旸错认我时,他敢光明正大将我接回宫,册封我为青城公主你对澈夫人敢吗”“你敢吗与聂旸相比,你甚至都不像是个男人”“自身不正,何以正家家族不正,何以正国端看你这个宁王如何虚伪自私,你们宁国人就好不到哪儿去活该你膝下虚空,活该你香火不旺,活该你国祚无继,全是你自作自受你这个无耻的刽子手”微浓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以致疯狂失态。可她还觉得不够,还不够就算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都无法形容她此刻心中的痛与恨,厌与憎这一刻,她感谢楚王宫里的三年经历,感谢楚璃教导她看书读史,将她从一个毫无见识的乡野女子,变得如此口齿伶俐,竟能说得一国君王哑口无言。这一刻,她只觉得热血上头,一腔愤怒憋在心头必须要发泄出来哪怕是死,她也非要说出来不可宁王被微浓气得心口泛疼,脸色泛青,一口气险些提不起来。而原澈就跪在殿中央,看着微浓目瞪口呆。他几乎都要忘了方才那些令他倍受打击的真相,只愣愣地听着微浓对宁王一番痛斥,没有阻止,无话可说,震惊非常。宁王见原澈如此没有眼色,忍不住拍了拍桌案,指着他道:“药药不长眼的东西来人”原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跑上丹墀,正打算询问药在何处,便见殿外两个太监已经破门而入,匆匆跑到宁王身边,将桌案正中的抽屉打开,拿出一瓶药丸。宁王颤抖着接过药瓶,不假人手,将整整一瓶药丸全都倒进了自己嘴里,这才渐渐卸下紧张。他浑身一放松,手便打了个颤,药瓶忽地摔落在地,“啪啦”一声摔个粉碎,声音异常刺耳。老太监见状,便询问宁王是否要传御医诊脉。年轻的太监则对着微浓喝斥:“你大胆冒犯王上是死罪”“他是你宁国的王,可不是我燕国的王我是燕国的郡主,犯的是哪门子死罪”微浓毫无惧色地看向那名太监:“今日是宁王请我来的,真相是他告诉我的,那他就得做好自取其辱的准备若受不了侮辱就喊打喊杀,只会让天下人耻笑”宁王大口喘着气,眯着眼睛与微浓对视半晌,才终于逐渐平复,摆手挥退两个太监,冷冷撂出一句:“孤不与她一般见识,她没有教养”这一句,更加激怒了微浓:“我没教养至少我敢说敢做敢作敢当你敢吗哦,你不敢否则你也不会忍了三十年。”话到此处,见宁王又要反驳,她更加愤怒:“不对,是五十年,从圣慈王太后死时算起不孝不仁不义,原青政,你的教养可真好真是世人口中的明君天下君王的典范”微浓与宁王就隔着一张桌案,双手死死撑在案上。她从不知道自己还能如此愤怒、如此疯狂,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了,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绞着,紧抿的嘴唇里牙关紧咬,好似只要再多说一句话,她就会理智尽失,扑上去给宁王一个巴掌,不,是给他一刀毫不留情的一刀两个太监都看出了微浓眼中的煞气,吓得站在原地不敢走,心里默默寻思是否该唤禁卫军上前。昨天有读者问:为什么宁王说原澈没成亲,他不是娶妾了吗解释一下:在古代,娶妻才算成亲,纳妾不算成亲。也就是说,即便你有一百个妾,只要你没正室,就是单身汉而且在中国很多朝代,比如唐宋时期,以妾为妻是犯法的,会受人耻笑,所以有些妾室再得宠,一辈子也没有扶正的机会。当然了,皇权凌驾于律法之上,皇帝不受这个限制。
第353章:生者不息二45500票加更
而宁王服用药物过后,脸色已然惨白至极,显见已经没有力气再发怒了。他将目光从微浓面上移开,看向原澈,对他斥道:“你退下”原澈不敢多问一句,也知道宁王必不会杀了微浓,便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准备告退。两名太监听闻此言,也只好随之告退。“等等”眼看着原澈打算离开,微浓出言喝止,对宁王说道:“您方才不是说,这个孙子任我处置了那您此刻让他退下,我一会儿去哪里处置他”宁王冷笑一声,点头不止:“好,好孤就让他留下来孤看你要如何处置”微浓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明确的护短之意,忍不住讽刺:“看来您还是心疼孙子,不舍得让我处置他。既然如此,方才何必假惺惺地说那句话,真是令人作呕。”“我不是不舍得,”宁王大约是怒极了,此刻反倒平静了些,“我比你更想杀他但我是君王我首先考虑的是社稷和王位我的儿子孙子都死了,剩下几个还不如他争气储位怎么办”“真是个荒诞无稽的理由”微浓简直对这个想法感到惊诧:“原来你就是这么教育子孙的想要得到王位,就把前头的继承人都杀掉这种行径不仅不会获罪,还能如愿以偿”微浓惊讶以致想要笑出来:“哈那你等着看好了,原澈也会死的,你的子子孙孙都会效仿他,你们宁王室永远都会杀戮不止”“你没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你根本不会懂。”宁王忍住怒意摇头:“若有其他选择,我会憋下这口气吗在天下人面前,我首先是一国之王其次才是一个祖父、父亲我必须要为社稷考虑为天下考虑”“不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有几分为天下,为社稷若真是为天下人考虑,你何不退位让贤”微浓冷笑不止:“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怕王位旁落,怕王室不再姓原而已。所以子孙再不成器,也要硬找一个套在王位上,哪怕他是弑兄的刽子手。”“混账”宁王闻言只觉得大受侮辱,重重拍着桌案:“我从前没发现,你竟是个如此刻薄的女人我的孙子外孙,竟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刻薄又如何我嘴上再刻薄,也不比你们行事刻薄更令人厌憎”经宁王这一评价,倒也让微浓醒悟过来不应继续做口舌之争,遂也稍稍收敛一番,转而再看殿上的原澈。这一次,她发现他正惊讶地看着宁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方才说了什么。显然,原澈也是第一次听到,宁王就是要等着她来说这件事。微浓转回头再看宁王,冷冷地道:“您方才痛说家史,想必也不是为了自取其辱,今日叫我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总该说了吧。”“你觉得孤会是什么意思”宁王卖起了关子。微浓没有一丁点猜测的心思和兴致,冷笑一声,径直转身走了,边走边道:“战场上见吧”“你就这点耐心也没有”宁王在她身后冷冷地道。微浓这才停住脚步,却没转身:“不是没耐心,是不想奉陪。”“你先听听孤说什么,或许你会有点儿兴趣。”宁王捂着嘴巴咳嗽一声:“孤的意思是正式停战,两国合一。”听到这一句,微浓迅速转身:“什么叫两国合一”“和平统一,谁也不吞并谁。”宁王简单解释。微浓沉默了,她没想到宁王今日一下子给了她两次冲击。一次于私,一次于公。“燕宁和平统一,那姜国呢楚地呢”微浓问出第一个问题。“只要燕国愿意,姜国还用考虑吗至于楚地,”宁王终于笑了,“不早就是燕国的地盘了吗”微浓轻笑:“谁能做云辰的主”“这上头都写的有,”宁王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小册子,示意微浓上前,“这是初步计划,你过来看看。”微浓看着他手中的小册子,将信将疑:“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宁王无奈解释:“星痕死后,孤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毕竟本是一家人,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孤也不想再看到互相残杀的事了。这个结局,对你我都好,对百姓也好,你自己看看。”微浓心中有一种异样之感,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返回丹墀之上,接过宁王手中的小册子,翻开粗略一扫,已是吃了一惊。这小册子上是详细的统一计划,主要以燕宁两国为主,不仅写了朝堂、军队合并之事,就连工、农、渔、牧等各个方面的条例都已经初步拟定。这样一个计划,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聂星痕才死了多久两个多月而已短短时间内,宁王怎么可能就想出这么详细的计划来微浓忍不住确认:“这真是最近才做出来的”宁王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如今你再纠结这些无谓的问题有意义吗孤是要与你商谈这些内容,而不是让你来质疑它是什么时候做的女人的注意力永远都是那么狭隘永远不放在大局上”“你心虚了”微浓捏着那本小册子,寸步不让:“你若不心虚,何至于拿男人女人扣帽子这东西总得几年工夫才能制定吧你怕是从星痕掌权就开始计划了吧”微浓重重将那本小册子摔在地上:“这就是你找他认亲的最终目的这计划你是不是也让他看过了以亲情之名说服他停战然后被他拒绝了现在你又想来说服我”微浓的愤怒被重新点燃:“原青政,到底是你老糊涂了,还是你太高估自己。现在九州的局势你真的能看懂吗燕国没了他,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你还妄想拿一本册子就把人心都收买了我就看了第一页,都觉得是个笑话”她话音刚落,裙摆带起一阵风,脚边的册子恰好翻开在第一页,但见上头赫然写着:“四国和平统一,无分你我,以原氏为帝,恢复楚王室,与燕、姜各自封王”微浓只觉得想笑:“既然和平统一,又为何要尊原氏为帝难道不能尊聂氏还有如你所说,既然楚地归属燕国,恢复不恢复楚王室,难道是你能说得算”“聂氏还有人吗燕国还有谁能说得算聂星逸”宁王三句反问,隐隐透露着威胁的意思,似乎涉及某个即将被揭露的王室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