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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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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既是王太孙殿下亲自驾临,刀剑相向岂非无礼怠慢”话毕,男子也走到了主帐之外,轻轻抬手一挥,四周士兵们便将兵器都收了起来。“是你”祁湛立即认出他来,不禁讽道:“今夜还真是故人相聚,一个接一个。”来者正是简风。六年前,他暗中保护微浓去姜国,曾在十万大山里被祁湛利用过一把,后来便与祁湛、微浓结伴上路前往宁国,彼此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只是当初他根本没想到,这杀手祁湛一转眼竟成了宁国王太孙,若早知如此,他当初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祁湛,以防今日之患。但世上并无后悔药,简风只得继续含笑:“王孙殿下,六年不见,别来无恙”祁湛记得简风脾气不好,便刻意想要激怒他:“怎么六年不见,你还是聂星痕身边的小小侍卫可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呵”如今的简风早已不是当年的简风了,即便他此刻心里再急躁,但为了聂星痕,他也会沉下气来,笑回:“殿下怕是记性不好。风虽是一名小小侍卫,不过当年也曾保护过您几次。否则您哪有今日之身份地位恐怕早已丧命于十万大山之中了。”祁湛被他堵了回来,冷笑:“我不与你说话,去把聂星痕叫出来,我有话问他。”闻言,简风笑得更加从容,根本看不出有丝毫担心聂星痕的意思:“王孙殿下这一趟恐怕是来错了,敝上不便相见。”祁湛身为王太孙,如今被聂星痕的一个侍卫打发了,心里自是感到大受侮辱,不禁尖刻冷笑:“哦他是不便相见还是不敢相见”“您错怪敝上了。”简风依旧平静地笑:“其实早在您连闯四个马厩时,敝上就已察觉。不过敝上有言交代,经年前您曾有恩于他,故今夜特命燕军不伤您分毫,还请您带着人马速速离去。”“我岂止有恩于他。”祁湛意有所指,但心里到底是好受了些。他知道聂星痕所指的“恩”是什么,不过就是七年前他曾帮他行刺过聂星逸罢了。曾几何时,祁湛想不明白,当年王祖父为何要帮聂星痕夺权如若有朝一日宁燕终将敌对,聂星痕可比聂星逸要难对付得多。以前他一直以为,王祖父是看中聂星痕身上有一半宁国血统,后来才知,事实远非如此。密室那天王祖父亲口相告,当年之所以安排他去帮聂星痕,是想为他和聂星痕都留一条后路,杜绝日后彼此相残。想到此处,祁湛方才的愤怒稍微平息几许,无论如何,至少聂星痕还念着他当年那份恩,而王祖父又有言在先想着想着,祁湛渐渐冷静,他环顾四周,看到这燕军的营帐,不禁又想起西营门外的守卫,更想起自己两次被聂星痕戏耍的经过。不过这时他的心情已不是愤怒,而更多的是感慨,是憋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差了太远,恶补一月的绝世兵书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多年的杀手生涯也与带兵打仗完全不同。也许他是一个称职的杀手,但并非一个好统帅,更没有从政的天赋。这般一想,他更是迫不及待地要见聂星痕一面,即便不为报复,有些话他也不得不问,旁人根本无法转达。“聂星痕为何不肯见我”他话语渐沉,但已不复方才的愤慨。简风挑了挑眉:“一则敝上忙于政务;二则两军正值敌对,此时见面难免落人话柄。”“落人话柄”祁湛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落什么话柄是说我通敌叛国还是说他卖国求荣”“若是敝上见了您,再放您走可就不好向将士们交代了,还请您见谅。”简风边说边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祁湛此时已打定主意要见聂星痕,遂握紧手中兵刃,神色坚定:“我不与你多说废话,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若不肯见我,后果自负”许是这威胁的语气太过明显,又或是聂星痕提前有过什么交代,但见简风与冀凤致相视一眼,前者才转身返回营帐之内。所有人都在外静静等着,四面的燕军越来越多,祁湛看了看情形,突围困难。不过好在聂星痕已经承诺过,会放墨门的人平安离去。这也让他再没了后顾之忧,决定继续等下去。这一次等了很久,简风才重新走出营帐,神色已变得凝重起来:“王孙殿下,敝上有请。”他刻意停顿片刻,强调道:“只您一人。”“不能去”其余的杀手立即反对:“那帐子里不知有什么埋伏等着你,不能去”祁湛此时反倒平静了,安抚他们:“我有预感,他不会杀我。”话虽如此,他还是恳求冀凤致:“冀师叔,这些同门也算您的小辈,另有二十余人恐是在阵中迷了路,还请您做主放行。”冀凤致颔首应诺:“但凡墨门门人,我自会照应。”祁湛道一声谢,抬步便欲往主帐里走,刚走两步又停下转身,再对冀凤致道:“还有马厩里的那些人,也请您费心照看了。”冀凤致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简风已是等得很不耐烦,更怕聂星痕等不下去,便忍不住插了句话:“王孙殿下,敝上说到做到,您的人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祁湛这才彻底放心,任由简风搜了身,交出身上所有兵器暗器。他长吸一口气,掀开帘帐,缓慢踱步走入主帐之内。旭日未升,帐内仍旧昏暗,目力所及之处,唯有一盏烛火明明灭灭,就放在营帐尽头的书案上,勉强够他视物。他眯着眼睛继续朝前看去,只见烛火之后,依稀可辨有个人影独坐案前,周身都裹着厚重的狐裘,看不见长相,也看不出身形,唯有一片暗影,比这营帐还暗,令人感到无比压抑,也无比警惕。

第336章:造化弄人一

第336章:造化弄人一五日后。燕宁同时宣布停战。当日夜里,消息内情便传到了云辰手中,他看后沉默良久,内心滋味陈杂,彻夜未眠。几经迟疑,翌日晌午用饭过后,他还是来到微浓屋外,想着该如何将这消息告诉她。正欲敲门,便见小猫儿从里头推门而出,手中还端着药碗,轻声对他说:“大人有事吗小姐她午睡了。”如今能听到微浓安睡的消息,对云辰来说就是好事,他闻到屋内飘出来丝丝缕缕的香气,亦是放轻声音问道:“你点了安神香”“小姐点的,她说这两日有些头痛。”小猫儿如实回话。头痛云辰上了心:“严重吗可曾诊过脉”“诊过,并无异常,应是思虑过多,郁结于心。”听闻此言,云辰也无能为力了。若是什么实实在在的病症,他自当竭尽全力为她医治,但郁结之症在心,恐怕他也无能为力。这些日子里,他与微浓虽同处一个屋檐之下,但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只在微浓两次试图逃跑被捉时见过面,其余时候,微浓拒绝见他。有时他会刻意经过她的窗前,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只可惜她也无甚反应。尤其明尘远到了楚地之后,他的精力几乎都集中在楚地的起义、燕宁的战事之上,对她也多有忽略。他竟连她头痛都不知晓了燕宁停战的内情,眼下还能告诉她吗云辰沉吟须臾,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叮嘱小猫儿:“我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她。”小猫儿乖巧点头,没有多问一句。云辰也没多说,转身打算离开。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匆匆响起,竹青的人影还没出现,叫喊声已经传进小院之内:“主子主子大事不好了”话音落下,人才出现,果然是满脸的焦急之色,显得万分慌乱。竹青平日虽不如竹风稳重,但也绝不会如此莽撞,云辰预料到是有大事发生,连忙快步迎上去,压低声音:“去书房再说”可是竹青根本没等到两人走进书房,便亟亟说道:“楚地传来消息,三爷他他”“三爷”指的是楚国三王子楚琮,为了掩藏身份,一众死士如今都如此称呼他。“琮弟怎么了”云辰脚步骤停,清冷的面容旋即变色。“三爷他他受了重伤”竹青急得快要哭出来。云辰一颗心骤然沉到谷底,忙问:“怎么回事不是说燕军没有动武吗”明尘远抵达楚地之后,延续了聂星逸“和谈”的原则,对楚地起义没有用武力镇压。双方只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摩擦,楚人虽有百余众受伤,但都得到了燕军的及时救治,并无大碍。此后,明尘远亲自去看望过受伤的楚人,施医赠药,还与起义的“首领”谈判过两次。自然,那“首领”是被楚琮和竹风控制的人。当初云辰听见这消息,便判断出燕军是在用“怀柔”之策,企图以温和的手段收拢人心。为此,他也曾多次向楚琮、竹风去信,叮嘱他们不要与燕军硬碰,尽量拉长时间战线,拖住明尘远的人马。既然如此,琮弟为何还会身受重伤“燕军的确没有动武三爷是被被义军打伤的。”话到此处,竹青已然哽咽不止:“燕军无耻,用和谈与金银拉拢人心起义两月以来,咱们的人马不断被策反、煽动,不少人想要放弃抵抗,投靠燕军”“后来大伙儿都受了影响,日渐消极,三爷因此大发雷霆,和大伙儿起了冲突,说他们忘恩负义。他们就说说”“说什么”云辰沉声喝问。“说说咱们是苟延残喘瞎折腾,还说复国是痴人说梦”话到此处,竹青终于痛哭失声:“三爷生气,就与他们起了冲突,结果被被打成重伤,已经昏迷三天了”听到此处,云辰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琮弟竟是被义军打伤他们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此事你为何没有早对我说”云辰勃然大怒。“属下也是刚刚得知三爷和竹风的信里,从来没提过。”竹青亦是委屈。云辰气闷,却也心知肚明,这的确是楚琮的行事风格。他这个幺弟脾气太倔,人又好强冲动,他本想借楚地起义之事磨砺他的意志,可没想到此时云辰亦是心头慌乱,千般滋味涌上心头,原本因燕宁停战所带来的一时喜悦,皆被这个消息所淹没。他立即追问:“琮弟人呢现在何处伤势如何”“三爷人在明尘远手里。”竹青抹着泪,压低声音:“大伙儿和三爷起了冲突之后,有些人去投靠了燕军,明尘远听说三爷受了伤,便派军医过去替他诊治,后来便将三爷接到了燕军营内养伤。”云辰听闻此言,沉默一刻,径直伸出手来:“明尘远可有书信给我”“有”竹青伸手入怀,摸出一张叠放整齐的纸,交到云辰手中。信纸已经皱皱巴巴,显然是被竹风拆开看过,他定也是经过思虑才将这信送了过来。云辰迅速展信细读。“离侯敬启:楚地起义两月,其间利益之争,内斗不止,以致楚人怨声载道。吾大燕摄政王不计前嫌,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派遣远赶赴楚地与义军和谈,更有言交代务必善待楚人、慎动兵戈。远不敢有违,幸也不负所托,未在楚地起一兵一事,已将义军半数归拢,太平在望。奈何百密一疏,未察义军之苦闷,以致令弟被义军所伤,远援手不及,心头深感愧尔。万幸令弟经医调治,暂无性命之忧。听闻离侯存有月落花一朵,可起死人而肉白骨,恰逢吾摄政王身体抱恙,其利在社稷、功在千秋,远身为人属,为家国九州之计,今擅作主张,愿以令弟交换月落花。盼即赐复,静候佳音。臣远正顺六十五年九月十九日书”阅后,云辰冷笑一声,将信狠狠攥成一个纸团,手已经止不住地发抖起来。明尘远这封信根本没有任何掩饰,看似卖好、实则威胁,楚琮在他手中名为养伤、实为人质更加过分的是,他竟还用了宁国的年号落款,讽刺自己如今已是宁臣云辰面沉如水,心知义军内斗绝不是巧合,必定是受了明尘远挑拨琮弟还是太沉不住气了自己早该想到的,琮弟在燕国受降多年,与明尘远同朝为官,后者必是将他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才设下这挑拨离间之计当真是百密一疏竹青原本痛哭不止,瞧见云辰这般脸色,反而惊慌得止住哭声:“主子,月落花不是被微浓姑娘用掉了吗那竹风还把信送来,他的意思是”云辰没有接话。是的,他一直对外宣称月落花被微浓用掉了,对竹风、竹青也是这般说的。可竹风还是将这封信送了回来,大约是想暗示他以假代真。“其实月落花还在我手里。”云辰言简意赅道:“微浓用掉的,是王姐留给我的千年灵芝,不是月落花。”这一答,连竹青都惊讶了:“那您是骗骗”“是我骗了她,否则她不会死心。”云辰没有多做解释,转对竹青命道:“你在这里等我。”竹青没敢多问,连忙点头称是,眼瞧着云辰独自朝书房方向走去。云辰书房内室的朝南方向,摆放着一张供他休憩的金丝楠木软榻,他快步走入其内,掀开软榻上的被褥,又在床头按下两处机关。但听得“咔哒”一声响,床板正中訇然陷落一块,露出下面一个方方正正的暗格。暗格之内藏了许多东西,云辰从中取出一只锦盒,掀开看了一眼,才将机关恢复原处,又匆匆返回。竹青仍在原地站着没动,云辰便将锦盒递给对方,命道:“里面是月落花,还有连庸亲笔写下的用法,你立刻去楚地将盒子亲手交给竹风,让他想办法把这月落花给琮弟服用。”竹青闻言先是惊喜,接过锦盒之后又是疑惑:“既然这是月落花,那明尘远会不会暗中”“不会,”云辰笃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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