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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内情。”他注定卷入其中“你知道我为何默许你去宁国吗”姜王后又撂出一个问题。当然是因为自己最后那番话打动她了微浓又不是傻子,却还是应景地没张口。“我妥协,并不完全是为了你那句保输者不死。”姜王后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看向微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曾对你下过手,你却能不计较。这让我相信,你是真的在为珩弟打算,至少这份心胸,我是自愧不如的。”微浓一愣,没料到姜王后会这么说,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了:“您是一国之后,站得高,格局也大,真是抬举我了。”姜王后却颇为感慨地一叹:“珩弟刚来姜国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他还曾对我说,你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不谙世事,伤春悲秋。今日一见,倒是让我意外得很。”“不谙世事的青城公主,只在楚王宫里。如今楚国已亡了五年,我总不能还是那个样子。”微浓淡淡一笑,却掩不住黯然神色。人都是会变的,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改变,是在楚国国破之后。她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才得到这惨痛的经验。所以,燕楚之战的悲剧,她不会坐视第二次发生。聪明之人会在失败中汲取教训,化为前进的动力。还好,她醒悟得不算太晚。微浓与姜王后各有各的感慨,都是一阵默然,直至宫门在望,前者才向后者告辞:“娘娘放心,我必定会与师父商量出好的计策。”“复熙生前一直觉得亏欠珩弟,还望你能记住这一点,一旦蹚了这趟浑水,就不要半途而废。”姜王后最后告诫。微浓点头称是,又道:“我入宫之时将兵器交了,还望您能说句话,让侍卫还给我。”“这好说,”姜王后总算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转头吩咐道,“将夜姑娘的兵器送还。”“是。”一个侍卫急急忙忙跑去传话,两人只等了片刻,便见他抱着盒子跑了回来,先向姜王后行礼,又将盒子递给微浓。微浓将峨眉刺从中取出来,便将盒子还了回去,笑道:“这位大人想得真是周到,可惜我不惯于携带锦盒在身,还是还给您吧。”那侍卫尴尬地笑笑,收了盒子没再说话。微浓转眸再看姜王后,告辞之言正要出口,却见她的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手中的峨眉刺,一双明眸流转着几分别样的波动,很是奇异。微浓也垂眸看了看这双峨眉刺,红绿幽芒交错流溢,在自己手中或隐或现,即便已看过无数次,她还是觉得惊艳而别致。也难怪姜王后挪不开眼了。“王后娘娘若没别的吩咐,我就告辞了。”微浓率先开口。姜王后这才回过神来,却没接她的话,反而询问:“这双峨眉刺是哪儿来的”“一个朋友送的。”微浓淡淡笑回。姜王后抿唇想了片刻,神色忽然凝重起来:“你这双兵器太过耀眼,最好还是藏着,小心贼人觊觎。”微浓点了点头:“多谢您提点。”姜王后便没再多说,派了侍卫护送她返回客栈。冀凤致此时早就等得着急了,正计划着再去一趟连庸府上打探消息,见爱徒平安无恙地回来,总算松了口气:“如何姜王后没有为难你吧”微浓耸了耸肩,笑道:“您多心了。”冀凤致点了点头,又问:“关于双生子的事,你信几分”“我都信。”微浓言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附在他耳畔悄悄道:“隔墙有耳,咱们去街上再说”冀凤致惊讶地看着微浓,像是不认识她一般,连连点头:“你变了,长进了。”微浓闻言简直哭笑不得:“我从前到底有多愚蠢,如今不过说了句隔墙有耳,您就这么惊讶。”冀凤致哈哈大笑起来:“你以前倒不是蠢,小聪明有不少,就是太冲动”微浓勉强笑了笑:“鬼门关前走了几遭,我若再不长进,也实在对不起您老人家的谆谆教诲。”冀凤致“嗯”了一声,沧桑的面容之上皆是欣慰之色,他拍了拍微浓的肩膀:“走,找地方用饭”微浓自然是应了,师徒两个便一道出了客栈,去街上下馆子。说是如此,其实就是想找个开阔的地方交谈,省得被探子听去。两人便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冀凤致开口问道:“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姜王后的话可信吗”
第193章:飞蛾扑火三
“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姜王后的话可信吗”冀凤致问道。“乍一听毫无破绽,但我不相信全是实话。”微浓说出自己的想法:“关于双生子的事,还有她出走的内情,大约都是实情。但其他的,我觉得蹊跷。”冀凤致点头赞同:“你觉得哪里蹊跷”微浓没敢接话,四处看了看,见路上无人注意他们,才答道:“难道师父没发现,姜王后称楚璃为复熙吗”冀凤致有些疑惑:“这有何不妥他表字的确是复熙。”“但楚璃束发十五岁之后才有了表字,而姜王后在他六岁那年就离开楚国了。”微浓蹙起娥眉:“倘若她从前真与楚璃亲近,那她只会称呼璃弟,就像她叫楚珩为珩弟。即便后来她又联系过楚璃,也该叫习惯了才对,怎么会轻易改口唤他的表字”冀凤致微一沉吟:“这倒也没什么,唤名字亲昵,唤表字尊敬。也许姜王后觉得自己已脱离楚王室,不再方便称呼他名字了。”这么想也对,微浓只得点了点头,沉吟半晌又道:“还有一个疑点,是关于惊鸿剑的。您教过楚璃软剑,必定也晓得,那剑一直放在楚王宫的天禄阁,除了楚璃之外没人会动。”冀凤致“嗯”了一声。微浓便回忆道:“有件事您大概不知情,燕楚交战时,楚璃临去战场之前,曾将惊鸿剑赠与我防身。按道理而言,这件事别人都不会知道,但我去年夜探云辰的府邸,曾和云辰交过手,当时我穿着夜行衣,他没认出我来,可我一亮出惊鸿剑,他立刻变了脸色。”冀凤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一亮出惊鸿剑,云辰就认出你了他知道惊鸿剑在你手里”微浓连连点头,不禁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原本我们打得很激烈,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抽出惊鸿剑。他看到之后何止变色,还立刻停了手,因此被我刺伤了手臂。”微浓边说边看向冀凤致,见他也露出思索之意,才继续推断:“这不是很奇怪吗倘若云辰是楚珩,他又怎会知道惊鸿剑在我手里毕竟楚璃送完剑之后,可就直接赴战场去了。”“也许楚珩后来又见过楚璃,是楚璃告诉他的”冀凤致提出异议。微浓摇了摇头:“不大可能。战场上多凶险,他们兄弟见了面,不讨论作战不讨论军机,为何要说起惊鸿剑”“你不能想得这么绝对。”冀凤致怕她钻进牛角尖,忙道:“也许是楚璃临终之前托付楚珩照顾你,便将惊鸿剑的事告诉他了。”微浓直觉上感到不对劲:“据聂星痕所言,他是一箭射杀了楚璃。既然如此,楚璃哪还来得及留下遗言”“也许是他领兵之前呢”冀凤致又出言反驳。微浓似被说服了,失落地垂下眸,没再多言。冀凤致也知道自己打击了她,但又实在怕她堕入魔障,再发作成臆症。眼见爱徒的失望之意越来越浓,他只好又转移开话题:“姜王后的话半真半假,你这一时半会儿能想出什么来还是先找个地方用饭吧。”他刚一说完,两人便路过了一间饭馆子,冀凤致遂指了指:“就这家吧”“好。”微浓仍然垂着眸,没有反对。冀凤致率先迈步入内,微浓随后跟上,但却因为心不在焉,与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是个块头极大的姜国人,微浓被他撞得一个踉跄,不禁下意识地扶住门棱。而就是这一撞,似是撞开了她的灵台,她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忍不住失声喊道:“师父”冀凤致还以为她受了伤,连忙跑回来扶她:“怎么了”微浓却难以遏制面容上的异样光彩,紧紧抓着冀凤致的手,一把将他拉出门外,亟亟说道:“方才咱们说了这么久,至少都有一个共识楚璃亲征之后见过楚珩,对不对”冀凤致闻言大为无奈,却没再反驳:“你着急喊我,就是为了此事”微浓的念头堵在心口,唯恐不说出来就会立刻忘记,简直是迫不及待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死的是楚珩呢从前不知他们是双生子,咱们从没往这上头想过也许当年出过什么意外,楚珩代替楚璃上了战场,被聂星痕一箭射杀了于是楚王为了保住楚璃,便顺水推舟,对外宣称他死了”毕竟以聂星痕的做派,不杀了楚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楚国兵败在所难免,何不用计将楚璃保下来只要这个儿子不死,楚国就还有机会微浓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这”冀凤致看着她迫切的目光,忍不住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楚珩当时是破过相的。以聂星痕的谨慎,又怎会认错人”“万一楚珩是戴着头盔呢而且两军对垒,主帅们都离得很远,聂星痕只见过楚璃一次,他极有可能认错”微浓抓住冀凤致的手指越发收紧,迫切地想要取得认同:“还有,会不会楚珩的脸早就治好了,但为了隐瞒双生子的身份,才会一直假装破相”冀凤致被微浓的想法震慑住了,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又觉得她太过执迷,只能道:“你怎会这么想”“因为我在楚王宫生活三年,只听说楚珩不爱露面,但从没听说他脸上有伤”微浓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连我都不知道楚璃和楚珩是双生子,相信燕国更不会有人知道倘若楚珩脸上没有伤,他是不是可能顶替了楚璃”这个猜测简直匪夷所思可是大胆之中,竟又有那么一丝合情合理。冀凤致看着微浓兴奋的面容,幸而还存有最后的理智,沉默片刻,道:“你觉得楚璃会是这种人吗眼睁睁看着胞弟替他送死”一句质问,令微浓眸中的光彩霎时熄灭。冀凤致又忍不住泼她冷水:“你的推测,一切前提都是楚珩去过战场,见过楚璃。这推测原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根本无法站住脚。你这是太思念楚璃了,才会如此异想天开。”微浓却固执地道:“您说得对,但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是什么就是你臆想楚璃还活着”“不是臆想,我每次看到云辰,都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他行事风格根本不像楚璃,但我就是觉得亲切”微浓渐渐平复了心情,冷静下来:“我承认,我说的话全凭想象,可我”“微浓,”冀凤致立刻打断她的话,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你若想知道云辰是谁,就该找到蛛丝马迹去佐证。而不是先断定他就是楚璃,再反过来找证据。你这样子根本不够理智,哪怕找到证据他就是楚珩,你也能硬掰成楚璃”冀凤致话到此处,深深叹了口气:“你若这样下去,久而久之,我怕你会”“会变成一个疯子。”微浓笑了笑,替他接下去。冀凤致无言地拍了拍她,转身走回饭馆子:“先吃饭吧”微浓只得跟了进去。因为方才的推断,微浓心里仍存有兴奋,而冀凤致则显得忧心忡忡。师徒两个相对无言吃完了饭,一时片刻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便决定返回客栈,从长计议。然而还没走回客栈,冀凤致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转道去了一处赌坊,对微浓命道:“你在外头等着,我进去问句话。”微浓听着赌坊里高声的叫嚷,也实在没有任何兴趣,便百无聊赖地等在外头,思忖着师父是不是没钱了正想着,却见冀凤致又匆匆走了出来,微浓很是惊讶:“这么快”她说完这句,才发现冀凤致的脸色极差,这一进一出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微浓大吃一惊,忙问:“师父,您这是怎么了”冀凤致竟似恍若未闻,抬头仰望着正北方向,目光茫然而沧桑。微浓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师父,不禁慌张起来:“师父您没事吧您别吓我”冀凤致晃了晃身子,这才缓过神,幽幽地道:“我得去一趟墨门,我师妹去世了。”师妹墨门微浓猛然想起一桩事来,祁湛的母亲就是墨门中人,是现任门主的亲妹妹而现任门主,又是师父的师兄微浓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是祁湛的母亲吗”“原来你都知道了。”冀凤致的目光仍旧茫然,面上渐渐溢出一丝悲戚。微浓清楚地看到,他眼角隐隐泛出了泪光。再联想到祁湛母亲的遭遇:刺杀宁国太子失败,被宁国太子凌辱,救出后意外有了身孕,被亲哥哥胁迫生下祁湛而如今,祁湛又被送到宁王身边,成为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这个女子的一生,从去刺杀的那一天开始,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微浓几乎能想象的到,她的日子是有多么难熬。而如今再看师父这番悲戚的神情,也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吧
第194章:飞蛾扑火四
即便师父离开墨门了,可这份师兄妹的情谊还在,于情于理,师父的确是该回去看看的。微浓忍不住安慰道:“师父您节哀。”冀凤致阖上双目,似在强忍着情绪,半晌才对微浓摆了摆手:“你去找辆马车,送我回客栈。”看来师父真是悲伤过度了微浓不敢耽搁,连忙跑去雇了辆马车,护送冀凤致返回客栈。这一路上,冀凤致没再说一句话,一直闭着眼睛。微浓心里猜想,师父一定是在回忆这个小师妹。她忍不住打量师父,忽然意识到他老人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