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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狐裘下摆靠近左脚的位置,撇嘴道:“公主府的马车也不干净了吧您这好端端的狐裘,蹭的是什么呀可别是马粪”
微浓顺着她所指的位置定睛一看,果然是有一些非黑非紫的东西,蹭到了自己的狐裘之上。但没有她说得那么夸张,只不过是一丁点儿,让原本纯白的狐裘下摆,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污渍。
微浓十岁起跟着镖局走镖,虽不敢自称马术超群,但也对马匹为熟悉。她仔细瞧了瞧这些污渍,绝不像宫婢所说是马粪。可,在公主府的马车里,又会沾染上什么灰尘呢
微浓近来头痛于聂星痕遇刺之事,今日又被楚王冷言相待,此刻也无心探究,回到含紫殿便脱下狐裘,交给宫婢打理。
那随侍的宫婢名叫“晓馨”,是个可靠之人。平日微浓在东宫的一切事务,多是交给她打理;今日出门微浓在半上“移花接木”,也多亏她做内应。虽说不上忠心耿耿,但她也算深谙宫廷处事之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很懂得分寸。
晓馨哪里都好,就是为人挑剔,此刻一直念叨着公主府的马车不干净:“好端端的狐裘,染上这一片污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黑紫黑紫的干巴巴一片。”
黑紫黑紫微浓本已走进内殿,听闻此言又立刻走了出来,朝晓馨伸手:“狐裘呢让我瞧瞧。”
晓馨便将狐裘递了过去,口中嘟囔着,不忘提醒微浓:“您当心,可别脏了手。”
微浓似没听见一般,只将狐裘拿到窗户旁的敞亮处,用手抹了抹那点污渍。指尖传来粗粝干燥的触感,微浓对着这泛紫色的细小颗粒,陷入了沉思
第73章 黄雀在后一
当日下午,驸马明重远进宫来接金城公主,微浓才将金城有孕之事真正坐实了。赫连王后因此笑得合不拢嘴,还专程将和微浓召去凤朝宫,只为宣布这一喜讯。
明重远见微浓前来,再次为上午撞车的事情连连致歉,微浓心里揣着事,便应对得有些漫不经心。
赫连王后见状却会错了意,不禁笑着调侃:“东宫也该添位嫡了,妃可得上心。”
微浓闻言表情很是意外,进而尴尬。聂星逸倒是反应快,忙笑回:“母后宽心,儿臣这不正在努力么。”
一句话,惹得众人一阵发笑。可微浓笑不起来,她想起今日所见所闻,再瞧瞧明重远那张看似弱的面庞,实在无法与他同坐一室,连虚与委蛇都觉得恶心。
“如此好消息,公主不去禀报王上吗”微浓淡淡问道。
此话一出,殿内的笑意戛然而止。众所周知,燕王正为了聂星痕的伤势而一筹莫展,即便是眼下添了个外孙,恐怕也不能弥补他即将失去爱的痛苦。
聂星逸见赫连王后蹙了眉,立刻轻咳一声,笑着转移话题:“你都嫁进来几个月了,怎么还改不了口该称父王”
微浓抿唇不接话。
眼看气氛又将凝滞,金城公主忙接过话茬,对微浓笑回:“王嫂说得对,如今父王正值难过之时,也许这个好消息能令他欢喜起来。或者还能为二哥冲一冲喜是我糊涂了,总想着会让父王难受,还没敢去说。”
金城公主这一番话,让微浓重新开始审视她。犹记得四年前在燕王宫初相识,金城还是个刁钻任性的小公主,曾对刚刚认祖归宗的自己冷言相待。而今四年转眼即逝,当初那个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女,眉目间的骄纵已尽数褪去,化作了温婉恭良,且已懂得察言观色、适时解围。
好似人人都是越变越好,唯独她夜微浓越活越倒退,越活越憋屈。
只这闪念的功夫,但见金城公主已起身向赫连王后告辞:“母后,儿臣这便去将好消息禀报父王。”
赫连王后没拦着,笑吟吟回道:“快去吧记得宽慰你父王几句。”言罢又看了微浓一眼,笑问:“妃这会儿有工夫吗陪金城一道去吧”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赫连王后想单独留下与驸马。微浓今日端厌恶这些场面功夫,便也不想多做逗留,顺口应承下来。
赫连王后笑着目送女儿和儿媳离开,才转而看向明重远,问他:“你今日去璇玑宫了”
“是。”明重远见赫连王后敛去笑容,便也整肃神色,回道:“为公主祈了福,还见着了妃。”
“这么说,她的确是在璇玑宫”赫连王后呢喃自语。
聂星逸便接话:“母后,都说了您是多心。她今日去璇玑宫,儿臣是派人跟着的,不会出岔。”
赫连王后瞥了他一眼:“如今关键时刻,不能怪母后多心。我瞧你是一头热乎,她对你倒是冷淡得很。”
聂星逸被戳中心事,又碍于明重远在场,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她那种性,对谁都是如此。对儿臣已足够尊重了。”
赫连王后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说多,便点了点头:“嗯,你有分寸就好。如今她是长公主之女,咱们总得给长公主和定义侯面,只要她谨守本分,性冷淡一些也没什么。”
赫连王后这番话,表面上是说给听的,实则也是刻意说给明重远听的。她知道,如今明府上下都在为娶正妃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她当面将此事挑明一半,也是想让明重远知道,暮微浓是燕王选的,其身份是燕王给的,背后又有长公主撑腰,自己作为明丹姝的姨母也是无能为力。
果然,明重远听见这番似是而非的宫闱秘辛,识趣地没有多问,还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家母近来受寒身不爽,思念良娣甚深。若是东宫无事,还请母后与殿下通融通融,许良娣回府探视一日。”
赫连王后听说是亲妹抱恙,也理解这份思女之情,当即允准道:“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八了,待过了正月初,便让丹姝回去一两日吧如今天气严寒,照顾好你母亲。”
一个时辰后,明重远携金城公主离宫返回公主府。燕王对金城公主有孕一事并未表露过多欢喜,但也赏赐了不少珍及药材,叮嘱她好生将养。
金城公主有孕、楚地成功平乱、敬侯遇刺重伤、气候严寒异常时日便在这喜忧参半中惶惶过,一转眼,隆武十八年已然逝去。
正月的炮竹声中,聂星痕依旧人事不知、生死未卜。
初五,明丹姝得准回了一趟明府,探望病中的母亲。赫连夫人是从前坐月时疏忽大意,落下了腰疼的毛病,每到刮风下雨便疼得厉害。今冬严寒,她更是疼得难以行走,只得卧榻养病。
自从去年九月赫连夫人进了一次宫,她母女两个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少不得要说些体己话。今日接财神,明相去族里主持接财神的仪式,不在府中;赫连夫人又有午憩的习惯,饭后明丹姝便安顿母亲歇下,随即去找明尘远。
即便她这位二哥与家里闹得再僵,过年还是会回来的。好不容易见着他一面,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聂星痕的伤势。
来找明尘远时,他的屋门是敞着的,但明丹姝还是抬手敲了敲门,才迈步进来。
明尘远正在翻医书,屋里皆是摊开的书籍,两两散落各处。午后日暖,他手执一本医书站在窗畔,沐浴于金色的日光之中,那俊逸而认真的样有一种允允武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