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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就像送给她的人。
觉得过了许久,可好像只有一会,沙漏的速度不急不慢,跟着日月星辰的转动,周而复始,刻板严谨地计算着流失的岁月,第二日,她来到青园。
依旧苍翠婉约的布景,精致巧妙,可惜精美中透出一股小家子气,傅清月随即明白出于何人之手。
大哥的书房房门半开,悄无声息,傅清月走到门口,凝香正在磨墨,浅淡的笑容上情意盎然,她时不时地看着身边的人,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满脸的喜悦幸福满足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白衫束腰的男子,神情专注地看着桌面的宣纸,眉宇间冷凝中夹着沧桑,壮志未酬里带着桀骜,面容清俊,乌眉高鼻,异于少年的青涩,没有成年的世俗,如发酵了十年的高粱美酒,任何女子看了,也许都会抵挡不住这诱人的芬芳。
可这是不是你的酒,就如你珍之若宝的东西,别人也许会弃之敝履。
凝香发现了门外站着的傅清月,有些羞赧地屈福:“二小姐。”随即又飞快地看了一眼傅正平。
傅正平抬头看了一眼傅清月,淡淡道:“二妹来了呀。”说完这句话,他就有些气喘,用手握拳抵着下唇低低的咳嗽起来。
凝香自然而然地端起茶杯递给他,帮他捋了捋后背,眉间尽显担忧,傅正平喝了一口茶,向她摆摆手,重新拿起笔。
傅清月看了凝香一眼,她会意点头,悄悄地出去了。
见她走远,傅清月才调转目光,落在大哥的纸面上,想不到竟是几侏料峭清寒的竹子,旁边摆了几张,都是形态各异的竹,翠竹寓意清洁高尚,他不是一直很讨厌这种假惺惺文绉绉地借物抒情吗怎么画得这么认真。
“不要多想,修身养性而已。”傅正平收了笔,看到傅清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提醒她。
傅清月笑笑,问:“大哥身体好些了吗”
傅正平在水盆中洗了手,用巾帕擦干,“老样子,时好时坏,可没什么大碍。”说完又气急地咳了两声。
“你找我有事”傅正平见她似有心事的样子。
傅清月顿了顿,一边把玩着桌上的镇纸石,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听人家说吕宽平反回京是有特别的原因”
傅正平一怔,看了她一眼,傅清月无辜地看向他,一副全不知情好奇地等着他回答。
“你问这些干什么。”大哥的话有些冷。
“大哥,你就没想过回长安吗”傅清月转然一问。
傅正平坐了下来,一只手扣在木桌面上,一扣一扣的,片刻后,才淡淡答她:“没想过,清月,你也不要想,我们能保住这条命,已经不容易,父亲去世,黛君隐姓埋名,有什么资本再回去那个权利的漩涡中心,一旦靠近,便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傅清月听出大哥淡入尘世的心,有些没志气,可转念一想,蝼蚁苟且偷生,他这么想也没有错,适时的放弃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大哥,你是不是恨我帮了大嫂,你后悔了”傅清月把心中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问的话问出口。
傅正平一怔,抬眼看着她,不吭声。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吕宽真正回长安的原因”傅清月继续追问,大哥的沉默更加证实了董煜的话,如果没有隐瞒,何必只字不提,都是关于那人的话,大哥才会这样讳莫如深。
“你大嫂的事我不想再说,我也希望你像我一样,让过去的事都过去,何必把那些天高地远,再无瓜葛地事情非要牵扯到自己身上”傅正平阖上了眼,他眼中的落寞和伤痛,傅清月能瞧出一二,也明白,那个他讳莫如深的话题也不会告诉她分毫,她只能放弃。
、悄无声息
但是人总是很奇怪,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一点却没有接近真相,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去寻找,这种人好奇心很重,遇事喜欢刨根问底,而且她有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去做这件事,傅清月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当多年之后,她也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幼稚可笑,鲁莽冲动,既傻又可怜。
出了大哥的房,她并没有多难过,来之前她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就算大哥不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但起码说明了一点:董煜说的八九不离十。
院子里飘着一股药香,凝香用簸箕把大哥的药散开了晾晒,大哥需要长期服药,合浦潮湿虫多,晾晒去湿又防虫,她手法娴熟,动作轻柔,平凡单一的动作,被她行云流水地带出几分情意来。
“凝香,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一下。”傅清月直接开口。
她站在凝香的卧房前,李若兰走了后,她一直住在自己的小厢房,倒也没有要住进李若兰原来朝阳通透的房间。
凝香手中的动作一顿,她有些诧异傅清月有什么事要跟她说,不过很快,她放下手中的草药,拍了拍手,穿过弯曲的院中小径,走了过来。
傅清月站在房中,等着她进来,凝香歉意一笑:“二小姐,坐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二小姐如果不嫌弃,就喝我自酿的花茶吧。”
傅清月端起她递过来的花茶,青瓷小杯,茶水色泽金黄,花香四溢,入口甘甜酸柔,却是很好的养生茶,“凝香,你不要妄自菲薄,叫我清月吧,你是大哥的夫人,自是我的大嫂,这花茶很好喝。”
傅清月看出她的局促,也难怪,自她入门,出身也好,如今的夫人地位也罢,处处有李若兰出身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大夫人压着她,她与傅家的两位未出嫁的小姐关系也一般,傅雅彤是压根瞧不上她,而傅清月是没空理会她,一直以来,她都是众人眼中可以直接漠视的存在,今日傅清月叫她,却是叫她受宠若惊的。
不过傅清月跟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恐怕要叫她失望了。
喝了一会茶,傅清月开口:“凝香,你到傅家三年了吧。”
坐在旁侧喝茶的凝香侧头,随即点了点头,“三年零四个月。”她脸上一抹红晕,是甜蜜的。
傅清月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她只不过比自己大两岁,虽作了三年的妇人,可小女儿神态十足,包括她的眼泪,心中有点烦。
遂冷冷地道:“李若兰并没有要跟你争什么,你何必陷害她。”
“哐当”一声,她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茶水洒了半桌,还烫手的茶水泼了一半到她的衣裙上,她半响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擦拭,神情慌张,满脸煞白。
傅清月没有帮忙,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收拾。
凝香用巾帕擦干桌子,拭去裙摆上的水渍,尴尬道:“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说完重新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