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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出气筒,要把怨气都撒出去。
“打,狠狠地打”
血脉喷张的炮兵弟兄,脱光了膀子,清理炮膛,填充药包,装填弹丸,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红赤赤的铁条触到火门,铅丸划着优美的弧线,砸到鞑子的队伍中。
角度合适的铅丸所过之处,竟然能打出一条血胡同,死伤的鞑子有十几个之多,当然也有炮弹落在了空地,一点效果都没有。不过这并不影响士兵的气势,相反火炮打得更猛了。
只要在射程之内,不管是投石机,盾车,还是骑兵步兵,全都逃不过火炮的洗礼,直到眼前再也没有了能够站立的鞑子,他们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鞑子,军营。
噶尔图阴沉了老脸,仿佛谁都欠他钱不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在场所有台吉都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噶尔图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门口的善巴身上,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善巴,是你,都是你让攻击营州的,这十几天,死了多少勇士,要是我们分头攻击,只怕都杀进长城了,为了这么一座小城,值得吗”
“都怪到我身上了,当初你不也同意了”善巴暗自腹诽,当然他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敬,斟酌一下,起身躬身施礼。
“启禀汗王,明人的防御的确出乎预料,尤其是又有那么多的火炮。不过这正说明应该攻打营州”
“什么”粆图一跃而起,咆哮道:“你嫌勇士死的不够多吗”
“当然不是。”善巴说道:“台吉殿下,根据我的判断,能有如此战斗力,肯定是张恪的主力,只要把他们干掉,不光是长城以外,就连辽东都是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只要咬牙撑住,丰厚的回报不远了,金银宝贝,布匹呢绒,人口牧场,要什么有什么”
“不要说了”
鄂木布楚琥儿大吼一声,吓得善巴一哆嗦。
“兄长,我们蒙古人是天上的雄鹰,是草原的骏马,可是为了小小的营州,我们就顿足不前,就算是会有再多的好处也远在天边,可是在我们几十里之外,就有汉人的村镇,就有奴隶和财富,唾手可得。我们带来的干粮已经不多了,若是不能抢到东西,联军就维持不下去了”
兄弟的几句话,都说到了噶尔图的软肋,他也怀疑自己的判断,可是又不想放弃嘴边的肥肉。
噶尔图在地上来回踱步,拿不定主意。
蒙古包沉浸在肃杀之中,而压力最大的不是噶尔图,而是善巴
在场的众多台吉没法拿明军出气,只能把矛头都对准他,这些天死伤的蒙古士兵几乎有一万出头,累累白骨,尸山血海,要是算到自己头上,恐怕小命就要完蛋了。善巴的额头汗水拼命流淌,五官都扭曲变形了。
“诸位,我决定”
噶尔图正要说话,突然善巴跳了出来,大声说道:“汗王,有些事情,凡夫俗子没有办法决定,不如就交给长生天,让神明去决定吧”
“神明”噶尔图一愣。
善巴用力说道:“没错,洪天法王,能够沟通神明,请下诸天神佛,他有无穷的法力,只要询问他,就能知道胜负如何”
所谓的洪天法王是黄教的僧人,自从俺答汗在晚年引入了黄教之后,草原上的部族一改过去信奉的萨满教,转投更加神秘莫测的新教派之下。
法王们的地位直线上升,甚至能够授予汗位,尊贵的不得了。
噶尔图一听这个提议,顿时也动心了。
“好,善巴,你赶快去请洪天法王,我要立刻见他”
“是”
善巴甩开长腿,逃也似地离开帐篷,他并不是去请法王,而是逃跑
没错,善巴知道噶尔图已经没有信心打下去了,一旦放弃营州,其他台吉肯定不会放过他,此时不跑,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刚跑出几十步,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
“瞎了狗眼,竟敢”
“台吉,是我”
善巴急忙抬头,来的正是扎那,看他变颜变色的,善巴顿时一愣,急忙抓住了扎那的衣袖,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
“台吉,张少保来了”
瞬间善巴的眼中流出了热泪
第三百零五章 擒贼擒王上
和卜答赤辞别之后,张恪领着人马一路狂奔,所幸早在移民的时候,就派遣大量的夜不收化妆成商队,把草原的地形弄得滚瓜烂熟,要不然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非要迷路不可。
即便如此,张恪在路上还是花了四天多的时间,赶到接近营州的时候,好巧不巧刮起了大风,朔风夹杂着雪片,打在身上,简直比刀子还厉害
“让弟兄们赶快赶快宿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士兵们早就疲惫不堪,大家伙急忙按照吩咐宿营,这次张恪足足带来五百架偏箱车,正好围成一个大圆,帐篷都扎在里面。炊事兵架好了铁锅,找来一些干燥的枯草,抓起几把雪扔进锅里。
等待水开了,再把肉干和干菜扔进去,抓一大把咸盐,撒几捧大米,不大一会儿,连菜带饭一锅全出来。
也不管好吃与否,能填饱肚子就行。
再往前走,就要和鞑子拼命了,这恐怕是战前吃得最后一顿饭了,大家不紧不慢,一边吃着,一面陷入了沉思
“大人,您也吃点吧”
杜擎端着一碗汤,还有两张饼子走进来。张恪接过来,冰凉梆硬的饼子撕成碎片,扔到汤里。捏着鼻子,张开大嘴,和倒垃圾箱差不多,满满一碗全都进了肚子,热气从胃里弥散开,身体舒服了不少
“唉。这些天也不知道往肚子里灌了什么玩意。”张恪苦笑着摇摇头:“要知足啊,只怕大哥他们还不一定能吃得上呢”
杜擎也叹道:“是啊,算起来营州那边已经撑了十几天了,那么多的鞑子,想想就头疼,不一定多艰难呢”
的确,调集士兵用了八天天的时间,解决炒花部用了两天,然后就是行军,算起来。营州那边已经独自撑了十多天。
“大人,咱们要赶快出动,解了营州之围,不然”
杜擎没有说下去,不过隐含的意思谁都清楚,张恪心里比谁都着急,营州里面的人是他的兄长,手足情深。大哥现在就仿佛站在了悬崖边,随时都有掉下去的风险。怎么能不着急。
可是处在张恪的位置,他又有更深远的算计。
“冒冒失失地攻击鞑子,就算是解了围,可是十几万的鞑子。要是四散开,你说后果会如何”
杜擎当然知道,鞑子肯定是鸟兽散,到时候四处都是。遍地开花,烽火连天。要知道张恪倾尽所能,才带来一万两千名士兵。其中骑兵一千五,车营三千人,剩下的全是步兵。
如此配置,在野战之中,张恪绝对不怕鞑子,任凭你有多少骑兵,老子都能轰的你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一旦鞑子不按套路出牌,他们利用强大的机动性,到处烧杀抢掠,不和你正面作战,专门袭击后勤线,那样可就麻烦了,雄才大略的成祖朱老四就是这么被拖垮的,前车之鉴啊
“我们要攻击鞑子,就必须一击必杀,至少要打掉他们的领头人。这样鞑子就没法捣乱,只能是我们嘴边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