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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了,按捺下自己求战的欲望,退出了大帐。
濯清在西岸驻扎,出乎了敦多布的意料,他现在反而有些迟疑。
如果濯清渡河来战,他有把握击败北征军,所谓哀兵必胜,置死地而后生。
然而对方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架势,要么自己主动渡河去攻击对方,那样风险太大,如果对方半渡而击,自己反而被动了,胜负就难料了。
要么自己向南撤离,从斥候传回的信息,南边并没有追击的北征军,反而是鄂尔浑河东西两岸的北边,都有敌军行动的踪迹。
但是多尔济生来就多疑,濯清即便兵力有限,也不会对南边置之不理,越是没有动静,越是危险。
就算是濯清年轻,有所疏忽,策棱那个老狐狸不会想不到这个漏洞。
敦多布犹豫不决,这一下子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情况,两军在鄂尔浑河两岸对峙,一连两天都没有主动攻击的迹象。
这是耐心的比拼,这有点像猪八戒和沙和尚在流沙河边大战。猪八戒:你有本事上来啊沙和尚:你有本事下来啊
最先不耐烦的不是两军主帅,而是罗刹哥萨克骑兵,戈洛文一直没有参与战争的决策,之前准军强攻塔密尔,哥萨克骑兵都是作壁上观。
一来他们人少,才两千多人,不能作无谓的牺牲;二来让戈洛文趁火打劫那是可以,让他替准葛尔火中取栗,他不会干。
但是,目前形势危急,一个不留神可能自己这两千多骑兵就全军覆没了。
准军里还有不少北欧人,他们都是火炮和火枪方面的专家,深得策零和敦多布的信任。
罗刹人能和他们用拉丁语交流,戈洛文打算把他们一起带回恰克图。
大难临头各自飞,戈洛文不想跟着敦多布殉葬,所以他来中军帐找敦多布,要求渡河强攻。
戈洛文想法很简单,只要大军过了河,他一路向北突围,直奔恰克图,能挡住哥萨克铁蹄的军队不多。他另外再顺手牵羊,把北欧人带回罗刹,充实远东要塞。
敦多布对于达锡达尔那些部将的意见,可以置之不理,但对罗刹人的意见不能置若罔闻。
罗刹现在是准葛尔部的最重要的盟友,准军的火器和火炮大多依赖罗刹提供。
外交方面,波斯复国之后,准葛尔处境更不妙,更加依赖与罗刹和哈萨克的同盟关系。
敦多布只能先安抚戈洛文:“戈上校,目前贸然强渡,我怕对方半渡而击,不如我军先向南急行军,从鄂尔浑河上游强渡,然后再折向北攻击敌军,您看如何”
敦多布对自己的作战计划进行了调整,他这样也是怕中了濯清的埋伏,渡过了鄂尔浑河,他并不向南突围,而是向北找濯清决战
戈洛文同意了敦多布的意见,他只要过河,不正面与多尔济交战,将来退到恰克图,一样还可以跟喀尔喀蒙古做生意。
如果准军赢了,他趁火打劫一把,如果准军失利,他再执行原来的计划向北突围。
两个貌合神离的盟友妥协之下,形成了新的作战计划。
准葛尔大军连夜向南撤退,斥候过了一两个时辰才把这重要军情汇报给了濯清。
以准军撤离的速度,濯清要赶上对方有点难度。
濯清首先给埋伏在燕然山山口的策棱去信,让他随时准备伏击或者策应自己。
濯清自己则让步骑兵先行向南截击,自己带重骑兵随后出发。
第四百零八章 请君入瓮燕然山
隋远跟随丽娅向北堵截准葛尔大军,戴亮是技术官僚,追击的任务就交给了秦关。
由于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濯清给了秦关很大的自主权,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堵住敦多布,不能让他顺利向西逃窜。
毕竟对方有将近三万大军,秦关手下只有一万多人,濯清给秦关的指示就是能打就打,不能就拖,实在拖不住,就把敦多布向南边燕然山口策棱的埋伏圈里引。
具体战术执行就让秦关临机决策,这不得不说是濯清用人不疑。
秦关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濯清一直没把他当成“家将”,充分放权。
在几次大战中,秦关都表现突出,心理素质过硬,堪称北征军定海神针。
如今秦关早不是当年那个跟着濯清的王府侍卫长,而是榆林节度使,此次北征军的副帅。
秦关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不过他胸有成竹,这场仗他必须败,而且要败得“真”,这样才能请君入瓮。
秦关手下基本上都是神机营和辅兵营的士兵,刚经历过塔密尔城攻防战的洗礼,士气高涨。
一万多士兵在天刚亮时候已经整装出发,向南方疾驰堵截。
由于需要快速前插,火炮和辎重都留在了后续出发的重骑兵营里。
准葛尔大军虽然是轻骑兵,但是他们还是有骆驼牛羊,速度并没有想象中快。
到中午时分,秦关已经挡住了刚刚渡过鄂尔浑河上游的准葛尔大军。
秦关根据对方的人马迅速作出了判断,这就是敦多布的主力,而不是疑兵之计。
秦关手下有一半是火枪兵,一半是长枪兵和刀盾兵。直接硬拼,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濯清的重骑兵弄不好也搭进去。
秦关想诈败,那就要打消对方的顾虑,所以他对秦钟说道:“秦将军,一会咱们先与他们拼死一战,尽量多杀伤准军士兵。
然后,再假装支持不住,四散奔逃,到那个时候秦将军就带领两三千人向北逃,把一部分敌人吸引向北,让他们尝尝王爷的重骑兵的滋味。
我则带领剩下的士兵向燕然山山口撤离,把准军主力引进策棱王爷的包围圈中。”
秦钟点头:“秦副帅妙计,这样敌军既要分兵,又会确信咱们是真败,到时候咱们再反戈一击,打他个落花流水”
秦关和秦钟哈哈大笑,士兵们不知道主将在说什么,但是看主将们如此轻松,顿时信心满满
这时候斥候营的主将王栋,已经把濯清的书信送到了策棱的手中。
濯清昨天夜里只是在信里提到了准葛尔大军的动向,具体的战术布置还需要策棱自己拿主意。
策棱对策零和敦多布兄弟恨之入骨,最近几十年,准葛尔一发展壮大,就会来骚扰攻打喀尔喀蒙古部落,赛音诺颜部因为处在蒙古高原最西边,每次都是首当其冲。
原来几十年前,还有锡伯部落作缓冲,后来锡伯部落实在忍受不了,向东迁徙到辉腾锡勒草原了,赛音诺颜部连最后的屏障都没有了。
这一次,塔密尔和额尔德尼昭附近的小部落,都被准葛尔大军洗劫一空,那些小部落,平时都是依附着策棱生活,每年上供的牛羊马驼不少,这下全被抢走了。
策棱虽然恼羞成怒,但是他毕竟是老将,而且在都中生活多年,眼光见识远高于一些土生土长的蒙古将领。
这一次的战略布置都是濯清安排的,他作为喀尔喀蒙古部落首领,却依计行事,足见这个老王爷很开明。
得到了准葛尔大军即将强渡鄂尔浑河,策棱手下将领都按捺不住了,深怕敦多布就此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