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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野枫拍戏态度很认真,并不会随便敷衍,都会认真揣摩。可是也正因此,她早上拍完那边,又急急忙忙过来拍这边,从那边的角色中还没有彻底脱离出来,于是两边的角色情绪就混乱地糅杂在了一起。
放其他地方,也不怎么明显,可是这一场戏她是主角,而且又是一个全程无台词的表演,非常考验她的演技。没有声音,人们的注意力只能放在两人的身上,于是茅野枫那种细微的违和感就被无形的放大了。
相座凪的情绪,相座凪
卫生间,茅野枫咬着大拇指,闭目静听,她的耳朵里插着耳机,耳机里传出节奏非常快的音乐,若是白薛迦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听出她听的正是白薛迦那首名为快乐的钢琴曲截取版。
她的脚轻轻的随着旋律抖着。
演员要入戏,各有各的办法,她就喜欢在厕所听歌,轻松的歌曲、欢快的歌曲,排除掉脑海中的一切杂念,就仿佛将自己的身体掏空,然后装入想要装的角色od。
一直循环了三四遍,她才睁开眼睛,深呼吸,握拳心中给自己鼓励:加油
“你前边都还挺好的,就是从中间那个转折点开始,似乎气势有点不足。”又一次ng,白薛迦仔细思索着刚才的感受。
“气势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茅野枫就穿着薄薄的一层绿色连衣裙礼服,宛若平静的海面毫无起伏。
“我也不太懂应该怎么来形容,大概就是那样的感觉把。”白薛迦一囧,将自己的外套递给茅野枫,茅野枫抬眼一瞧,表情疑惑:干嘛
白薛迦答曰:“感受一下来自公生的温暖。”
茅野枫笑,算是接受了白薛迦的回答,接过外套披起来。白薛迦的外套套在她身上比她大好几圈,扣上扣子,她就可以当来穿了。单薄的外套,带着白薛迦的余温。
“我先说说吧。”茅野枫眉毛挤在了一起,“相座凪出场非常紧张,她的紧张是来自于到达了会场的哥哥,她想用这场钢琴引起哥哥的注意,这是她弹钢琴的初衷。当弹奏开始后,因为没有出错,于是她渐渐放松并且流畅了起来。然而紧接着就是转折,你的节奏变化了,让相座凪一慌,相座凪也争强好胜,于是跟上了你的演奏,得到了质的蜕变,而让在蜕变的过程中,她的心态也跟着变化,终于听懂了钢琴的魅力,她享受到了钢琴的愉悦。”
“嗯。”白薛迦点了点头,茅野枫对剧本读的很透彻,不过她的表现却没有到位。他指出道:“重点就是争。在变化的那一块,你的争表现的太轻了。”
“台词都是内心独白,我又没办法说什么。表演的还是演奏的部分,我总不能把你凳子突然一抽吧”茅野枫开玩笑道。
抽凳子固然非常深刻的表现出了“争”,用在喜剧片里或许不错,可是用在这里可就大煞风景了。而且她肯定得按照演奏的要求来动作,否则的话曲子的旋律不就跟她的动作对不上了吗
嘴巴被占住、屁股被占住、两只手被占住、脚被占住,身体的整体姿势也得保持一致,所以也被占住。演员身体上各部分都是可以表演和发挥的地方,可是现在她唯一能自己发挥的就剩下眼睛、耳朵、鼻子和脑袋了。
除了一些奇人之外,她还没见过谁能用耳朵演戏的。
难道让她用鼻孔瞪死白薛迦吗
白薛迦想了想,却回答:“可能也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小了。这场戏,你是主角,我是龙套,可是现在我想要跟你抢戏,你就想着如何将戏份从我身上抢走。”
他的话是浅显易懂,可是白薛迦会怎么抢她又该怎么抢回去拍戏时候最常见的手段,那就是用头当镜头了,白薛迦的意思是让自己意会用脸当镜头吗
三个镜头啊,当她是哪吒吗
她搞不明白,白薛迦说不清楚,于是准备先试一场。
“action”
白薛迦和茅野枫弹奏着无声的钢琴。
手指在动,琴键在动,耳畔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公生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练习过无数次,耳中无声,脑海中却回荡起了钢琴的旋律。
白薛迦表情严肃,眼神略带淡淡的忧伤与冷意。
公生在生宫园薰的气,公生因为宫园薰的鼓励而重新开始弹奏钢琴,然而宫园薰却开始意志消沉起来,所以公生非常生气,生气宫园薰为什么要自甘放弃
就如同看到好朋友自甘堕落,他劝慰无果后,于是一拳砸在好朋友的脸上,想要将好朋友砸醒。
这首曲子,便是公生的拳头。
而这,也恰恰是宫园薰将公生所拯救的手段。在公生都已经彻底绝望,放弃,是宫园薰用音乐,用节奏,将公生拉上了水面,看到了光明。
可是宫园薰是这样平平无奇的音乐吗
不,不是。
宫园薰的音乐充满了热情,充满了希望。
白薛迦的动作也随之一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波不亏
风起,云涌,惊涛。
茅野枫的脑海里突然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而让她看到这个画面的错觉,源自于白薛迦突然变化的细微动作:手肘突然间向外移动了几厘米,看起来这几厘米的距离非常的微小,甚至就连旁边的观众、导演,因为在侧面的关系,根本都注意不到这一丝变化,可是对茅野枫来说,这一丝丝的变化就好像身体里塞进了一个异物一样,想注意不到都不可能。
毕竟两人要一同演奏钢琴,钢琴就那么长,两人的距离也就比紧贴着稍微远那么一点点,大概能放下茅野枫半个屁股的距离。白薛迦的手肘骤然往外一挪,茅野枫为了避免碰到白薛迦而影响表演,免不了胳膊就得向里收着。
胳膊一收,原本娇小的身躯,越发的显得娇小、弱气,似乎在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而逃避了一样。
然而这似乎只是暴风雨前的一声惊雷,它只是告诉你,真正的暴风雨要来了。
白薛迦的手也跟着进行了变奏,朝着茅野枫的方向横挪了几个键位。并且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茅野枫就好像琴键上的一只老鼠,被驱赶倒了角落里,然而老猫并没兴趣吃它,它已经吃饱了,似乎只是饭后来找乐子,慵懒而冰冷的俯视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老鼠,只是想看看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乐子。
茅野枫慌了,乱了,她咬着嘴唇,努力的跟上白薛迦的动作。
正如白薛迦之前所言,他已经将她的戏份彻底抢走了,不带丝毫的怜悯和犹豫,毫无道理的蛮横的抢走了一切,甚至连她也一起抢走了。
此刻哪还有什么茅野枫的位置,舞台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白薛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