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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自己在江东之时险些命丧黄泉的情景,良久之后,周瑜的眼中方才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之色,走向前去到了陆逊近前,对着陆逊拱手道:“伯言别来无恙”
陆逊此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自己作为江东都督的骄傲在刘封与周瑜的面前被打击的支离玻碎,心灰意冷之下,只是冷冷的答道:“如今逊不过是益州的阶下囚罢了,命运已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能苟延残喘到今日,想来也是托了公瑾今日方才到了益州之福,何来别来无恙之说”
陆逊这番言语,却是让周瑜微微摇了摇头,又是上前数步道:“还记得当年你我二人在建业同朝为官之时,伯言乃是少年英豪,何等的意气风发,当日我便断言伯言前途不可限量,今日虽被诸葛孔明以奸计夺取了江东,但伯言才刚刚三十余岁年纪,何来这些自暴自弃之言”
周瑜说罢,陆逊的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周瑜身后的刘封却渐渐挑起了自己的眉毛,周瑜的这番话,乃是刘封之前并未想到的。
“技不如人,又当如何公瑾今日既然到此,我便直言无妨,当年公瑾急病之时,确是孙权与我等数人商议之后在公瑾的府中安插了内应,而后在公瑾的饮食之中动了手脚,此事与我脱不了干系,故而此时言明,公瑾只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即可”
陆逊此时心中已经完全没了心气,直接将这一直憋在心中之事和盘托出,之后再不出言,好像在等待着周瑜对自己的审判一般。
“往事如烟,既已飘散,伯言不必再提此事,当日伯言参与此事,也不过是孙权所令罢了,若是身为主公的孙权没有授意,尔等这些江东英杰又如何能够行此等下作之事,故而说到底此事与尔等并无甚干系,我今日到了子威将军麾下,若是来日其教我等去毒害他人,我等也自当照做。”
陆逊闻言之后,也仅仅是冷哼了一声,并未出言。
见陆逊不再出言,周瑜又是转头看向刘封,对刘封拱手言道:“主公既然之前有言,将这陆逊全权交由我处置,那我便斗胆进言,陆逊乃是有大才之人,只不过在孙权麾下,难有其发挥之地罢了,主公若是不弃,何不将这陆逊安置在瑜的麾下,早晚有一日,主公能见得其才,到那时,自会再对其委以重任,主公以为如何”
刘封听了此言,心中不由得狠狠鄙夷了自己一番,这件事自己这样做来,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论是从之前与周瑜的数次交往还是今日之事的试探上看来,周瑜都绝非是小肚鸡肠之人,而是一个心胸十分之开阔之人,陆逊在此地的这一月之苦,在刘封看来确实是白白承受了
“这既然之前话已说出,自然是并无不允之理,但就这样将其放了,一旦”
正文 第394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瑜虽早已离了江东,但毕竟与陆逊同朝为官不少时日,陆逊乃是何种之人,瑜心中还是略知一二,此番放其自由,瑜愿以身家性命担保,一旦陆逊有甚闪失,瑜必将自行请罪”
周瑜说到了这个份上,加之刘封原本就想要对陆逊任用一番,只不过是碍于颜面,怕周瑜得知之后有不喜之情,如今既然没了这方面的忧虑,刘封又怎能不答应这么一个一举两得之事。
“既然公瑾出言,那不知你可否愿意在我益州麾下效命”刘封缓步走到陆逊身前,面色冷峻的问道。
毕竟陆逊是被马超生擒活捉回来的,并非是自己来投,所以遭受的待遇自然也不能太好,因为原本陆逊就是和益州与刘封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若是今日虽然投靠了刘封,但日后却又存有了其他心思,所造成的危害会是十分之大的。
“我本就是败军之将,事已至此,全凭二位差遣”
说出此言之后,陆逊向刘封与周瑜分别行了不小的礼节,显示了其投奔刘封的决心,但刘封却并未如同陆逊所想的那样当即便将其放出这驿馆之中,而向其言道待得在成都城中为其寻得一可靠的府邸之后便将其转移到自己的府中,而后便与周瑜二人施施然离去了。
陆逊望着二人缓缓离去的背影,口中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就算是穷尽一生,怕也是难以企及周瑜的高度了,之前在江东之时,年少气盛的自己总是憧憬着自己若是接替周瑜做了那江东都督之后,未必不能将江东打造得比之周瑜在之时更为强盛。
但事与愿违,当自己真的成为了江东的都督之后,陆逊方才发觉,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并非是人人都可以为之,他纵然是与吕蒙二人用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使得江东与孙权摆脱被诸葛亮剿灭的结局,在诸葛亮的大军攻入建业城中的那一刻起,陆逊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周瑜相比,还真是差了不只一星半点。
世事无常之下,陆逊又莫名其妙的被不知为何出现在江东的马超擒获,兜兜转转,如今又是周瑜这个自己曾经无比妒忌之人救了自己的性命,并且按照刘封的安排,自己在益州的任职不但不会太高,并且一定会在周瑜之下,但此时的陆逊,又岂是当年江东孙权麾下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周瑜随刘封走出驿馆之后,看向刘封笑言道:“若是主公担忧这陆逊与我在江东之时有些过节而不得已方才将其关押在此,大可不必,陆逊又非是之前江东之事的主使者,彼时其不过是个少有才学之人罢了,不过是为了一展其胸中才华,这才被孙权利用起来,再说为了其主,也无可厚非,陆逊既然做了江东右都督,想必江东之事其知之甚详,虽然此时并非是与诸葛亮在江东全面开战的好时机,但知己知彼,也好使子敬等人在荆州早有准备”
显然周瑜看出了刘封为何将不知如何被弄到了益州的陆逊仅仅是关押在这驿馆之中,也看出了刘封应该是尚未从陆逊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于是一出驿馆就像刘封解释道。
刘封听罢,心中不由得尴尬一笑,他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是怕周瑜心胸狭窄不能容于陆逊,当下也只是推脱道:“这陆逊也不过是数日之前孟起将军偶然之间从江东捉住,本想先在此地搓一搓他的锐气再行审问,不想公瑾恰逢此时赶来,这才带领公瑾来此,至于其心中所知的那些,既然今日公瑾已然将其纳入到了自己的麾下,待得明日我在朝堂之上宣布汝等二人加入我益州后,公瑾自行相问便可。”
刘封想了想,将审问陆逊的事情也一股脑交给了周瑜,既然自己之前偏信前世的演义而错怪了心胸十分宽广的周瑜,此时自然就要对其更进一步的信任,不然周瑜想到此事,反倒会认为刘封并非是个心胸宽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