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7(1 / 2)
就这么一直压下去吗”贾雨村放开手指,任由才气灵泉消散。其中两尺消散于天地之中,剩余的一尺分为两份,一份被他吸纳,另一份飞出大日厅,不知往哪里去了。
贾雨村摇头道:“这贾宝玉是个有德行的,就是心机太重,他让小厮传话即走,就是让我没辩解的时间。青丘狐族有子如此,委实可怕了些。”
“弟子去杀了他”地上跪着的秀才狠厉抬头,是林和正。
他不忿道:“不就是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吗只求恩师借我剑吟首版,今夜我就杀了他。他坏我文名,又言辞辱骂恩师,罪不可赦”
贾雨村端起茶杯抿着,稍后叹道:“和正,以你之心胸,何日能成大器”
林修竹吓得直打哆嗦,连忙踹翻了自己亲兄,代替跪下恳求道:“恩师,哥哥是一时气晕了头。他不是此等卑劣的人,只是气晕了头,求恩师饶过哥哥。”
“他要不是你的亲兄,我让他跪着干嘛”贾雨村抚摸咏麻雀首版,感叹道:“可惜没得到那首乡村俚曲,连篇一十一问,每一问都敲打人心,那不是乡村俚曲,而是一柄利剑,斩断尘世烦扰的利剑。”
林修竹爬起来,躬身道:“弟子懵懂,还请恩师点明。”
“可记得论语学而”
“圣人篇章,半圣修撰,弟子当然记得。”
“没错,圣人篇章,一般人难求甚解,可这首乡村俚语却是把其中一句警醒的给唱透了。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你仔细听听,这乡村俚语的哪一问不是让人三省吾身”
林修竹仔细回想,突然汗出如浆。
“弟子明白了,弟子比之那贾宝玉差了太多,哥哥也是。弟子恳求恩师,让哥哥登门道歉,以求宝二爷宽恕,这样知错能改,哥哥的文名能够扭转。”
“不我不道歉那样无事忙不就得意了他的文名又要增长我不服不服”
贾雨村眯起眼睛,问道:“只是不服”
“我,我”
“好了,我也没想你去道歉。”贾雨村还是微微勾着嘴角,似乎他的笑容永远不会落下一般,“你去道歉,固然你的文名会有些许扭转,但也不多,可那贾宝玉的文名就要暴涨了。此事,不可为。”
他抬起头,看大日厅满目琳琅,轻声道:“宝玉有德,天知、地知、我知就好”
声音很淡,似乎除了他自己,便是弟子也不想被听去了。林修竹看恩师笑意从容,忽然冷从心起,冻彻了骨髓。
“恩师”他噗通跪下。
贾雨村不再理他,只是拍拍林和正的肩膀,笑道:“如此,你便去那中都府,自个领了流放吧。”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文火滋补
宝玉从姻香楼走来,一路又见饿殍遍地,眼底闪着不忍。他左右看了,见李贵只剩下一个单薄锦褂,自个兜里也空荡如洗,一双眼睛,就狼一样的盯着薛蟠。
“停”薛蟠抓出一把散碎银子给他,自个把衣裳脱了,就剩下个里面的内襟,咬牙道:“我知道你君子怀德,可这又没外人,你犯得着吗好好,你别看我,眼神怪吓人的,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去我自己剥,不劳宝兄弟您的大驾。”
露出一身不比李贵差的腱子肉,对宝玉挥挥钵大的拳头,这才随便找了群灾民,连衣服带银子一股脑的塞了过去。
他又凸起眼睛嚎了一嗓子,道出名号,把几条街的地痞流氓都警告了,卡腰大笑起来。
宝玉羡慕的看他一身劲肉,温和道:“我是给你积德呢。”
“积什么德行什么善我呆霸王人是坏了点,可没做过下作的事,你休要拿话挤兑我。”薛蟠气呼呼的,“要不是看你帮我下了台,你这个兄弟我都不认。多冷的天啊,寒冬腊月的,你让我阿嚏,你当妖怪就不会冻死吗”
“你都打死了人,挨个冻怕什么”
薛蟠愣了一下,咧开嘴,咔咔大笑起来,“原来你是气这个。宝兄弟,这你就屈怪我了没错,我是打死了人,但你知道那个姓冯的是什么东西一介商鄙,不知道从哪抢一步得了天灾的消息。放粮令没出,他就关了粮店的门,把收来的上万担粮食都给眛了,就等着坐地起价呢。我是找机会打他出气,哪想他不禁打,没几日呜呼哀哉了去。
你错怪我,要写诗词给我,道歉”
这就是个顺杆爬的。宝玉睥他两眼,恨不得咬他几口,哼哼道:“那香菱呢你敢说不是抢了民女”
“我看她乖巧,买来伺候母亲的,算什么强抢民女宝兄弟,你这又误会了我,欠我两篇诗词,要记得”
薛蟠恨不得变成猴子,顺着杆子爬上天,“要是你不相信哥哥,没关系,我去跟母亲说,把香菱讨了来送你。也怪不得你误会,香菱那丫头真个水灵,是个美人胚子,你肯定喜欢。”
“我不要。”
“要吧要吧,多加一篇,欠我三篇诗词就好。哥哥我不喜欢香菱那种乖巧的丫头,还是仗剑江湖、意气风发的侠女更合胃口。你听好了,这三篇诗词都要仗剑江湖的那种。哥哥喜欢这个。”
宝玉想杀人了,三篇诗词你是觉得我有多好色
磨磨牙,不理他。
远处一阵烟跑来了个人,正是茗烟这个泼猴子。他先跟宝玉见了礼,上下打量薛蟠,有点不忿的也见了礼。
薛蟠是薛姨娘的亲子。从血缘上讲,薛姨娘是王夫人的亲妹妹,也就是宝玉的亲姨娘。那么薛蟠,真真是宝玉的大表哥,最是亲近不过。
他喘口气,想到姻香楼里的事情,吃吃的笑起来,回味道:“爷,你可真是个坏心肠的。那举人被我骂了一通,还没反应过来呢我就跑了。哈哈,等他回过味来,不知道有多憋屈。”
宝玉敲他一个爆栗,笑骂道:“爷哪里坏心肠了”
“那你在楼里不说,非要走远了,让我去传话”
宝玉直楞个眼睛,半晌回不过神来。天可怜见,他真个是忘了。
一首打油诗,一首乡村俚曲,不过是两个排不上号的,硬是得了君子怀德、君子和而不同的大好名声来,他还留在那里干什么不赶紧走,等白南烟再出几个难题不成
那首曲可是他自己写的,借了一句箴言,化作连篇一十一问,可算掏空了他的本事。要是再来一个宝玉拍了拍脸颊,自己的底子,还是不够硬。
薛蟠、李贵、茗烟看他不似作伪,傻乎乎的对视两眼,抱着肚子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