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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极为尴尬的处境,让刘赫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夫人的忧虑,可我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希望夫人可以理解我的苦衷。”
甘夫人哀怜的望向刘赫,眼眶已经红润,“先生,难道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如果真的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刘赫长叹一声,深施一礼,“主公留下的这片基业和少主的一时安危,到底如何权衡,还请夫人示下。”
甘夫人许久没有做声,刘赫不禁抬头看去,却是一愣。
此时的甘夫人,与之前判若两人,眉宇间的坚定神色,不亚于任何一位当世的豪杰。
在短暂的斟酌之后,甘夫人毅然决然道:“既是如此,就按先生的意思去办吧,蜀地是我夫君戎马半生,倾注了所有心血的成果,虽然他已经不在了,可他留下的这片基业,说什么我也要替他保住”
说罢,甘夫人起身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会客厅内,刘赫始终保持着躬身施礼的姿势,久久没有起身。
甘夫人与少主刘禅,在普通人眼里,是蜀地掌权之人的正室和长子,身份地位何等的尊贵。
可在刘赫心目中,这对母子却是这天底下活得最为艰难的一对孤儿寡母。
整整一夜,刘赫都独自坐在会客厅中,愣愣出神。
甘夫人临别时的样子,反复出现在刘赫的脑海中,让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将年幼的刘禅直接推上皇位。
一阵夜风袭来,吹灭了房中的油灯。
在一片漆黑之中坐了很久之后,刘赫突然自嘲的一笑。
他终于体会到,那些在历史上留下过名字的人,曾经背负的,是何等的沉重。
相比那些为成大事至亲可杀的大人物,他这个小人物,却仍是在为了一对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母子而彻夜难眠。
可是真的是毫不相干么
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或许是,可在我刘赫眼里,就不是
刘赫站起身,走到屋子最中间,点亮了一盏油灯。
灯火很昏暗,让人不禁有种孤掌难鸣的感觉,在夜风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可刘赫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因为相比之前的一片漆黑,即便是再微弱的灯火,也能让他将周围的一切看个清楚。
借着灯火,刘赫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中。
他突然发现,院中的那片池塘,和当年江夏城中的那片池塘,几乎一模一样。
恍惚之中,他又看到了那位怀抱着婴儿的妇人,缓缓向他走来。
妇人走到近前,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怀中的婴儿,轻轻的交到了他的手中。
刘赫接过婴儿,小心翼翼的捧着,亦如当年,他第一次亲手抱起那个小家伙时的样子。
两行热泪,不知何时,悄然从刘赫的脸颊上滑落。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他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在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自己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他轻轻闭上双眼,再睁开时,怀中已是空空如也,妇人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他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转身大步而去。
屋内那盏在夜风中摇曳的微弱灯火,彻夜不息。
第二天一早,刘赫就亲自登门,向甘夫人承诺,不会再让年幼的刘禅过早的继承帝位,甚至连让刘备登基称帝的计划,也暂时搁置。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前往战场
甘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红着眼眶,不住的点头。
辞别了甘夫人,刘赫又来到了秣陵学宫,只可惜那位曾经的秣陵学宫大祭酒,已于昨晚悄悄出城,离开了成都。
没有人知道,刘赫到底来找大祭酒做什么,只看到那位天机先生,在得知大祭酒已经离开之后,便独自跳上了学宫大殿的屋顶。
在那位老人每日讲学的大殿顶上躺了整整一个上午之后,刘赫跳下了屋顶,离开了这座他此生再没有踏足过的秣陵学宫。
少主刘禅每日都会来天机府,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院中和一群同龄的孩子们嬉戏。
刘赫每天教导他的时间,基本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刘赫之所以会这么做,一是他喜欢看到刘禅欢乐嬉戏时的样子,二是他发现,刘禅根本不像书中所写的那样愚笨。
每天一个时辰的课程,对于刘禅来说已经足够,因为他在这段时间里能记住的东西,其他孩子都要学上一整天。
这对刘赫来说,可谓是个意外之喜,之前他不愿意收刘禅为徒,就是怕收到一个怎么教也教不会的傻徒弟,可现在看来,刘禅不仅不傻,而且远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慧的多。
自从这位少主每日来拜师学艺,春霜和秋露就多了一位要伺候的小祖宗,每天在院子里,紧紧的盯着刘禅,就怕这位少主有什么闪失,她们都要跟着遭殃。
可日子久了,两个小丫头不知不觉,就跟这位少主打成了一片。
刘禅不亏是刘赫的徒弟,没几天的功夫,就学会了刘赫的油嘴滑舌,小嘴那叫一个甜,把春霜和秋露夸的,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每到晚上要离开天机府的时候,刘禅都对两位姐姐恋恋不舍的,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有好几次,看得春霜和秋露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直到有一天,春霜和秋露在房门外听见,刘禅竟然在央求刘赫,让他把春霜和秋露许给他做媳妇,两个小丫头这才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然,刘赫也没轻饶了他,关上门就是一顿胖揍,从小就不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的刘禅,被打得吱哇乱叫,哭爹喊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