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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见左大妈时,全身的铺盖行头。
左大爷笑了:“不坑你,怕啥,来看看呗。”
这种招呼鸟儿过去的语气,特别像街头红色灯光下的红唇姐姐。
周九被自己的联想,糟心得抖落了一身鸟皮疙瘩,为了防止老顽童左大爷,做出更加让鸟儿觉得天雷滚滚的事情,周九还是不情不愿过去了。
左大爷把箱子拖到周九脚边,周九拍拍翅膀,飞起来落到了箱子的边上,然后往里头看。
几块品相极好的毛料,杂乱无章地堆在狭小又廉价的纸箱子里,不注意,还真能当做路边的石块。
周九:
左大爷:“如今的毛料啊,出绿越来越难了,品相也没有过去好了,出毛料的那几个老坑出的货越来越少,新坑的质量又不怎么行。到底啊,还是不如当年喽”
老人总有那么个特点,夸现在好呢,能夸到天上去。
赞扬起过去来,又能把现在给贬到地里的灰尘里。
不过除去夸张的成分,左大爷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比如说,从前老坑的毛料,的确出绿率高,水头也好。
出绿率就是指;毛料能够开出翡翠玉石的概率,水头就是指开出来的翡翠玉石的品质。
左大爷随手拿起一块道:“这些毛料吧,是我年轻时候买下的一部分留着不开的。有些是知道能有绿,想留着升值。有些是特点明显或者是特别,留着可以教我未来的徒弟”
周九可算是知道左大爷为什么这么有钱了,虽然有钱的法子有千万种,但结合这一番话语,不难猜出来,左大爷是靠赌石发家的。
从想收徒这句话来看,甚至可以推断出左大爷极有可能还是个赌石界有头有脸的大师。
能称得上大师的人物都是不简单的,就比如说江湖上的大师排名,最重要的不是内功有多深厚、武术有多精湛,重要的是是否有一颗已经悟道的心,有自己独特的道。
赌石界的大师也是如此,不在于他知道有多少技法可以判断石头怎么样,或者是一口气能够买下多少毛料。
在于他是否有了那种冥冥间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玄而又玄的。
有了这种感觉的人,哪怕一块石头表相再不好,他也敢凭借这种感觉拍下。
一瞬间,周九看左大爷的眼神都带着不敢置信。
就仿佛你突然知道了,成天和你一起逃课不写作业,早恋还顶撞老师的损友甲,其实是来自宇宙某朵星云的奥特曼一样。
左大爷依旧笑眯眯,眼角的鱼尾纹堆得可以夹起筷子:“这么看着你左大爷干嘛,看着我,我也不会收你个调皮捣蛋的八哥做徒弟。”
左大爷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把齐乌鸦当做心头肉的左大爷了。
周九惆怅地叹了口气,惹得左大爷哈哈大笑。
左大爷:“哟,乌鸦你还会叹气的啊再来一个看看”
看什么看,再看你又不会收我做你徒弟。
周九没好气地冲左大爷翻了个白眼,低头伸爪,碰了碰爪底下的几块毛料。
一碰之下,一股玄妙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左大爷看了看周九碰了的那块毛料,道:“是块好料子,松花成片,表皮黑色也恰好,出绿的可能性很大。皮壳细腻紧密,表皮平整光滑,出裂和裂纹吃进去的可能性小。虽然说万事无绝对,但从当前来看,这块毛料是块好料子。这也的确是我留作升值的毛料的其中之一。”
周九的爪子登时就舍不得挪开了。
都说小孩儿通灵,于是赌石时常有判定不准了,叫小孩子来下个决定的。
也有说动物通灵的,赌石的地界也时常看见有人牵着条狗啥的,一起看毛料。
周九从前是不怎么信这些的,但他重生一回,很多事情本来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刚才他心头清晰的划过的,那一缕玄妙的感觉更是让他说不信都不行。
妈个鸡,一脚踩中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妥妥出绿,但特么不是正好缺钱的自个儿的,这事儿是诚心整出来让鸟憋屈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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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4章 鸟生如此忧伤
周九按着毛料不松爪,左大爷笑眯眯看着:“怎么,乌鸦看上了”
何止是看上了,简直特别想独吞。
周九深深地叹了口气,头顶的呆毛都萎了。
左大爷放下手中的毛料,点了点周九的爪子,道:“我当年闯江湖的时候,赌石界有一个赌石的大佬,叫翡翠狗王。他赌石不仅是出绿,还尽是出一些芙蓉种以上的翠。更为一绝的是,他每次去赌石看毛料,都带着他那条狗,和他那条狗一起看毛料。”
周九拍了拍毛料,“啪啪”声让如今的穷光蛋周九,更是心痒痒。
左大爷继续道:“这条狗吧,说起来也是条奇狗。”
“据说,跟着翡翠狗王出来闯天下的时候就已经九岁多了,硬是还威风凛凛,皮顺毛亮的。一天场子里头来了一批老坑里头出来的货,其中一块大毛料,那品相,啧啧,真的是好。松花成片成片,皮壳也细腻,各方人马看过都说错不了。拍卖的时候叫价一个比一个高,唯有翡翠狗王,压着一句话不说,一个价都不叫。”
“也有人心里因此犯嘀咕,但钱摆在眼前,谁又能轻易收手。万一这是这翡翠狗王玩的空城计呢于是价格还是抬了上去,拍下了个天价。拍下的那人,心头忐忑,拍下了后问翡翠狗王对这毛料的看法,翡翠狗王就说了一个字好,那人又接着追问,既然说好,为什么又不拍。”
“翡翠狗王道,我觉得好,但我的狗觉得不好。那人一下子就虚了,末了去切,一刀下去,一道裂纹从上贯下。翠是飘蓝玻璃种好翠,就是一道裂,把里头搅和得粉碎,连对像样的镯子都弄不出来。赔得血本无归。打那以后,可流行了好一阵子带狗进场子看货。”
周九歪着脑袋听左大爷说,末了,看着左大爷笑眯眯的眼睛,觉得这话里有话。
果然,左大爷下句话就把目的亮出来了:“明天本市就有个场子,来了几批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给拒了。但还是有点儿想去瞧瞧,要不,明天我俩谁都不告诉,偷偷去走上一遭怎么样”
没钱,不去。
周九跳进箱子里,窝在他看中的那块毛料上,心里头的糟心逆流成河。
左大爷转了转眼:“你可是不知道,当年那只狗有多风光。大家都不敢叫它别的,一口一个狗王。它去场子里看毛料,多在哪块毛料前多停了会儿,那块毛料就被人抢得要打架上门请翡翠狗王出手的人,大半都是冲着真正的狗王去的,你难道不想成为像那只狗王一样,成为一代鸟王”
周九倒是想,但是说白了,他肚里的那点东西其实就是个门外汉,根本连赌石的门都摸不着。
这回确定这块毛料不错,还是靠他这半纯不纯的鸟壳子偶尔的灵光。
比如说现在,他个个毛料都踏了一遍,什么也没有,窝在看中的这块毛料上,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仿佛之前的感觉是错觉一样。
没有真本事,靠这些虚头巴脑的又能够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