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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这丫头还真难伺候。
夜空中一道狰狞的闪电划过,咔嚓的轰鸣声和突然泼下的暴雨,几乎掩盖了不寻常的异动,然而映初却因为角度的关系,敏锐的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寒光。
她瞳孔猛的一缩,奋力将祁安茹扑倒。
祁安茹重重的跌在地上,又疼又气,不过一支射在她头边的箭,立刻将她的怒气打消,神情顿时变得惊恐。
耳边响起丫鬟雀儿的惨叫,她被一根箭射中了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
映初抱着祁安茹滚了半圈,躲开另一根箭,眼角余光看见杏雨肩膀上也中了一箭,箭的来势很凶,将杏雨射的把后跌撞了好几步,后背撞在一块假山上。
“小姐”杏雨口中喷血,惊恐的叫着映初。
“快躲起来”映初抱着祁安茹又躲开一箭,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就因为分心,胳膊被箭擦伤了。
开始那几箭似乎只是试探,很快,更多的箭雨从外面射进来,远远的能听到前院尼姑们的惨叫声。说明不只是她们受袭,整座家庙,都被箭雨覆盖了。
杏雨缩在假山的缝隙间,惊慌的冲映初喊:“小姐,快到这里来啊”
映初也想过去,可是越来越密集的箭雨,逼迫着她躲闪的越来越远。
杏雨着急的流下眼泪,可是却毫无办法,她稍稍露出一点头,一支箭就擦着她的头发飞了过去。就连想帮助离她几步之遥的雀儿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雀儿被射成刺猬,躺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了。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还是以这么具有冲击性的画面。杏雨用拳头捣着嘴,可还是忍不住呜呜哭出声。
映初已经抱着祁安茹越躲越远,在大雨里根本看不清影子了。
杏雨试探的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恐惧和寒冷让她止不住的发抖,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中,箭雨一波又一波的射在脚下。
胳膊上也中了一箭后,杏雨不得不钻进假山洞里,伤口在不停流血,她却顾不得这么多,在心里不停祈求小姐平安无事,留守在厢房的莲风也能逃过一劫。
而此时,映初正带着祁安茹艰难的寻找任何可遮蔽的地方,雷鸣声和暴雨声干扰了她的五感,她难以辨别箭射来的位置,身上已经被射中三处,幸好都不是致命处,也不阻碍她的行动。
祁安茹被映初保护在怀里,她已经完全被吓坏了,只知道紧紧抓住映初的衣服,好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
一波箭雨暂停后,她们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前面出现一口水井。
映初冲过去仔细看了看,这口水井应该经常使用,里面井水不浅,井边还有井轱辘,上面绕着三指粗的麻绳。映初用手拉了拉,麻绳非常结实。
“我、我们快走啊”祁安茹声音打颤,带着哭腔,“没有箭了,我们快去找哥哥”
“不行,敌人很快就冲进来了”映初很冷静,箭雨那么密集,来人肯定不少,万一遇上,她没信心能护住安茹,安茹是舅父舅母唯一的女儿,她不能让她出事
映初命令她:“抓住井绳,跳下去”
祁安茹被雨水冲的睁不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时间了,快跳下去”映初又道,她将身上的箭拔掉,血液立刻喷溅出来,不过很快被灵泉止住。
暴雨这时候有了好处,落在地上的血很快被冲散,一点也没留下。
“你疯了跳下去会淹死的”祁安茹叫道,“我不想死”
映初没时间跟她废话,抓住她往井边拖,祁安茹害怕的想躲,这时候,又一波箭雨飞来,祁安茹尖叫一声,紧紧抓住映初的衣服。
映初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抓住麻绳,纵身跳进井里。
祁安茹大声惨叫,她回忆起被淹死的程玫,想到自己马上也要像她一样死了,崩溃的大哭起来。
噗通一声,两人落进水里,井水立刻倒灌进祁安茹的嘴里,她痛苦的在水里挣扎,抓住映初的手揪的更紧。
不过窒息只是片刻,映初抓着麻绳将两人拉出水面。
祁安茹拼命的呛咳,眼泪鼻涕一起流下,嗓子火辣辣的疼。
“没事了,”映初的声音依然冷静,在深深的井里带着回音,“我们在井里躲一会,很快你哥就会来救我们。”
祁安茹呜呜低泣,抓住她衣服的手改为抱住映初的腰,脸埋在映初脖子里:“我以为我要死了,呜呜,我差点要死了”
正文 177 初吻与心碎
映初身体僵硬住,她不习惯被人抱得这么紧。
祁安茹在她怀里瑟瑟发抖,一直呜咽不停,滚烫的眼泪落在映初脖子里,好像有哭不完的眼泪。
“好了,别哭了,我们已经安全了。”映初放柔了声音。这个紧紧依附她的少女才十四岁,一直被家人保护的好好的,不像她经历过战场的凶险,又是死过一次的人,也难怪会吓成这样。
她态度变得温柔,祁安茹反而哭的更惨了:“姐姐,我害怕,嗝,我怕”她哭的不停打嗝。
“噤声有人来了”映初低声道。
祁安茹立刻停止哭泣,一手死死捂住嘴巴,瞪大的眼睛满是惊惶。
井上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来人很多,脚步声先是越来越近,然后又很快走远,隐约能听到呼喝声和兵器交接声。
一波又一波的脚步声靠近又远离,打斗声时近时远,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和这场暴雨一样,没有停止的时候。
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的砸到映初和祁安茹身上,又冷又疼,不过也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免于她们被敌人发现。
祁安茹每每觉得自己快被冻死了,就有一股温暖从映初身上传过来。她的脑袋已经因为寒冷和恐惧而木了,根本注意不到其中的异样,只是本能的更抱紧映初。
时间似乎过得出奇的慢,两人不知道在井水里泡了多久,外面终于渐渐变得安静了。
整座家庙里,遍地都是尸体。
雨水混合着鲜血流到低洼处,汇聚成一个个猩红的血潭。
祁长锦浑身浴血,暴雨从他身上冲刷而下,每走一步,身后就会留下一滩血水。
他带来的侍卫全部战死,几十个隐卫也折损两个,剩下的全都站在他身后,一身黑衣几乎融进黑夜里,若不是他们脚下同样有被雨水冲刷下的血水,即使站在人面前,都很难让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