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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退却,并不追击,调头冲到关下,一个来回把攻城的辽兵冲散,才返回送魂岗。
辽人的第三次兵袭,再次宣告失败。
耶律洪基眼见再次无果,气得哇哇大叫,二十万大军竟对区区五百铁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也非全无收获,最起码让他看清一些门道。
那五百黑骑确实无敌,可却不是完美无瑕。甲太重,失去了骑兵的机动性,而且还战不长,只在城下两三个来回就要缩回送魂岗换马体整。
“令各部族兵从西面攻城,皮室军专职趁重骑休整之时攻打送魂岗”
此令一下,立时见效。
西面城墙一吃紧,阎王营不能动,因为一旦他们下岗驰援,东面的塌城就暴露了出来,辽兵立时冲上猛攻。唯有黑骑营不得不出战驰援。
可黑骑营又冲不长,几个来回之后马力耗尽,回坡休整。这个时候,皮室军就冲了上来。老将军想到借铁浮屠之威取胜皮室军的法子,也就失去了支点。
阎王营对皮室军
大宋与大辽最精锐的战兵,终还是要硬碰硬地一决高下
第622章 轮回之门
这是真正的王对王。
寰宇之内,最强盛的两大帝国的最强军之间的对决。
阎王营,大宋第一军。
这名声是打出来的、练出来的,唐疯子用钱砸出来的。
就算是他的对手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帮真正的活阎王
而皮室军,也绝非浪得虚名。
大辽皇室穷几代之工打造了这支精锐,单凭其百年之中,威慑契丹八部无一兵乱的气势,就不难想像这五万带甲的威名。
而事实证明,皮室军的战力也绝非一般契丹族兵可比。
攻岗之时,进退有制,绝不冒攻。虽是仰攻,亦不急不徐,步步为营。阎王营想像前一次那般“赶木桩,收麦子”却是绝难行得通了。
一刻钟的工夫,皮室军也只是试探性的与阎王营正面接触过两次,然后就毅然下岗。退出了战场。
因为,时间上来算,那队真正的战场杀神,黑骑重甲要出来了。
耶律洪基在将台上紧盯战场,表面上看皮室军算是稳住了阵脚,两次接触也算勉强打了个平手。
可是,耶律洪基的脸上却是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传萧古浑回来见我”
趁着皮室军退下来的当口,萧古浑回到中军将台。
耶律洪基披头就是骂:“你能不能行不行趁早换人”
那特么是近五万人对五千以十倍之兵竟只以平局收场以耶律洪基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可能满意
萧古浑有种日了狗的感觉,心中暗骂,你行你上啊
可那毕竟是大辽皇帝,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
“陛下恕罪,臣万死”
“万死有个屁用”
耶律洪基面目狰狞,指着送魂岗大骂。“那他妈就是个土岗子,上面就五千南朝带甲,死活就是攻不下来你说,要你何用”
“陛下”萧古浑这个憋曲。
“少跟我扯东扯西,朕且问你,就这一个破土岗子,你要打到什么时候”
萧古浑略一沉吟,一咬牙,“明天黎明时分”
“你”
这回是耶律洪基有种日了狗了感觉,特么就这五千个阴魂不散的军卒,你居然要打一宿
而且还挺理直气壮
“好”
耶律洪基也不管了,一宿就一宿,只要拿得下送魂岗,古北关就是囊中之物。
“黎明时分,朕要见到我大辽王旗插上那该死的土岗否则”
不等他说完
“老臣提头来见”萧古浑也是拼了。
要是一夜光景,五万还打不下来五千,那也别回来了。
抱手行礼,大步离去。
“传我将令,不惜一切代价猛攻送魂岗”
事实上,萧古浑这个黎明之约也不是白许的。阎王营现在确实是铁板一块,与五万皮室军正面硬刚亦不落下风。
但是
五千就是五千在这场几十万人的大战之中,就算五千战神,他也只有五千罢了。
说句不好听的,皮室军就是十个拼一个,把人拼光,大辽这边还有十几万的各部族兵,古北关一样守不住。
再说了,再勇、再能战,他能挺多久熬也熬死了。
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例不是没有,但无一例外都是以天时、地利、人和之优。占了料敌先机、攻敌不备的便宜,方能成就神话。
以寡敌众,还要正面硬碰
就算面前的真是活阎王,萧古浑也不认为他们有取胜的可能。
总之一句话:
一夜打不下来,也耗得下来
一夜
除了黑骑营出击之时,阎王营上下能得片刻喘息。
只要申屠鸣良的铁浮屠撤回来换马休整,皮室军就如附骨之蛆一般,必定杀到。
拼着一命换一命,两命换一命,五命、十命换一命,也要从阎王营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这个时候,不论是大辽精锐皮室军,还是大宋的五千活阎王,拼的已不再是武力、战力
拼的是耐力和意志
关城之下战火依旧,而另一侧的两支强军则是像两只死斗的雄狮,虽已伤痕累累,力竭濒死,却依旧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依旧亮出寒光凛凛的獠牙
王者之战,有死无生
五千
四千
三千
随着时间的推移,阎王营已斩敌过万。然而,自己也同样付出血的代价原本还可两队轮守,到了后半夜,却是早已经凑不齐两队了。
秀才砍翻一个辽兵,目送着皮室军再一次退却,然后才面无表情地狠一用力,拔出卡在甲胄缝隙里的半截断刃。
曹老二靠过来,帮他卸甲包扎。
“你特么也够背的,这都能捅进去”
秀才不搭理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巍峨关城宋旗,飘扬依旧
“哎,你说有天道轮回这一说吗”
曹老二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秀才道:“在南边的时候,咱们那些兄弟到死还盼着那道门能开”
“可是现在”
秀才愣神儿地看着古北关的关门。
“不死就不能让这门开”
曹觉听完,撇嘴乐了,“打赌吗”
“赌什么”
“赌你能活着,看着这门开”
秀才也乐了,转个方向,看向无边无际的辽兵。
“一年的饷,赌了”
那边,申屠鸣良的铁浮屠已经杀回来了。戮战至今,黑骑营不出意料是损失最小的,辽人对这超级重骑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个别几个倒霉的被流矢从眼窝子里射进去了,再无死伤。
但是
五百铁骑奔上山坡,杨怀玉立时派人上去接应。
当申屠鸣良被人从马上抬下来的时候,铁盔一摘
露出来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黑脸。
这个巨灵神一样的男人,也已经累了。
王德用知道黑骑营死的最少,却是早已经体力透支。
一百多斤的重甲在身上,就是光六七个时辰都是不太可能的事,何况是力战
“一个时辰”老将军咬牙对申屠鸣良道。“一个时辰之内,不用黑骑营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