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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吧。”
老贾点头,“小王爷与世子可还有别的事情”
“没了”
“那老夫告退。”
送走贾昌朝,赵宗实阴着脸道:“这老匹夫难成大事,不如早些舍弃”
赵宗懿横了十三弟一眼,“莫要如此凉薄这些年,贾子明虽办事不利,但对我们汝南王一家,还是够忠的。”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赵宗实转移话题道:“怎么办听他的还是我们自己先查”
赵宗懿沉吟半晌,“赵祯不会无辜将人幽禁,其中定有缘由。我们先查”
进到九月,天气日凉。
解考之风也暂且缓了下来,所有得中的儒生皆在做最后的蓄力,来年开春的春闱那才是见真本事的时候。
观澜儒生都憋着劲想要再接再励,再把会试大榜屠他个血流成河。当然,要是把唐子浩压下去就更好了。
而观澜之外的儒生则也憋着劲儿,想在会试之中一改解试的颓势,不能让那帮土匪再得了便宜。
九月初九,重阳一过。
许是赵祯觉得至和三年诸事不利,先是大病一场,又是开封大水,之后取解,还出来一个“女解元”,最后还让唐奕气了个不轻。
这一年够倒霉的,所以,赵祯又想换年号了。
传旨天下,改元嘉佑。谓上天的降福,保佑之意。
至和三年,顺理成章也就成了嘉佑元年。
按说这都不算是事儿了,老赵家有点什么事儿就改年号,勤着呢。远的不说,单庆历八年之后到现在,只八年时间,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号了。而且,嘉佑也比至和好听些。
但是,改元的圣令传到回山。
范仲淹听后,却是呆愣了好长时间。
嘉佑真的是嘉佑那明年岂不就正好是
嘉佑二年
第587章 不胜其烦
当年与柳七公立碑之时,一众观澜儒生狂语自赌,都说自己会是下一科的状元。
唐奕也不输人后,喊出了一句“我为嘉佑二年状元”。
当时,谁都没注意到这疯子的这句话,唯范公隐约记下。
正好去岁之末,给柳七公和南平郡王祭扫,看着柳七公的墓碑,范仲淹才依稀想起唐奕的那句话。
当时范仲淹还琢磨来着,眼看就是至和三年,官家并无改元之意,又哪来的嘉佑二年之说
多半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至和三年眼看就要到头儿了,官家竟真的改元“嘉佑”
“夫君,在想什么”
正在出神之时,却是甄金莲一声轻唤,把范仲淹拉了回来。这才发现,如夫人正牵着幺儿的手,站在身边。
“呃,没什么。”
“你们这是”
不等甄金莲搭话,已经十一的幺儿范纯粹嘴快地嚷道:“孩儿要去找唐哥儿,君姐姐说要教孩儿功夫”
范仲淹佯装嗔怪,“你唐哥儿忙于备考,不许去扰他”
“乖,等他考完了,再去烦他。”
幺儿一扁嘴,心有不快,但父亲大人的话还是要听的,“哦”
“去找别人玩去吧。”
“嗯。”幺儿点点头,不情不愿地出门去了。
甄金莲目送幺儿出房,“慢点跑,别摔着。”
待幺儿跑远了,才柔声对范仲淹道:“夫君有心事”
范仲淹张嘴要说道说道,话到喉头,又咽了回去。
“没事儿,就是担心书院诸生的举业。”
这事儿解释不通,除非两个可能。
一是,大郎与官家早就有沟通,知道今年会改元;
二是,那小子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不论是哪点都不能乱说,特别是第二条。大郎是要走入朝堂的,万不可与这些精怪玄学掺合到一块儿,于名声无益
从九月中旬开始,全宋的解试举子逐渐向开封聚拢,一些离开封较近的州府贡生,甚至已经到了京城。
自此,开封也近入到了第四年最热闹、最繁荣的大比时间。
贡生们之所以来得这么早,那是因为每到大比之年,开封必是人满为患,来晚了,连住的地方都难找。
况且,距离会试最后这三四个月,中原精才尽聚京师,正是相互切磋、互补互进的好时机。
与往年不同,从前最受贡生欢迎的状元楼、魁星楼、文昌楼等客栈、酒楼,今年生意却是比往年差上很多。
各家掌柜尤在纳闷儿,怎么街面儿上人多了,可投店的却日见稀少呢
一连观察了几天才知道,原来,进京的贡生基本上都是先到开封城里转了个圈,得知开封解榜的情况之后,头也不回地都跑回山去了。
对此,诸位掌柜、店家也只得报以苦笑,守着观澜这个文教圣地,回山的客店、酒楼倒是占了大便宜了。
没办法,谁让观澜那帮“土匪”考得太过逆天呢
而回山,这下可就热闹了。
大小客栈人满为患,青楼花馆客似云来,街面儿上说是人挤人也不为过,小小的回山转眼间就成了开封地界最热闹的地方。
可是,回山就那么点儿大,酒楼、客栈又只有那么多,怎么可能塞得下这么多人
到了后来,各地贡生也不讲究那么多了,什么青楼花馆、民宿农院,只要能落脚就行,连偏僻位置的农舍都没放过。高价租下来,只为离观澜书院近些,方便登门切磋。
而观澜自然也得不着消停,从九月中开始,拜山登门的贴子收都收不过来。不是想一睹范师、杜师等名儒风采的,就是想借观澜之名自抬身价的。
打的是切磋文章之名,行的却是比较高下之实。
对此,不但范仲淹烦,观澜的儒生也烦。
说句不好听的,乌泱泱这么多来拜会的儒生,有几个是有真本事值得一会的绝大多数都是沽名钓誉之徒。
可是,不见还不行,观澜现在是天下书院楷模,不见就是清高,就是吝才,传出去与观澜名声无益。
可是见哪见得过来
光排队递贴子的,就能从山门排到码头,总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这种无用之事上吧
此时,山门之前。
苏小轼抬起有点发酸的胳膊,又接过一张拜贴,一边腻歪地翻开,一边对身边的曾巩、章惇等人道:
“不行了,我特么要吐了,老子宁可冲十趟码头”
章惇苦笑接道:“谁让你考了第二”
苏轼心说,早知道我就考个倒数了,像宋为庸他们那样多省心。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要不咱们排班吧”
众人一怔,“怎么个排法”
“一天两人,坐于山门前接待天下儒生。先过一遍筛子,差不多再往山上放。”
大伙儿一听,眼前不由一亮。也是哈,两人一班,观澜这么多儒生,最多轮两次也就差不多到考期了,遭罪也只是两天的事儿。
“行”
曾巩望着山门前都看不到头儿的长队,最后拍板儿。他是主要受害者,解试第三,来讨教、切磋的数都数不过来,弄得他这几天是什么正事儿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