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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就往殿外行去
“慢”
出声的还是赵德刚。
萧思耶回头,“怎么王爷还要把外臣留下问罪不成”
赵德刚轻叹一声
辽人要罪没唐奕在大辽的生意,可能他们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算计,但却正好扼住了唐奕的脖子。
在福宁殿上,众臣与赵祯为什么纠结正是舍不得这些“生意”。一旦被大辽斩断,唐奕的谋划、疏通的关系网、布下的暗桩,就都没了。
“此事与唐子浩确无关系,萧通政为何不信呢”
萧思耶心中暗自腹绯,信你凭什么信你
“王爷空口白牙无凭无据,何以为信”
“”
赵德刚看着萧思耶,良久
“本王可以性命担保”
“性命”萧思耶一扁嘴。“我只是外邦小臣,何敢要王爷的性命”
赵德刚摇头,显得极为不屑,“赌上一赌不就得了”
说着,缓缓从大袖之中往出一掏。
殿人所有人都是一怔,王德用更是一皱眉。
老王爷上殿,还带酒作甚而且好像不止带了一天了。记得头天上朝,他就发现这老头儿袖子里有东西。
确实是酒,邓州出产的醉仙特供独有的白瓷小瓶,用软木塞塞着。虽闻不到酒气,却是没有一个人不认得。
“这是一瓶”
“毒酒。”
赵德刚只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儿真疯了不成带毒酒上殿
而赵德刚却不理会。
“萧通政坚持是唐子浩所为,而本王却坚称是我送去的寿礼”
“你,你要干什么”萧思耶汗都下来了,哪见过这架势
赵德刚一笑,“既然咱们各持己见,又都拿不出实证。那不知萧通政可敢以性命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说着把酒瓶往萧思耶面前一推,“来,一人喝一口”
“”
“”
第494章 值得
疯了
疯了
大宋郡王与辽使赌命
所有人脑子里都下意识地出现了一个问号,这该是唐子浩的套路啊怎么堂堂郡王也用上了
“我”
萧思耶料想那酒瓶里十之七八不是毒酒,这老货不过是在吓唬人。他还真不信,大宋王爷会和他玩赌命这么“幼稚”的把戏。
但是,只要不是十成十的把握,谁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萧思耶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僵在那里,话都不会说了。
这时,西夏使臣知道,以萧思耶的心智,是解不开这道题了。
上前一步道:“王爷,莫要逼迫您贵为大宋郡王,萧通政纵使再有把握,也不敢拿您老的命与之相拼吧”
“你还知道这是逼迫”赵德刚猛的暴吼,震得二人耳膜生疼。
“本王是大宋的王爷,今日却要为了一点通谊之事毁了清白。来龙去脉尽数理清,你二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到底是我逼你们,还是你们逼我”
赵德刚面目狰狞,“本王身为太祖之后,却要在此事上让祖宗蒙羞。不说清楚,让本王如何面对天家如何面对大宋如何面对祖宗”
萧思耶与夏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面前的老王爷,面色潮红、状若疯魔,全无半点慈祥之相,反倒像是地狱爬出来的索魂厉鬼。
而殿上的所有人也都被赵德刚的情绪所感染。
老王爷说的没错,这个屎盆子太大,谁也接不过。这不但是逼,而且是往死了逼
王德用看着场中情势,眉头一直不见舒展,这老头儿“演”得也太真了。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而且,南平郡王今天实在是反常,好像把压了一辈子的憋曲,在今日都爆发出来了一般。
缓步出班,想要上前劝劝这位老王爷。
可是,那边赵德刚根本不给他上来的机会。再进一步,酒瓶子都要贴到了萧恩耶的脸上。
又是一声暴喝,“敢还是不敢”
萧思耶敢个屁
顿时气势全无,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步。
赵德刚再笑,还是那副轻蔑至极的表情。
“契丹狼族不过尔尔”
“你不敢,本、王、敢”
猛的拔掉酒瓶的木塞,张嘴就把瓶中之酒倒了下去
“不可”
萧思耶惊叫出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骇然之下,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轰
脑袋一下就炸了。
倒不是吓的,而是
而是在祈祷:
千万别是毒酒
若是毒酒,赵德刚就这么灌了下去,那特么就不是宋人阴险,扰乱辽朝纲常,他这个通政使来兴师问罪了。而是辽朝跋扈,当廷逼死大宋王爷
“王爷”
“皇叔”
事到如今,王德用、赵祯等人哪还看不出反常,齐齐惊叫出声。
王德用更是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把抢过赵德刚手中的酒瓶。可是,一瓶子酒,已经被老王爷灌下去了一半儿
“王爷,怎可如此想不开啊”王德用声泪俱下。
那酒瓶子除酒味,还发出一股异常的辛辣之气,直往鼻孔里面钻,哪还不知绝非平常的东西。
赵德刚踉跄两步,惨然一笑:
“他不敢,本王敢”
“太医太医何在”
赵祯也不管什么皇仪不皇仪,冲下龙椅大声叫着太医。
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只是,哪给众人反应的时间,此时的赵德刚,已经两眼发直,轰然而倒。
王德用一把扶住他,不让他摔实。大宋的南平郡王,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大殿上。
“老王爷,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王德用老泪横流,心肝欲裂。除了惨然哀嚎,再也说不出别的。
满朝文武无不动容,齐声哀鸣:“王爷,何至如此啊”
听着满堂山呼。赵德用煞白的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即,猛的脸色一变,双目圆瞪,几乎用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声:
“尔等记住”
“本王”状若枯枝的手指颤抖高抬,指向辽夏使臣。“本王是被他们逼死的”
“若为我汉家儿郎,有朝一日,为我报仇”
说完这句,赵德刚浑身一软,昏死过去。
“太医”
王德用紧抱老王爷,仰天嘶嚎。
福宁殿。
赵祯面沉似水,坐在正位一动不动。而王德用、范仲淹等人则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整个福宁殿上,虽挤满了朝臣百官,却是没人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