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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一下变成了“长公主殿下”,萧誉、萧欣皆是一怔,不知道唐子浩又抽的哪门子疯。
而唐奕却不管,“晚辈只当面前坐着的是巧哥的亲娘,原来与晚辈一续的,却是大辽的长公主殿下。”
被唐奕奕当面戳穿,萧母奕有些面上挂不住,有些面热道:“子浩当理解才是”
理解
唐奕当然理解,就好比他热爱大宋,愿意为之奔波劳碌。同样的,萧母是大辽的子民,而且别忘了,萧母是姓耶律的,比唐奕更有理由为故国思虑。
她怕唐奕窃了大辽的江山
倒不是说萧誉、萧欣就不爱大辽,只不过,他们没有萧母想的长远罢了。
“长公主殿下有何计较,不妨直说。”
“我”萧母欲言又止。
却是萧欣不干了,“大郎你与我娘说话客气一点”
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还是你丈母娘,一叫一个“长公主”,虽是尊称,却让人听着别扭。
唐奕苦笑,“若坐在此处说的是家长理短、亲情温良,我又哪敢造次别说伯母,若老人家认可,叫声娘亲我也无不可。”
“但是”
“伯母既然不是以长辈问话,而是以一国公主质询,那晚辈又怎么敢妄套近乎,直呼伯母呢”
这话唐奕说的有怨气,因为想通一切他才发现,原来萧母这是给他设了一个局,一个给萧家兄弟看的局
正好此时,萧誉觉得他们身为人子,坐在此处再听,有些不合适了,起身欲告退。
唐奕断然道:“不行”
“你们还不能走”
萧母更是面热,羞愧难当,却是让唐奕都看穿了。
“怎么不能走”萧欣愣道。
倒是萧誉比弟弟心思玲珑得多,唐奕说不能走,几乎是一点就透,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让他们兄弟在此旁听了
适才,萧母说唐奕与耶律重元合谋,萧家和大辽有莫大关系,萧誉就猜到了母亲说的那个“莫大关系”是什么关系。
唐奕再怎么说也是宋人,他对唐奕毫无怀疑,但母亲不会。一个宋人挑起大辽内斗,所图真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吗
作为大辽公主,萧母当然会怀疑唐奕谋求的不只是那一点点,而是大辽天下。
只不过,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无条件地相信唐奕,让萧母想给他们提个醒都做不到,只得等了半年,设下了今天这个局
什么局
一个诛心、诛义的局
为什么要当着萧誉、萧欣的面给巧哥要名份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若是正常人,唐奕无法拒绝皇帝,所以只能辜负巧哥。
但是,唐奕要真那么回答了,那么无形之中,他在萧家兄弟心中,至少在这个“义”字上就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了。进而对其生出怀疑,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母倒不是要挑拨他们与唐奕的关系,只是要给两个孩子提个醒,让他们提防唐子浩。
可是,老太太没想到唐奕会看穿,更没想到,唐奕会那么回答那个没法回答的问题。
第470章 姓耶律,还是姓赵
萧母用心良苦,想让自己的孩子在与唐奕的交往中保持一分清醒。
但是,她没想到唐奕会那么答,而且答的那么决然。不但没动摇他心中的“义”,反倒让两个儿子更加信任于他。
无奈之下,萧母只得直奔主题,直问唐奕是不是觊觎大辽江山,这才让唐奕,让萧誉看出了破绽。
萧誉想通这些,脸色数变,有些面上挂不住。
“母亲你”
言语之中,更是多了几分责怪之意。
急忙又转向唐奕,“唐兄莫要”
唐奕一摆手,“什么都不用说。”
就算他心里再有气,这也是巧哥的娘,适可而止,留些情面却是必要的。
萧誉会意,给了唐奕一个感激的眼神。他没想到,即使这样,唐奕还能为母亲着想。
拉着三弟又坐了回去。现在他倒真想听听,在耶律重元的问题上,唐奕到底还有没有别的用心了。
四人之中唯独一个萧欣屁事儿都没看出来,提线木偶一般,又让二哥给按了回去。
不等他反应,萧母一叹,既然问了,也已经被看穿,所性问到底吧。
“子浩,可否与本宫说句实话相助耶律重元,真的就只为了大宋边事不扰,子浩方可安心整顿内制吗”
唐奕苦笑道:“还有意义吗长公主殿下既然生出了怀疑的种子,我说什么您还信吗”
“信”
出声的是萧誉,萧母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好吧”唐奕一叹。
“不是。”
“不不是”
萧誉愣了,连萧母也没想到,唐奕就算有别的想法,却也能回答的这般痛快。
唐奕向萧母一拱手,“不管伯母怎样看待于我,说到底,奕还是当伯母是长辈。所以,我也就说几句自家人关起门来的话吧。”
“子浩请讲。”
唐奕一摊手,“我不喜欢耶律洪基”
“”
“”
“在坐的都知道,我与他曾经有过不小的嫌隙,再加上巧哥尚在人世这个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劈下来的大雷。所以,对我来说,谁当大辽的皇帝,都比耶律洪基要强。”
“所以呢”
唐奕已经说出了所以,可是,萧母还是又问出一个所以。
“所以”唐奕扁嘴道。“所以,给大宋赢得时间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就是,不喜欢他,就得把他搅合下来喽。”
说完,环视萧家兄弟,还有萧母,又道:“单就巧哥的事情,还有现在的形势,你们也不希望他来当这个皇帝吧”
萧誉与萧母对视一眼,皆是无言。
单就现在的形势,他们真的不希望耶律洪基在皇位上坐稳。
萧观音还活着,这就是一把永远都悬在萧家头上的铡刀。洪基继位,就会让这把铡刀悬得更高,将来落下来就更狠。
而且
唐奕不知道的是,他不在这半年,大辽发生了许多事。
耶律宗真重病不起,无法临朝,理应监国的皇太弟耶律重元得了唐奕的重金资助,又知争位无望,干脆就窝在折津,根本没回大定。做出一副让贤的姿态,退出了储位之争。
如今,耶律洪基监理国政,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罢相。把原来的老丈人萧惠从相位上赶下去,让齐国公这个新丈人上位;更是传召在大宋任使臣的萧英回国,想把通政使也换成新丈人的人。
几番动作,萧家在大辽朝堂上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大有秋风萧瑟之感。
还没真正登顶,耶律洪基就已经向曾经拥戴他的老臣下手了。可想而知,待他上位,萧家还有什么好果子
萧母思量再三,还是有所怀疑,“子浩真的没有觊觎大辽之心”
唐奕把脑袋摇得生风,“这个真没有”
“您也不想一想,我大宋那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晚辈都忙不过来,侵辽何以为刃”
“再说了,大宋朝中的那些老儒您多少也应当有所耳闻,能用嘴解决的问题,他们全办;不能用嘴解决的问题,也要揽下七分。”
“侵辽谁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