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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个数据有用没用”
“”
文彦博彻底哑火儿了。
“哈哈哈哈。”
赵祯朗声大笑,圆场道:“宽夫,怎老是不长记性和这小子比财商之道,纯属自取其辱”
文扒皮嘿嘿地干笑两声,以解尴尬。
赵祯又道:“大郎有时间与朕说说你这个什么统计,朕倒觉得有用。”
“草民遵旨。”
“现在嘛先说西北盐改,莫要扯远。”
赵祯一通说合,三人又回到了西北之事上。
“大郎莫要以为我文彦博又要敲你的竹杠,实在是一旦西北有变,朝廷又要面临庆历八年的窘境。”
庆历八年,因为那场大河天水,压的大宋喘不过气,谁也不想再次重演当年的入不敷出。
“关键是,我真没钱啊”唐奕苦着脸。“最起码两年之内,观澜商合一分余钱都拿不出来。”
“要不”文扒皮试探道。“大郎先把华联的扩张缓一缓”
唐奕瞪了他一眼,这回是真不打算给他留面子了。
“你说呢”
呃
好吧,文扒皮说了不算。
富弼道:“要不,盐改之事再缓缓”
唐奕嫌他们莫几,叫道:“你们就改吧,没事儿”
“就怕盐价下来了,可私盐还是不能绝断。”
“放心,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私盐一定能绝”
富弼道:“大郎何以肯定”
唐奕与赵祯对视一眼。
“这个富相公就不用管了,反正只要盐改之策一下,私盐必绝”
第405章 家事
从经济上来说,只要官盐比私盐价格上有优势,百姓为了省钱,自然会买便宜的官盐,私盐失去了市场,自然也就断了。
而且,就算不断,唐奕也能强行让它断。
西北私盐走的并不是宋夏边境,两国的边境纵深几百里,基本已经被大宋的堡垒、军屯铺满了,成了有兵无民的军事禁地。
私盐要走这里也不是不行,只要打通关节,走哪儿都行。
主要是这一片儿当兵的太多了,夏兵刮完了,宋兵刮,而且,走一段遇上一波还都没关系,只得再花钱买路。
盐贩子要是走这条路,私盐的价格得翻上好几倍,基本也就没什么利了。
所以,从西夏流进大宋的青盐,走的都是,从西夏的河套地区北上入大辽云州,再从云州过长城,南下入宋这条线。
虽然要走辽境,但是,大辽的西京道人烟稀少,需要疏通的关系也简单。
最关键的是,辽人好糊弄,守关的辽军本来就没什么油水,给点钱就让过。
“如果不出意外,相公在西北实行新盐法之时,宋夏的盐道也就掐死了”
“掐死了”
文彦博、富弼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再看看心有成竹的赵祯与唐子浩,两人心说,这里面有事儿啊
确实有事儿。
好像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潘丰家的那个潘越,已经好久没在京里露过面了。
那小子现在就在西北,准确地说。是在大辽的云州,会姘头。
说起来,大辽西京道就像潘越那位姘头家的后花园一样,想断了私盐路,那还不跟玩儿一样
就一句话的事儿
“大郎确定”文扒皮还是有点拿不准。
“确定”
这回说话的是赵祯。
文彦博闻声眼珠子一转,“那既然这样,我看盐改倒是可以等两年。”
“为什么”
唐奕不明白了,路都给你铺好了,怎么又要等了
文彦博一笑,“既然能断盐路,那何不多收两年盐税也给朝廷增添一点进项。”
赵祯和唐奕这回彻底无语了。
赵祯心说,大郎给文宽夫起了个混号叫“文扒皮”,果然是没叫错
文彦博也就是说说,一看赵祯脸色不对,立马改口。
说完盐的事儿,赵祯吩咐道:“文卿、富卿,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大郎话几句家常。”
文彦博有些吃味地看了唐奕一眼,心说,和皇帝话家常,你小子也够可以的。
等两人走后,唐奕率先开口,“是不是那一家人又起什么变故”
赵祯一笑,“看把你吓的,没事,他们很懂事。”
“”
“那陛下留草民”
赵祯道:“陪朕散散步。”
呃
唐奕有点意外,没事儿散哪门子步啊
陪着赵祯出了福宁殿,一路小心地跟在后面。
之前就说过,北宋的皇宫可以用两个词概括寒酸,还有“挤”。
福宁殿别看是皇帝半休息、半办公的地方,但是,已经挤到了皇城的靠西北角。
出了福宁殿往西就是昇平楼,这是皇家宴请之地,再往前就是后苑,也就是御花园。
一提御花园,给人的第一印象一定就是高大尚。也确实如些,历朝历代的皇家园林,不说是天下第一,也得是顶尖的存在。
但是,这其中却不包括北宋的御花园。
皇城本就不大,而御花园也就占了皇城的百分之一。
唐奕亲眼见到,心说,最多百分之二,不能再多了。
里面除了一个御池,一个渴歌亭,还有一个广圣宫,就什么都没了。
据说,原来还有一座石塔,后来坏了,赵祯也嫌它占地方,给拆了。
“之前修缮禁苑,就当好好修一修园子的。”
唐奕都替赵祯屈得慌,这皇帝当的,还不如个富家翁过的舒坦。
赵祯一笑,“一砖一石、一草一树皆取于民,不敢妄奢啊”
唐奕心道,就这么憋曲的皇帝,那家人还削尖了脑袋地要往这大内里挤,纯属脑袋有包。
见唐奕不说话,赵祯又道:“这就挺好了,朕生性寡淡,要是金楼玉水,倒是会不习惯喱。”
“大郎啊”赵祯换了话头儿。“朕是不是老了”
唐奕一怔,“陛下这是”
“当年,初次亲朝,对于太后旧党,朕还能心存记狠。要不是你的老师范公拦着,也许就真做出些狠厉之事。”
“可是,你看现在”
“朕连一个心存忤逆的王爷都不忍心下手。”
唐奕一笑,“陛下想错了。”
“当年的陛下年轻气盛,不是狠历,而是冲动。现在的陛下也不是心软,而是深谐仁治之精髓。”
被一个小辈说是年青气盛,赵祯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