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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扈不讲理的疯子
从回山出来,曹觉没有直接跑路,而是调了个头,回了趟开封。
其实,他要是直接走,很可能就让曹佾给抓回去了。他这一走,大伙儿都以为他要出京,自然是往离京的方向撒人去找。谁会想到,这货会折回京城呢
曹觉回京不为别的,直接去了铁塔寺,给寺里捐了一百贯的香火钱,然后得以独上铁塔最高处。他要好好看看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开封城,好好记住散落在城中的,每一个对他投来异样眼神的人。
他更要好好记住唐奕的那句话
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等爷爷混出明堂,风风光光地回来,我看谁还敢小瞧我
好吧,曹少爷花一百贯装了个逼。
出城之时,他又花了一百贯在牛马市买了匹好马,身上还剩下二十来贯的两片金叶子。大手大脚的曹少爷根本没意识到,这钱花没了,他就得喝西北风。
曹少爷意气风发地出城南下,正式开始闯荡世界
要说曹觉也够幸运的,狗屁不懂的他,居然一路顺畅,从开封一直走到了均州,既没被曹家的人抓回去,也没遇上什么江湖险恶。
这一夜,夜宿均州下辖的一个小镇,这镇子不大,只一家驿馆,曹觉下了马,让店家把马牵下去喂料,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店,惹得店中的各路客商不禁侧目。
曹少爷那高头大马,在这偏僻小镇,简直就是像后世法拉利下乡一样,显眼的很
进到店里,要了一间上房,又叫上了一桌酒食。四平八稳地往那一坐,曹觉心中还不免得意,眼瞅着就到邓州了,也没他们说的那么邪乎嘛
正美着,就两个粗旷汉子靠了过来。
“公子这马端是神俊,京里出来的”
曹觉撇了二人一眼,也没搭话,高叫一声,“小二,添两副碗筷”
这种江湖中人蹭吃蹭喝,曹少爷这一路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也乐得听这帮子莽汉吹吹大牛,说一说见闻轶事。
二人闻言,立马眉开眼笑地坐了下来,“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这是欲往何处”
曹觉闷头喝酒,“邓州。”
其中一人急忙道:“邓州可是个好地方,别看与均州紧挨着,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听说在邓州当佃户的,都是顿顿精米细面、大油大荤呢”
这一路上关于邓州的好,曹觉都听出花来了,他这趟也是想去邓州看看,有没有人家说的那么好,唐疯子有没有大家传的那么神。
不过,这二人乐意说,曹觉也乐意听,全当解闷儿。
两个粗汉长的粗枝大叶,嘴皮子却是极溜,见识也不俗,天南海北一顿胡侃,曹少爷边吃边听,美的不行。
三人也是没一会儿就混成了兄弟,推杯换盏一直欢饮至深夜。
最后,曹觉喝的迷迷蹬蹬,还是二人给架回房的。
曹少爷梦里还在笑,要知道出来之后是这般自在,早就不在京里呆着了。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曹少爷就傻眼了
妈的,那两个孙子,不是好人
第165章 曹少爷的悲惨遭遇
曹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昨天那两个汉子还挺讲义气,不但把他架回了屋里,而且还帮他铺了床,宽了衣,解了发髻。
要不,这一夜睡的得多难受啊
只不过,二人可能觉得,给曹少爷干活当然是有佣资的,于是,不但拿了他的包袱,顺走了紫金璞头,解了脖子上那块玉,甚至连他的那身金丝锦袍都给卷走了
干
曹少爷气得直骂娘,跑下楼一问,店家也是发蒙,那两个汉子也是昨天才到,店家还以为他俩和曹觉是一起的呢
不过,幸好
幸好,曹少爷昨天把马交给了店家代管,要不然,马也得让那两个贼厮牵走。
如今,曹觉是身无分文,连套衣服都没有。怎么办卖马啊不卖马,连门儿都出不了了。
店家也还算好心,说帮他问问镇上有没有人买马。不过,让曹少爷别抱太大希望,这穷乡僻壤的,不一定有人买得起。
还不错,镇上一家富户正好要买马,一听曹觉的马不错,出价十贯。
曹觉心说,可能这穷地方马就不值钱,十贯就十贯吧
哪成想,那富户来看马的时候,也看见了马的主人曹觉。一见他连件袍子都没有,穿着内衣就出来见人了,也挺可怜的,慷慨地大手一挥
把价钱改成了八贯
曹觉差点没哭出来,一百贯买的啊但是,情势比人强,明知道被坑了也没办法,乖乖地接了八贯铜钱。
然后付了店家一贯钱的住宿、餐食和卖马的经济钱,又到镇上挑了一身勉强能穿的衣袍,又花了五贯
曹觉怀揣着两贯铜钱继续上路了,店家说了,此去邓州步行最多十天,两贯铜钱,足够路上用度,这让曹觉踏实不少。
只不过,
第一天投店,曹少爷改不了大手大脚的毛病,花了一贯
第二天,曹少爷充分反醒自己的奢侈浪费,花了500分
第三天,曹少爷觉得还得再省一点,花了400文
曹少爷傻眼了
这特么也不够啊还有七天呢
剩100文可怎么花
其实,100文也是够了,只要住7、8文一晚最破的车店,啃一文钱一个的炊饼,怎么也够了。
但是,曹少爷哪知道这个,第四天,住店50文,一碗白饭,两盘荤素小菜,70文又没了
之后的几天,曹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田间追过兔子,河里摸过鱼,还吃过两顿霸王餐,让人追出有二里地去。
眼见邓州城垣耸立眼前,曹觉不禁放声大笑
“哈哈哈,老子终于到了老子终于到了谁说老子离开曹家就活不了老子不照样千里独行,到了邓州城下”
官道上的百姓被他弄得,都不禁绕着他走。心说,这乞丐,得了失心疯不成
没错,曹觉现在已经和乞丐没什么分别。
鞋也破了,脚趾头顶在外面放风,衣服刮得一条一条的,上面不是泥点子,就是草木浆,披头散发,满脸油污。就算是曹佾现在站在这儿,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是他亲弟弟。
对于大家异样的眼神,曹觉完全不以为意,迈着方步,犹如战胜的将军一般,就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