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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冷风吹在身上一阵寒冷,然而姐姐的心中却很是温暖,浑身也感觉一阵轻松。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保护妹妹实在太累了,现在有个男人接过这个担子,她再也不用整夜整夜都担心到睡不着觉。
帐篷里的声音太响,啪啪啪的声音不断传来,期间还夹杂着妹妹的娇呼声,姐姐听得浑身发软,连忙抬脚又往远处猛跑一阵。
这次距离帐篷足有上百步了,再也不用担心听到不该听的声音。
她双手叉腰急促喘气,正欲坐在地上歇息一番,黑暗中猛然跳出来一个魁梧大汉,张口厉喝道:“你这女娃深夜在营地乱走,莫非是心怀鬼不成,哇呀呀,还不速速招来,某家乃河北刘黑石,主公账下第一猛将,汝可怕了乎”
姐姐茫然抬头,入眼便看到一张黑如锅底的脸。
“好威猛的汉子”她脱口而出,下意识喊了一句,忽然感觉这个汉子有些眼熟,她俏脸陡然一红,胸口不知为何砰砰乱跳。
黑暗中跳出来的大汉正是刘黑石,这货昨晚也喝了很多酒,身上带着浓浓酒气,脚步也有些阑珊。
不过他禀性忠诚,虽然醉意上涌仍然坚持巡营,只不过酒醉之后脑子越发不好使了。
“你这女娃探子,还不速速跪地求饶,莫非欺我手中斧头不利乎哇呀呀,某家河北刘黑石,乃是主公账下第一猛将”
姐姐伸手轻抚额角的发丝,柔柔道:“这位将军您是河北人么小女子也是河北人士,被突厥人掠来草原,如今已经整整十个年头了”
她幽幽一叹,忽然双手抱膝缓缓坐到地上,虽然面对刘黑石铁塔一般的身躯,心中却没有多少惧怕之情。
“想不到在这北地草原竟然能见到老乡,这位将军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如今河北贝州漳南县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百里廖无人烟”
刘黑石傻愣愣站在那里,这货喝了酒脑子越发像一团浆糊,好半天才喷出一口酒气,瓮声瓮气道:“奇怪,贝州漳南县,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咦,那不是俺的老家么你这女娃怎么知道漳南县,莫非你也是那里人不成”
姐姐幽幽一叹,轻声道:“大黑子,你还记得奴奴么”
刘黑石顿时傻了,这货是被吓的,宿醉都一下惊醒。
堂堂九尺大汉,竟然转身就逃。
第359章 李靖心狠,要偷袭韩跃
当韩跃大军一路横推的时候,另有一支军队也悄然踏足草原。
此军极其庞大,人数足有百万之巨,其中骑兵十万,步卒二十万,另有七十万则是辅兵。
什么是辅兵
辅兵其实就是民夫,他们不能冲锋上阵,主要是运送物资和粮草。
古代打仗就是这样,动用三十万军队,就要有六七十万民夫辅助。
这百万大军几乎是整个大唐的兵力,领兵之人不是旁人,赫然是拥有军神之称的卫国公李靖,他一路出雁门过长城,然后悄然绕过关外互市,顺着韩跃推进的路线不断前行。
这条路走的很顺畅,前面已经被韩跃大军打了一遍,征服足有三十个大型部落,李靖率兵一路跟随,遇见部落就停军驻扎,先是插上他的帅旗,然后开始收编工作
等到做完这一切,他立即派出红翎急使飞扑长安,言称自己又打下一个突厥部落。
没有错,李靖在抢功,抢韩跃的功。
韩跃在前面拼命打仗,他躲在后面偷偷收地盘,最初还是因为李承乾让他这么干,但是李承乾倒台之后李靖仍然没有停下,他抢功反而抢的更加急切了
短短半月时间,不费一兵一卒,然而大唐兵部功劳簿上已经写满了他的功勋,一笔一笔记载,笔笔朝堂哗然。
“不愧是卫国公李靖啊,生平从无一败,半个月打下三十个大型部落,堪称古今第一名将”
朝堂上有人帮李靖吹嘘,而且吹嘘之人还不在少数。
有世家,有勋贵,有国公,也有贵族。这些朝堂重臣的身份各不相同,然而却有一个共同的地方,他们都曾是东宫的派系。
自古皇权相争,从来不死不休,李承乾虽然被削除了太子之位,但是站队之人还是继续帮他争权。
不争,就代表一败涂地。
一败涂地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输掉一切,无论身家性命还是妻儿老小,从此都要成为下等人。
这是有例子在先的,看看当年李建成的嫡系,许多也是威震一时的国公大将,然而如今坟头草已经老高。
侥幸不死者活的也很可怜,妻子成了营妓,孩子成了乞儿,从上等人沦为阶下囚,这就是皇权相争的残酷。
所以李靖要争功,朝堂上的重臣们也帮他争功,不争不行,不争李承乾就没有希望。
随着时间的推进,李靖抢功的心思越来越急切了。
韩跃打下野牛滩的时候,李靖躲在八十里外悄悄等候。等到韩跃打下牧羊部的时候,李靖却在五十里之外驻扎,他已经不怕被韩跃发现,他急等着收编这个部落。
牧羊部是突厥大族,不但拥有二十万人口,而且拥有好几个水草丰美的牧场,一旦收编这块地盘,所得功勋足以翻番,最少也能让麾下封出五个侯爷
这个功劳,李靖必抢。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人心,这一夜韩跃在牧羊部喝的酩酊大醉,为了八万汉女的苦难嚎啕大哭。
然而李靖却在五十里外悄悄驻扎,他派出斥候不断打探韩跃动静,得知韩跃大军今夜竟然不禁饮酒,这位军神顿时目光爆闪,紧急喝令吹响牛角号,他要召开军事会议。
深夜三更时分,军帐之中灯火通明,各路将领全都到了。
“父亲,天赐良机啊”一个青年满脸狂喜,大声道:“那韩跃果然是战阵白痴,率兵深入草原竟然也敢饮酒,他自己喝醉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三军将士同饮,此乃兵家之大忌也,如果我们突然偷袭,夜间袭营”
李靖看了青年一眼,淡淡道:“本帅说了多少次,你要口称主帅,不得开口称父亲。来人,将李德誉拉下去重责十杖法棍,以震军威”
青年脸色一呆,想要张口辩解,忽然瞥见父亲眼神森然,他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乖乖闭嘴不说。
外面蜂拥冲进两个铁甲卫士,拱手施礼道:“小国公得罪勿怪,大帅军令如山,您跟着俺们去领法棍吧。”
李德誉面如土色,浑身都在打颤,那两个卫士对视一眼,上前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