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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示甭打扰他修炼。
谁知那姑娘一听真武这话,气得拔下头上的簪子,在空里划了一下。顿时,尘土飞扬,轰鸣之声大作,台地四周一下塌了下去,成了万丈大壑,就单单这方台地若天柱一般,擎着蓝天白云之间,稳若磐石。姑娘说,她一片好心,竟然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一气之下,姑娘要向台地一边的深沟跳下去,真武赶紧去拦,可姑娘还是朝深沟跳了下去。真武顾不得那么多了,也纵身一跃,跳下深沟去拽姑娘。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深沟里腾起一团云雾,五条龙托起那姑娘和真武,飘飘然就上天。这个传说,给柳湾山儿上这些庙增添了神秘色彩,更吸引一代一代的庄户人。
听说,这里的庙很灵验,尤其是那些没娃来求子的。所以,每年的大年三十开始,临儿近处的都喜欢来柳湾山儿上烧香,大人小娃,男的女的,有走着来的,有套马车来的,整个正月都络绎不绝。有新来的,也有每年都来的;有祈福的,有求子的,更有还愿的,座座庙里都挤满人,很是热闹。至于那庙里的献贡嘛,祭台上都多得摆不下。墙上贴的是还愿的或者许愿的符或旗什么的,拉的绳子上挂的也是。
这天吃过早饭村里人一般一天吃两顿饭,早饭大约在十点钟吃,晚饭大约在下午五点多钟吃,中途和一大早要是饿了,就吃吃馍,老仙儿和老伴儿在小儿媳陪伴下往山儿上走着。“你们也来了”路人问候道。“嗯,”老仙儿老夫妻俩一边走一边答话道:“烧烧香。”“啊,人家心焦的嘛。”成娃媳妇也答道。“慢些着,坡坡窄的,也陡的。”“啊,你们快,你们先走,额不急,”老仙儿又说:“额们这走走停停,就算遛遛腿瓜儿,嘿嘿。”“啊,岁数大了,慢些着。”
就这样,老仙儿一行三人慢慢朝山儿上走着,一会儿上坡,一会儿又下坡;一会儿上台阶,一会儿又下台阶的,在小儿媳陪伴和搀扶下,每个庙都去了一趟,念念有词地磕头、烧香的,算是拜了拜各路神仙之后,才回去了。
前头老仙儿卖房子卖地的举动,这些个时候村里头也多有议论。有人说,是儿子在外面闯下祸了,只有卖房子卖地弥补人家;也有人说,是说娃儿家在外面弄下大买卖了,把房子、地都卖了去摊本儿;更有人说,是孩子们在外面被人骗了,不得不卖房子卖地维持生计,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对此,老仙儿似乎早有思想准备,也不想去向大伙儿解释什么,他觉得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随便人家怎么说去。他耳不听、心不烦,只要自己觉得对就行,犯不着去费那些口舌。
其实,自从卖了三座院子,把钱给娃儿家都带走之后,老夫妻俩住在花园里,始终轮有一个儿媳陪在身边,不缺吃,不缺喝,也不缺花的,可老人家似乎一下老了一截儿。他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老惦记着远处的三个儿子,不知道他们的厂子办得怎么样了。作为老伴儿,她对此心里清楚。也是老伴儿提议,老仙儿才走山儿上烧烧香,一了心焦儿。至于烧香的时候,老仙儿小声嘀咕些什么,又许了什么愿,旁人不得而知。
第十一回 名利难全
柳湾村子中央的大庙门前,是一个不大也不太小的广场,广场南边是三间普普通通的坐南朝北的砖瓦房。这里就是柳湾的村部。村部里头的墙上贴着几张已经发黄的纸,用小楷写着人民须知、家庭须知、村里禁约什么的。屋子中间有盘炉子,顺墙摆着一圈儿圈椅。靠窗户有两张旧式的桌椅,一侧还有个柜子,墙上挂着一块蓝灰土布,上面缝着一排排小口袋,用纸条贴着标签。
这天后半晌,村里刘、邢、张三个大姓族长和各条巷那比较能干些的都聚在这里商量事情。村长吃过几口水烟、捋了捋白胡子说:“哎呀,镇里头开了个会,说了一大堆事,咱商量商量。”“毬的,人还不齐哩,老仙儿还没来呢。”抽着旱烟锅子的张家族长说。“嘿嘿,额看是不会来了,这二年眊上就没精神了。”邢家族长抽了口水烟插话道。“眊上呀也可怜,那么大的家业嘛,说没就没了,也不知道外几个娃在外头挏下啥活啦。”“呀毬,都是猜哩咯,谁知道咋样着呢。”“啊,啥可能都有,不是价,老仙儿就老了一截子呀。”“哎呀,说正事哩咯,说毬那做啥。”“对,不等了,村长就代表了,都一个巷的,又是本家子。”另一个插话道。“啊,就是。”旁的也附和说。
“镇里头开会传达上面的要求,说”“哎呀,还耍起官腔啦。”西头巷智儿笑着插话道。“哈哈,那咱就说简单些。”“这不对了嘛。”“嘿嘿,咋说呢。别个的省里都打仗哩,咱这老阎说了,要自强救国、造产救国,还要感化教育。”“又耍官腔了。具体是要咋”“哎呀,让村长说哩咯,老打话头咋呢。”“嘿嘿,不是打他话头,听上别扭的嘛。”“哈哈,老阎不是办学校、修铁路、开矿、办银行啥的,要咱村里也办学校、修水利、修路、办厂子哩。”“哎呀,办厂子咱弄不了。”一老者捋了捋胡子说。“啊,把路修修,对着哩。”“也得办学校,娃儿家得把书念念好。”“嘿嘿,沟里外,山水槽子也弄弄。”“毬的,弄山水槽子做啥”“你看你,沟里的地好嘛,弄一弄呀能多种个嘛。”“毬的,那还不如打井哩。”“对,打井,也算水利嘛。”
“额说呀,要修路,先把山儿上的路修修,修宽些,坡坡上能弄台阶的就弄台阶。你眊,那么多人,老的小的,挤得看危险嘛。”“修宽了得费地,那么多块地哩,要人家愿意才行。”“额说,要简单也简单,把堰下下齐;再把沟沿上外坑坑子填填,顺势压上护崖条,这不就宽了嘛。动地麻烦的。”“对,这是个办法。其他的路也这样弄。不管是走地里的,还是走别个村里的,都这样修,又省事又有效。”“啊,复杂的事情简单做。有效果就行嘛,还管咋弄哩。”“嘿嘿,还是大家商量商量,就有好法子啦。”
“额说,盖学校要紧。”“啊,现今这娃儿家学的东西不一样了,私塾都不行了,大点的村里都办那新式学校哩。”“啊,就是,再耽误啥也不能耽误娃儿家。”“要学校的话,还寻啥窝儿呢,这后头不就是好地方嘛,空着哩,不就是个打麦场嘛。”“哎,对,这个窝儿好。”“嘿嘿,外,得老张家愿意卖才行。”“哎,村长,这事你得出面说说,办学校嘛,是村里的大事,也是好事,大家都要支持。”“啊,这个窝儿是合适,在村子中间,离四面八方都近。”“哎,对了,旺儿,你们那张家的事,你和村长俩去说去。咱也分分工。”“能行,这可还有多难的呀。”“不难就好,对了,这基地的事额俩落实。”“嘿嘿,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对着哩。大家都张罗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