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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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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就陆陆续续排满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扶老携幼的,托亲带故的;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个个头面一新,崭新的中式衣裳。

这春节也是做小生意的挣钱的好机会。戏台下面吆喝耍货的、叫卖糖葫芦的,在人群里走来走去的。小广场边的墙根上,有卖针头线脑、头绳儿发兜儿的,也有卖裤裤袄袄、鞋鞋帽帽的;有卖糖人、煽醪糟的,也有卖羊杂的,还有摆卦摊的,好不热闹。

戏还没有开演,台上的帷幕紧合着,里面不时传来板胡、二胡调音的声儿,偶尔也有从幕后出来张罗什么的。台下一派祥和的气氛,有打拱拜年的,也有聊天的;有说笑儿的,也有围着小摊儿问这问那的,人头攒动,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不一会儿,大戏开演了。这北方和南方不同,南方过节喜欢看喜剧,而北方过节则多唱的是苦戏。这不,柳湾今儿个唱的就是三国戏黄鹤楼。早春的天儿,虽说还有些冷,但已经感觉到春的气息了。台上字正腔圆,台下津津有味,不时叫好儿。嬉笑间,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大过年的,庄户人都早早地吃了晚饭。外头冷,永娃没有出去,就过爹妈这边屋里闲坐坐。“爹,井头那边外老仙儿,他屋里咋那么有钱呢”“嘿嘿,这娃,老仙儿敢是你叫的人家都七十多了。”“嘿嘿,额又不当面喊人家,就在屋里说说那怕啥的。”“哦,往后就唤人家寅娃爷。”“嘿嘿,那敢不是庚娃爷”“这娃,寅娃就是长头孙子嘛。”“哦,知道了。哎,你还没告额说外”“咋好好地问这呢”“就是想问问嘛。”“哦。”“娃想听的,你就给说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永娃妈插话道。

“人家外有钱,也是多少辈辈子挣得攒下的。额也是听人家说的咯,说在鹏娃老爷手里的时候开始发的。”“鹏娃是谁呢”“嘿嘿,就是你说的那老仙儿的小名嘛。”“哦,不知道。”“啊,人家那么大岁数了咯,谁还唤人家小名呢。”“嗯。”“老爷敢是他爷爷的爹”“啊,可不的。”“哎,不是都说那三接院吗”“啊,外,那就更早得不是法了,谁也说不清。”“哦。”“听说他老爷那个时候,在县里头干着哩,好像是管地契的吧。”“哦。”“就是从那个时候挣下钱的。”“哦。”“有了活钱啦嘛,就放出去了,利滚利的。听说放了多多会子呢。”“会子是啥呢”“额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个算法吧,多少钱算一会子。”“嘿嘿,敢就像咱说的那一担水、两担水的。”“啊,就是那意思。”

“后来呢”“后来嘛就置房子置地的。”“敢就这样发起的”“自不然的,也做生意了。”“那还是先做生意的,不然,钱都买了地买了房子啦,那不都成了死钱啦”“外肯定了嘛,从他爹手里的时候就做生意了。”“鹏娃爹”“啊,可不的。”“做啥生意呢”“听说是跑木料,也贩过茶叶,还有这碳。反正他爹人家眼儿多,也活泛。”“嘿嘿,肯定啥挣钱就弄啥。”“啊,后来还听说,入了钱庄。”“哦。那现今呢”“听说弟兄几个都在外头做生意哩嘛。”“啥生意”“说是在南京和人合伙开纱厂啥的,额也不太清楚。”“哦。”

“你咋好好问这呢”“哈哈,就是想听听,过年哩,没事嘛。”“哦。”“甭闲说了,早些睡,也省点灯油,给额。”“你妈这抠儿,过年哩都要抠。”“哈哈,好了不说。”就这样,这父子俩闲说了说,永娃算是对老仙儿家有了更多的了解,言语之中流露出几分羡慕和敬意。

回到自己屋里,见莲儿搂着娃熟睡了,灯还点着。也许是老仙儿家的故事听得开心了,也许是少妇熟睡的样子吸引了他,永娃上了炕,脱了脱,钻进被窝,轻轻地推醒莲儿,吹了灯,压低响动,美美地云雨了一番之后,这才呼呼转过去大睡去了。

第四回 事发黄昏

这村里头过年,还应该说是比较热闹的。一个是因为都多少辈辈子住在一个村里了,平日里左右帮忙的,那熟悉自不必说,更有一份邻里情在里面;另一个也由于是多少年的传统了,一代传一代的乡土味儿,闹一闹也不觉得俗气,本来都是乡下人嘛,有什么可讲究的呢,热闹热闹,不闹就不热乎嘛。

柳湾也和别的村庄一样,每逢过年除了唱戏,就是闹社火,还有跑花鼓,去庙里献神,走亲戚、串朋友的,可以说是天天都不会闲着。至于饭菜嘛,那萝卜、白菜、豆芽都是年前就洗净预备好的;因为天儿冷,好放,那烧豆腐、回锅肉,还有丸子、扣肉、小炒肉什么的基本都是熟的;麻花、花馍、枣花儿也都是准备了五天的。好吃好喝好玩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年初五。

也就是正月初五后半晌,天儿还亮着,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晚饭了。有那早的或者待亲戚的,都已经吃过,开始出来走动了。也就在这时,见一个身穿崭新中式衣裳的媳妇,也就是帆娃媳妇娟子,不紧不慢地从巷子东头走过来,推开邢海山家的院门,走进屋里,然后站在隔墙门帘儿那儿,不慌不忙地说:“哥哥,啊呀,小女儿没了。”“啥”“让狼给叼跑了。”“多候的事呢”“就刚刚。”“在哪儿”“就在额屋外稍门那儿。”“哎呀,你这媳妇,这么大的事还不急不火的。”“额当时就惊地腿软的,走不动了,也吆喝不出来了。”“哎呀,不说了,赶紧,快快快,锁娃、金娃,赶紧吆喝人。”当马下,一家人都火急火燎地奔出了院门,大家七嘴八舌地一边跑一边大声在喊:“都快出来,狼把娃叼跑了”、“快出来,打狼了。”

顷刻间,巷子里出来二三十口子,拿铣的,抗镢,提刀子的,还有拿杆杆子的,大伙儿一路奔跑,跑到帆娃家门口那里,扯着嗓子吆喝着“打狼了,打狼了”就从沟岔岔往下窜,更那有年轻的就从崖上一阶一阶地往下跳,也有那一骨碌坐下去就顺崖往下溜。喊声、脚步声、跳崖声、家伙声、风声,混成一片;土起石落,草飞树摇,尘土四起。

可这里的沟壑有十几丈深,一半里甚至几里宽的也不在话下。而且又不是光秃秃的一马平川,那可是沟连着坡、坡连着岭,草木遍地,即使不是春夏那么茂密,可那也四目难以够用。况且犄角旮旯的,洞穴甚多。那些畜生可机灵得很,在这么大的范围、那么复杂的地形,找一只躲藏起来的狼,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天儿又快黑了,二三十人在沟里四处寻了半天,也只拾到小女儿的一只嚡,连狼的踪影都没找着。

这帆娃是邢青林家的二娃子,大名叫邢海帆。青林家住在后头巷。其实,这条巷子在柳湾村的北边,但村里人都叫它后头巷,这巷子多住的是姓邢的。青林家住在巷子西头,膝下目前是三儿两女,帆娃是他家二儿子。

帆娃成家后,由于媳妇娟子是个慢性子,而且做家务、说话都不行,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好人一个,没有歪心眼儿,也忒笨的。于是,公公呀妯娌的都不爱见,也因为这个家里常常生气。再加上帆娃性格不大好,一气之下就家里搬了出来,住到后头沟沟沿下他们家的窑院里去了。实际上,住窑还比房子舒服呢,冬暖夏凉的,也自在。可帆娃妈,也就惠贤老觉得心里难受的,老说让老二搬回来住,家产事业都分好了,可帆娃就是不愿意搬,这事就一直这样拖着,成了他妈的一块儿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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