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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法显世,妖魔出没,军伍中对于修者的需求颇为迫切,每一州郡中,都养着为数不少的修者,他们当中本事有高有低,良莠不齐,也不排除有滥竽充数的角色。
真正出身门庭道统的弟子去到,定然会受到隆重欢迎的。比如当初的正阳,下山去扬州,只短短几日工夫便成为元家的座上宾。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崂山败破,逍遥富道更应该找个强大的势力依靠,以图东山再起,缘何流落到一座小小的县衙里去了
难不成真得觉得陈三郎前景无限,具备潜龙之势
哼,崂山向来都不精通望气观人,哪里来的把握底气。
正光已经恨逍遥与陈三郎两人入骨,目光恶狠狠的:“张师兄,此事你定要给我青城一个公道。”
张师兄呵呵笑道:“莫急,为兄自有分寸。”
望向陈三郎:“陈状元,听说昨晚你们袭击了青城观的两名道友。如斯作为,可不光明正大呀。”
特意把“光明正大”四字咬得重。皆因每个县衙的衙门中,都会悬挂有这么一块牌匾。上书:“光明正大”。
逍遥冷笑一声:“当年青城观等,夜袭崂山,可用了不少伎俩手段,难道就光明正大了”
昔日崂山。传承固然式微,但还是有一些老家伙坐镇,要不是来袭的强敌用了计谋,也不至于败破。
张师兄面不红,晒然道:“过去的事不好分辨。只说当下。”
“好一句只说当下”
逍遥怒极而笑。
张师兄不理会他,只问陈三郎。
陈三郎缓缓道:“我曾被人种下过秘法。”
这句话有点答非所问,但张师兄一下子就听出了玄机,问:“什么秘法”
“具体名称我不知,只知道被该法种上后,如芒在背,时刻都像是被人盯住一般,全身几无遮掩。据说,此法逆天而行,能掠人气运。化为他人嫁衣,成为养分”
顿一顿,陈三郎继续说道:“做个形象比喻,如同养猪。把猪养肥了,然后剥皮剔骨,割肉而食。”
闻言,张师兄微微动容。他是个明白人,如何听不懂青城观的那门秘术在修界颇是出名,名头响亮得很。
该秘术有伤天和,不见人前。但暗地里一直被使用着。
对此,修界中各大门庭都是心知肚明,也没什么好说的。
道法神通,若以“正邪”来定义。未免武断。
陈三郎的这番话,落在正光耳中,却如同炸响一道雷,他圆睁双眼,指着大叫:“你,你认识正阳师兄”
正阳道长下扬州。他鼎力辅助的不是刺史大人元文昌,而是其子少将军元哥舒,这是有讲究的。
元文昌贵为刺史大人,执掌扬州,乃是第一把手不假,但他年纪渐长,无论命气,还是时运,规格都已经固定,很难再发生大的改变。但作为他的继承人,元哥舒却不同。其少年得志,来日方长,潜力很大。
当初正阳曾飞书回观,写了一篇详细的书信,呈交给师尊,便是关于元家父子的分析报告。
其实内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元文昌军伍出身,性格坚毅独断,不会轻易被旁人左右,即使正阳成为他的幕僚,但发挥的影响作用肯定不会大到哪里去。因而不如全力去辅助年纪轻轻的元哥舒,更容易得到依赖信任。
这个判断非常准确,正阳很快就成为元哥舒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甚至被尊称为“道父”,言听计从。
在辅助元哥舒的过程中,正阳施展了道观秘术,为元哥舒养人掠气。
这件事,青城观上下都是知道的,并且觉得很正常。
非常时,行非常事,只有俗人才会纠结于正邪黑白。
只可惜正阳功亏一篑,最终遭受秘术反噬而横死。他的死,宣告了青城观在扬州方面经营的失败,甚至使得青城观主心中产生怀疑:潜龙也许不一定在扬州出水
因为怀疑,才有了门下弟子下山,分头行事的新计划。
对于正阳的死,众师弟们都颇为愤慨,不过师尊有令,让他们不得下山去复仇,凡事以道统为重。
然而眼下听陈三郎这么一说,正光脑海灵光乍现,立刻想明白了关窍:正阳秘术施展的对象中,其中有陈三郎。但如今陈三郎活得好好的,连气象都凝聚出来了,那么正阳的死,岂不是说应在陈三郎身上
彼此的恩怨根源,原来在此处。
旁边逍遥富道听着,也是反应过来。先前见陈三郎痛殴正德,瞧得有些心惊,以为看走了眼,斯斯文文的书生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曾想他与青城观的仇怨并不逊色于自己。
能不怨吗
逍遥都可以想象得出,那时候陈三郎被人当成猪来养的折磨和痛苦,他竟能逃出生天,成功地躲过了秘术的掠夺,真是福泽深厚,大难不死。
逍遥也听说过青城观那门秘术的厉害。
张师兄搔起了头发,发觉讲恩怨是非,说来说去,己方居然变得理亏,他觉得需要换由头来解决事情才行。
但不等他发话,边上正光已是怒气冲冲:“如此说来,是你害死了正阳师兄。好哇,新仇旧恨,今天全部都要一次算清,纳命来吧。”
他的暴走,正中张师兄下怀,不动声色地撸起了胡须。
第两百六十九章:剑锋光寒,吹毛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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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光来势汹汹,拂尘飘洒,万千毫光闪现,如同千万根针刺般笼罩向陈三郎。他的这根拂尘,乃是灵通级的法器,炼祭了好些年头,倾注了他毕生心血进来,威力颇大。
其不攻逍遥富道,转而袭杀陈三郎,自有道理。陈三郎固然会武功,但武者与修者对阵往往会陷于被动,容易拿下。只要杀了陈三郎,那边张师兄也就不会再心存顾忌,逍遥富道插翅难飞。
拂尘洒开,攻击面积甚大,陈三郎全身上下,都成为了目标。
好个书生,斩邪剑扬起,居中一点,戳的是拂尘的中央位置。
见状,正光暗暗冷笑,在他看来,陈三郎这般招式完全便是江湖套路,见招拆招之类。然而其手中拂尘不是凡品,要是被这么一剑抵挡住,那山中甲子岂不是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果不其然,剑锋光寒,刺入拂尘中却大受阻滞,软绵绵发不出力。
正光狞笑道:“陈状元,今日便是你偿命之时。”
说着,意念稍动,散开的尘须一根根好像具备灵性,刹那间凝聚回来,将陈三郎的剑刃层层裹住。
如斯灵妙变幻,非武学范畴所能完成。武功上固然有“束布成棍”等路数,可把成千上万的丝缕束起就不那么容易了。
正光的拂尘将陈三郎的剑刃裹挟得死死的,手腕一抖,拂尘毫光迸发,他已经准备看着陈三郎的剑器化为废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