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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之尊去见许念娘,面皮如何放得下,传扬出去,还有甚脸面况且,虽然对方武功高强,但也未必能破案。
“也罢,就上书府城,陈述实情,让上头处理。”
闲汉泼皮失踪还按得住,如今连衙役都遭了毒手,事态就超出可承受范围了。另外衙役家眷那边还得做好工作,以免闹事。据说其他被派遣出去巡视寻人的衙役心态惶惶,闹着罢工呢。
此事必须尽快解决才行。
“疾”
书房中,一根黄色绳索飞舞,金灿灿一道,像是灵蛇般,颇为灵动。
“收”
又叫唤一声,那根黄麻绳“唰”的飞回,在左手手腕缠了一匝,看上去,倒像是套了一口护腕。
“痛快”
陈三郎脸上露出笑容。
这些天来,苦心孤诣埋头炼制这根黄麻绳,终于获得阶段性成果,此物正式可以称得上是开光级法器了。要捆要解,操控自如。
这是他平生获得的第一件法器斩邪剑看着应该也是法器法宝之类,但属性未明,暂且除开。
操控法器,需要损耗法力精神。陈三郎修习缚妖诀前曾有担心,自己不曾修道,哪里来的法力然而事实出乎意料,驾驭绳索法器时毫无阻滞,使用得颇为圆转,感觉比用斩邪剑还要轻松许多。
思量良久,他若有所悟,问题应该出自浩然帛书之上。
法力,是个甚么力
道士求逍遥,和尚念经求解脱,但殊途同归,其中修炼之士往往能行使神通本事,超越世俗想象,故被人称之为仙,为佛。支撑他们的基础力量,都是被称作“法力”。
所以法力这个概念应该是空泛而囊括的,是一种超自然力量的总称。
陈三郎修习浩然帛书,得玄奥念力,也算是一种法力,操纵黄麻绳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想通这一层,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从获得斩邪剑,获得浩然帛书开始,就已经开始修道了呀。
只是这个“道”,和道家释家在形式上的追求有所不同,需养浩然之气,当从天下求。
形式不同,走的路自然也不同,对于世间事物的认识立场,也就不同了。
心中豁然开朗,脑海浩然帛书的形体竟又凝实了些,可以清楚感知到这一卷书的真实模样,共有九页。
九张书页,每一张书页记载的文字都有不同。
最开始的时候,他所看所记的是第一页,口诀千余字;后来路上悟剑,翻过一页,是第二页;获得秀才功名后,对于第二页书字义的领悟得到稳固,更加清楚
就不知何时能翻到第三页去,当翻过此页,想必能再上一台阶,修炼出更多更纯粹的“念力”,驾驭起斩邪剑来,自是威力倍增。
那就是“而立”之境了。
从“启蒙”到“而立”,中间不知隔阻着多远距离。
好在的是,自从小剑启蒙开锋,显露本体,喂血养剑就变得轻松许多,吸纳的血量大幅度减少,渐渐少到不会直接影响身体机能。
陈三郎松了口气,他身子骨本就不大好,长期喂血养剑真有些吃不消,如今得到缓解,通过扎马步以及天天吃好睡好,那身体慢慢就能养起来。假以时日,他就不再是弱不禁风的瘦巴巴体型了。
前前后后思量明白,他心无羁绊,轻松极了,套着黄麻绳出门去。
华叔见着,问道:“少爷去哪儿”
“近日在书房中憋闷得慌,要出去走一走。”
华叔呵呵笑道:“少爷,你早就该这样了。”
天天闷在房中,虽然说是刻苦攻读,但读书也得兼顾身子不是身子垮了,百病缠身,满腹才华也是无用功。
陈三郎悠然出门,背负双手往晚晴桥那边走,至于那根黄麻绳,却悄悄藏到袖子里头去了,遮掩住,外人看不到。
晚晴桥一如既往得风景宜人,河水潺潺,并无动静。
“陈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清脆的话语,可不是许珺姑娘吗
一身劲装,身材凹凸分明,十分惹眼。
陈三郎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总不能亏了眼睛,含糊回答:“清风徐来,碧波荡漾,我是来看风景的。”
许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忽而拉着他袖子,低声道:“快回家去,这几天城里不太平。”
“不太平难道闹贼了”
许珺面色很严肃:“听我的没错,快回去吧。”
陈三郎干咳一声:“可你总得说明白呀,我也好心有底。”
“哼,说出来吓死人,城里有妖怪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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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男女一船,顺水寻妖
本想着能从陈三郎脸上看到惊骇欲绝的神态,但许珺失望了:这书生眨了眨眼睛,竟只是淡淡“哦”了声,然后就毫无表示。
许珺颇感奇怪:“妖怪吃人呢,你不怕”
“怕,我当然怕不是有你在嘛,有你我就不怕了。”
讨人欢喜的话就像一颗糖,总能让人心里舒坦并享受,虽然听着非常有吃软饭的嫌疑,但让未涉情事的许姑娘颇为受用,嘴里说道:“真遇到妖怪,我可顾不上你。”
陈三郎干咳一声:“或者我能帮上些忙。”
许珺一呆,“噗嗤”一声就笑:“陈公子,我们在谈论妖怪吃人的事,可不是泼墨丹青,更不是吟诗作对,故而本姑娘觉得,你还是回家去吧,伯母等着你开饭。”
“我家吃饭晚,不急。”
反正陈三郎赖着不走。
许珺心里有些恼意,觉得这人怎么如此不知轻重进退,难不成读书读傻了,觉得妖怪吃人好玩可不对,在前面一系列事件表现当中,他却是有声有色,连爹爹都难得开口赞誉。
许念娘看人,一向不曾走眼。
对比下来,如今陈三郎的表现显得有些古怪。
不过许珺没有想太多,她面色忽而一变,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举目远眺,凝视着泾河流淌的方向,略一沉吟,纵身一跃,飞身从桥上跳下。
桥下水面泊着一艘乌篷船,许珺稳稳地落在船头上,反手拾起一顶斗笠戴在头上,遮去绝色容颜,另一只手杵起一根撑杆,往水里一点,乌篷船就划了出去。
“等等我”
陈三郎叫道,疾跑下桥,沿着岸边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