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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地叙话。
王氏一边责骂傅锦云糊涂,一边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傅锦云一心不想去庄子上,只能哭着求王氏,让她去替自己求情。
王氏一边抹泪一边说道:“你做出这样的事,我怎么去替你求情。你父亲现在还在气头上,若是我过去,必是少不了一顿责骂。”
傅锦云可不管这些,在她心里一味觉得,王氏就是没用。若她是家里的主母,她何必做这个庶女,受人欺凌。
这样想着,她不禁便有些怨恨王氏。想着她是不是因为要有儿子了,所以自己也不是她唯一的依仗了。
这么想着,她猛地一惊。对啊王氏要有儿子了,怎么会全心全意地再为她做打算呢她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王氏此刻全然不知道傅锦云心里是如何想的。只是一味担心她去了庄子上被人欺负。毕竟傅锦云这些年虽是庶出,傅家也没有亏待过她。
若是去了庄子上,少不得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一番,要不然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作贱她呢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又鼻头一酸,忍不住想哭出来。
王氏虽平日里嚣张跋扈,作威作福,但却是真心待傅锦云的。毕竟傅锦云可是她的心头肉,怎么能忍心送到庄子上去受苦。
一边忍不住抱着傅锦云哭起来,一边又说道:“锦儿你放心,等你弟弟生下来了,我便去求你父亲把你放回来。”
傅锦云一愣,王氏的孩子离生下来还有七个多月,那便是她要在庄子上待半年。
想到此处,她完全不记得王氏要给她求情,心里只有对王氏的怨恨。
她觉得王氏不肯救她,只是因为王氏胆小怕事,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傅海容会生她的气。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自己在府里的地位,还有肚子里的那块肉。
傅锦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今天这样怨恨王氏,但她偏偏还要指望着王氏给她求情,不然她就真的只能一辈子待在庄子上了。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垂了眼说道:“母亲不必担心了,眼下先保全自己最要紧。等父亲消了气,我自然也就能回来了。”
王氏愣了一瞬间,似乎是没想到傅锦云如此懂事,这种时候还能体贴她的处境。
于是便又拉了傅锦云的手一边落泪一边说道:“锦儿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跟你父亲求情,让你早回来。”
傅锦云心里冷笑着,却又抽了怀里的帕子给王氏擦眼泪,然后又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道:“母亲快别哭了,您还怀着小弟弟呢,哭伤了身子可不好。”
王氏听她如此说,便慢慢抽泣着止了眼泪。
傅锦云心里又是一声冷笑,果然,一说她肚子里怀的那块肉,她便顾不上自己了。想到这里,她又为自己觉得可悲。
此时的王氏还不知道,祸根早已种下。只是满心欢喜着,傅锦云总算懂事了些。
母女两人又说了一番话,眼见着要到亥时末了,王氏才依依不舍地从芳草阁离开。
第二日一早,傅锦云便从后门被送走了。青蓬的小马车,看着格外寒酸。傅锦云只背了个小布包袱,随身带了些打点用的银子便上了马车。
送她的人就只有王氏,连跟着她一起去的贴身丫鬟都没有。
傅锦云抬头望了一眼傅家大宅,心里暗自发誓,等她下次回来,必然要成为这府里的人上人。
傅朝云此刻还在,听了涉江的回禀,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在她看来,傅锦云有这样的下场不足为奇。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傅锦云如今落得的一切下场,都是因为她先起了那份不该有心思。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第二十九章 正入圈套
谢氏此刻正倚在榻上,听着卫妈妈回禀道:“今日圣上在朝堂上下了旨,命户部向湖广一带的商贾借钱借粮,然后在当地先开设粥棚。”
谢氏眯了眯眼,然后沉默片刻,说了一句:“看来圣上是真的有意要迁富户了。妈妈去给父亲写封信吧提醒父亲早些把江南的田产卖掉。”
卫妈妈应声下去了,谢氏倚在榻上渐觉有些困意,只是迷迷糊糊地想着江南的事情。
自古以来,天威不可冒犯,一代帝王竟要被逼到跟商贾借钱,想来那颗自尊之心也不会多么好受。
眼下那些商贾是保全了自己,可是回过头来呢迁到了京师来,还有几个能握得住手中的钱财。
卫妈妈写信回来,见谢氏倚在榻上昏昏欲睡,不免又要叫醒她。
谢氏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盖了层薄薄的被子,还不忘拉住卫妈妈的手嘱咐道:“妈妈记得尽快把信送出去。”
卫妈妈连连点头应是,然后便退了下去。
刚躺下没一会儿,卫妈妈又进来叫醒道:“夫人,王姨娘快把魏紫打死了,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谢氏睁开惺忪的睡眼,连忙又坐起身穿上鞋子。
王氏也忒不懂事了些,昨日按傅海容的意思,分明是要保全了这魏紫。偏她记仇,这个时候要找个由头打死了。
卫妈妈扶着谢氏,刚要起身过去,便看见傅朝云撩了帘子进来。走至跟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说道:“给母亲请安。”
不待谢氏开口又说道:“母亲可是为了魏紫要出门。”
谢氏点了点头说道:“王姨娘出手狠,我怕她真的打死魏紫。你父亲昨晚的意思你也看到了,若是魏紫死了,谁都不好交待。”
傅朝云握了谢氏的手,重又扶她坐到床上,然后才说道:“母亲勿慌,刘姨娘已经过去了。”
谢氏何等通透的人,傅朝云只这一点,她登时就醒过神来。刘氏若是要从王氏手里抢人,两个人的梁子就结大了。
可是刘氏平日里又从来不主动招惹是非,她不免又有些好奇,傅朝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傅朝云有些狡黠地笑着说道:“涉江一开始收买了刘氏院子里的人,那小丫鬟又发现刘氏的大丫鬟银杏跟马棚的一个奴才私通。”
其实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根本没想到,有了涉江手里的情报,这些事情竟来得如此简单。
谢氏不由得啧啧称奇,刘氏院里这些年好似铜墙铁壁一般,她也试过要放几个人进去,可是都没成。
想不到涉江一个小小的丫鬟,竟能有如此本事,从迎风阁打开一个缺口。于是不由得有些好奇道:“改天把那丫鬟带过来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