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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的职位。
这个时候,就为了这么点儿事情严惩陆准是打算逼李成梁怠工吗
再说了,要严惩也得有个好借口,他骂是骂了,但大家都说了,他就是这么个浑人,总不见得张居正真的要放下首辅的架子去跟他一个疯子计较吧
险些被气炸了肺的张居正也出了狠招,你不是跳脚吗你不是嫌我办事效率慢吗很好,京营和禁军的事务你暂时交卸一下,你去办吧。
实际上,张居正本来也没有想到陆准会那么容易的就答应了,他以为的是陆准决计不肯放弃这两个地方的权力。反正如果是他,让他离开中枢,去地方办再重要的事情也是绝对不行的。
但陆准还真就这么干了,措辞极其坚决的奏疏递上来,总督京营戎政和禁军的职务同时辞去,也没有举荐后继者,自己说要为大明效死疆场。
可陆准撂挑子撂的这么彻底,就把张居正难住了。推荐继任者的时候,他当然要选择一个跟陆准不对付的。可按照惯例能够担任总督京营戎政的只能是世爵勋贵,否则绝对坐不稳位子。挑来挑去,合适的人选里,就没有一个人身上没有陆准的影子。
“还不是驳回了”陆准随意翻动着批复的奏疏,洋洋得意,“他要是想抢了我的乌纱就抢了我的乌纱,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布置了真金白银都填到那些王八蛋肚子里去了,关键时刻敢给我掉链子,那就别怪我心黑手狠不过嘛”话锋一转,想起辽东的事情,他也心烦起来,“那个烂摊子,他还真的敢扔给我啊又是钦差这可跟上次不一样了。”
冯谦在一旁跟着点点头,他也觉得事情有些脱离掌控了。
陆准本没有出京的打算,只是借此逼迫张居正给李成梁扶正总兵的位子罢了,可这一次却是自己送上门儿去了。
辽东的事情,说大其实不算太大,说小却又着实不算小了。
就前几天的事情,陆准知道的时间比朝廷还要早一些,所以才能以半天的时间差,堵住了张居正。
缘由其实很简单,陆准在马市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起由抚顺马市而起的祸事,原本就有他手下商帮的参与。
要说那位罪魁祸首,建州右卫都督王杲,早些年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货色。早在嘉靖三十六年的时候,曾率部偷袭抚顺,杀死守备官,大肆劫掠。嘉靖四十一年的时候,朝廷曾派兵剿过他,可惜没成功,当时的副总兵被其生擒后磔死,死的极惨。之后他又屡屡犯边,杀死大明武官数十人。就在前不久,因为其在马市贩卖的所谓骏马都是劣等货色而引发了冲突,被备御裴成祖率人驱赶。谁想到,其人桀骜不驯,竟然转手就诱杀了裴成祖。
时任辽东总兵王治道是个典型的武夫,急脾气一个。听说了此事之后,简直是怒不可遏。立马就挥师前去剿灭,昼夜兼程,不可谓不尽忠职守。可武夫终究是武夫,像个小兵似的冲锋陷阵,一点儿策略都不讲,让王杲率部属一个伏击,乱箭直接射成了筛子。
这个时候,也就是陆准不知道历史上原本的版本是个什么样子,否则也应该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本该早就这样死在西边的俺答手里的王治道多活了这么几年,结果却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东边的建州女真手里头。
第325章 被逼无奈
万历二年的春天,既原辽东总兵官殷尚质、杨照、王治道接连战死之后,袭职尚且不满两年的李成梁临危受命,接任辽东总兵官。
此时,俺答封贡,似乎是安静下来。但实际上,北面缠绵了二百余年的动乱其实并未结束。西面,蒙古插汉部、泰宁部、朵颜部争相称雄,虎视眈眈;东面,王杲、王兀堂、清佳砮、杨吉砮等人亦是很不消停。辽东兵事不靖,李成梁接手的无疑是一个乱摊子。
辽东总兵衙门,二堂。
这是总兵官每日处理事务的地方,正对着门口的墙面上,挂着一大幅活灵活现的猛虎下山图。戍卫辽东的大匾下,摆放着办公的大案和太师椅。大案上,帅印、令旗、佩刀、笔墨,一应俱全。
三尺台下,两侧相对各摆放着一溜八张椅子,每张椅子后面,都站立着戍卫的护兵。只不过,往日里这些护兵应当都是辽东总兵的麾下亲兵,而今日站的,却是陆准从京中带来的亲兵。
陆准坐在戍卫辽东匾下,护卫李如樟侍立身后,把总迟俊按刀侧站在案前,警惕地看着屋中的每一个陌生人。
如果说上一次陆准来到军营只是单纯的查案,那么这一次,他这位代填巡狩的钦差,就是实实在在的这场战役的最高负责人了。陆准应该感觉到自豪,因为如果不是张居正懒得搭理他,如果不是张居正对朝局太自信了,他恐怕也绝不可能获得掌兵的机会。要知道,自土木堡之后,文官与宦官在战时掌握兵权几乎是惯例了。而陆准此次来,身边是既没有一个文官,也没有一个宦官,按照他的级别,以他的身份,即便是蓟辽总督,也指挥不动他。
可此时最为兴奋的却不是他,而要数新官上任的李成梁。接到朝廷的旨意之后,得知了陆准即将来到辽东,他早早地就率部迎候在十里外。将陆准接到大堂,率众大礼参拜,又张罗了各种各样的吃喝玩乐的东西,给陆准闹腾了整整的三天。
陆准对他的这番好意全盘接受,仿佛身在的并不是敌人环伺的战场,而是十里秦淮画舫尽可享受的南都城。直到今天,他才仿佛刚刚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一般。
看着下面的众人,陆准的心情比起在蓟镇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早在隆庆三年,陆准还尚未进京的时候,这里的一切,他就已经开始布置了。距今,整整五年的时间,借着朝廷每年从南面调兵补充九边的机会,他往辽东塞了很多人。而现在,他眼前的人,几乎都是他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