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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事哪儿尽如人意

不忍由如何

只是有一点，他宁愿让小仙子佩瑶元神溃散、灰飞烟灭，也不愿意让她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佛奴。

如果小仙子真的死了

就是间接死在他手上，而做这种决定的痛苦不言而喻。

他心里像压了一座山。

伤的体无完肤。

又喝了一口酒，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佩瑶这辈子过的太苦，从前在天庭做持帚小仙时候不懂人情世故，又没有背影，整日战战兢兢，被贬下凡，又遇上牛魔王等六妖王侵犯花果山，到后来又有阿那摩作孽，险些就死掉，后来好不容易好了，又被西天如来一张法旨弄到了西天做什么狗屁菩萨。她这辈子就在东海荒岛那十三年安稳快乐。”

小贝跟沙包都还没答话，他就继续说道：“十三年太短可是她从来没做过坏事，就是对待想要她命的人，都不忍心痛下杀手。”

小贝轻声劝慰道：“不会有事。”

“我也希望，可是”

“可是把握真没多大。”

沉默。

夕阳在沉默中落下了去，入夜以后的花果山非常寂静，没有任何猴儿的嬉闹声音，似乎都在等待结果。

一囊酒早已经喝完，又灌了一囊。

墨非没醉。

还在喝。

只是有七百年经历的墨圣君已经无需借酒浇愁，不喝，心里空而已，就像是手里攥着象牙骨折扇习惯了，不拿的话手里会觉得空落落的。

这两囊酒他连味道都没喝出来，完了，小贝又给他灌满续上。

准备再喝，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拿过了酒囊，抬眼瞧见原来是漱玉，后者姿态优雅的喝了口酒，靠着墨非肩膀坐下来，撩起裙子搭在膝盖上，双手捧着酒囊。

“我没事。”

“漱玉就是来喝公子酒的。”

墨非摇头道：“花果山最不缺的就是酒，几万瓮总是有的，怎么非要来喝我的”

“那些酒跟公子的酒不一样。”

“我灌的就是那些。”

漱玉浅浅一笑道：“那些久盛在酒瓮里没有盛的公子酒囊里香，这个公子难道自己不知道这酒囊是宝贝，起码对喝酒的行家来说是这样的，世间酒具虽然多，但喝白果酒的话这个酒囊无疑是最好的器皿。”

“霍去病送的，在凡间肯定算是不错的酒囊，神佛世界就上不了台面。”

“这点公子可又错了就是在神佛世界这酒囊也是宝贝，若是公子拿只酒囊去跟好酒的神仙换宝物的话，他们估计会倾其所有。”

“为什么”

“因为这个酒囊公子用了六百多年时间，几乎专一装百果酒，里面早酿出了最浓最醇的酒香。这跟人的感情是一个道理，若心里装着念着一个人六百多年，那感情是浓的化不开。”

墨非长吁了一口气道：“你是来安慰我的”

“安慰人可不是漱玉强项。”

“那”

“喝公子的酒，分一杯羹，也尝尝公子酿了六百多年的感情。漱玉可给公子忙前忙后也是六百年，总不能让一个人就给占了等她醒了，起码也该让喝点东西。”

“什么”

漱玉莞尔道：“喝醋啊。”

这话终于把墨非给逗笑了，姑娘虽不说是安慰，其实这几话的效果比安慰的话要好得太多。

墨非道：“你决定聪明，不过这点可就说唱了，佩瑶醒过来第一件事儿绝对不是吃醋，你不防猜猜是什么”

“嗯这话说了让人脸红。”

“想哪儿去了你我以为我家漱玉圣洁如雪，没想到也藏了点歪心思。”

漱玉不以为意道：“漱玉好歹实在汉皇宫待过六年，嫔妃夜里的闺房秘话听过，压在床头的图册也见过，难道公子忘了么”

“哦，那你继续猜。”

“猜不到。”

“佩瑶醒的话，绝不会吃你的醋，反而极力劝我纳你为妾，你做个心里准备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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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不许人间见白头

东海上一轮弯月渐渐升起，清素如霜的月光洒在墨非脸上，他已经有三四分醉意，闭着眼睛。

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等待，让人心焦。

小贝拿着褶乌草编制草鞋，搓成缕的草叶一环一环的穿过去，逐渐编制成鞋底的模样，放在眼前比了比，那样很像是民间的老手艺人，沙包默不作声的帮他把褶乌草搓成缕放在旁边。

连漱玉都不再开口说话，双手捧着酒囊，向墨非斜过去一眼，轻声叹气。

情字最消磨人

四人默不作声的等到深夜，然后是第二天黎明，朝光在东海上盛放时姜如意依旧没从水帘洞出来。

寿元几乎耗尽的墨非容易疲倦，已经很困，满眼血丝，漱玉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睡一会儿，但他摇头拒绝了，又拿过银口酒囊喝酒。

“都进来吧。”水帘洞里传过来姜如意的声音，有些嘶哑。

墨非猛然抬头，瞬息之间飞回水帘洞。

石桌前姜如意正在揉捏额头，嘴角带着一点未干的殷红血迹，似乎是没顾得上擦，她脸色不是非常轻松，这让墨非心里咯噔了一下，攥着象牙骨折扇的手微微颤动。

“师姐辛苦了。”

“无碍。”

墨非又攥了一下象牙骨折扇，准备问结果如何，这时候漱玉、小贝、沙包已经赶了过来，小贝道：“师姐，小仙子好了是么”

“没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