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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傅绰仙身子晃了晃,悄没声息的倒了下去
这下子轮到邹一昂傻眼了,他虽然是邹府的公子,也是目前唯一的继承人,到底还没到当家的时候。
而且尚夫人由于他的不学无术,自来对他很是严厉,这会儿居然没事找事的将尚夫人专门给女孩子们找的女先生给气晕了,这还了得
邹一昂踌躇片刻,果断选择了不要脸:他指点邹琼若等人去后面找郗浮薇善后,自己则脚底抹油一溜了之,跑去庄老夫人跟前讨好卖乖,以求庇护了
郗浮薇接到消息之后不敢怠慢,匆匆跑去看,只是才到傅绰仙跟前,就察觉到她是在装晕,挑了挑眉,心里也是有数,只是故作不知,装模作样的摇着喊着,要绿莎赶紧去找大夫,又要红芝去禀告尚夫人。
尚夫人那边闻讯大为惊讶,很快派了管事姑姑过来询问来龙去脉。
郗浮薇一推二六五,揉着帕子,满脸惶恐道:“当时我正在后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几位小姐忽然过来,说是傅姐姐好像晕倒在学堂上了,我吓了要命,赶紧过去瞧瞧看这情形,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除了叫人请大夫,就是想到请夫人做主了”
管事姑姑不置可否的点头,谢了她之后,留话让人好好照顾傅绰仙,就起身告辞,回去复命。
她怎么复命的郗浮薇不知道,却很快听绿莎还有红芝说,尚夫人亲自去给庄老夫人请安,跟老夫人发生了还算克制的冲突,最终还是将邹一昂拖到祠堂里动了家法邹琼若几个,则被管事姑姑压着,一块儿到傅绰仙跟前赔礼道歉。
尚夫人又派人专门送了一批衣料,以及几件首饰过来,以示安抚。
傅绰仙见好就收,估摸着面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挨打的邹一昂也需要养伤,正是自己重建威严的时候,便起了身,上了层粉,将脸抹的雪白,做出病容来,去尚夫人跟前谢罪,说是自己才疏学浅,没资格教导邹家的小姐们,请尚夫人允许她辞去西席之位。
这话一听就是场面上的,因为傅绰仙要是当真想走,之前昏迷后才醒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走
拖到现在,邹家都在尚夫人的坚持下,对于学堂风波做出明确的表态了,口口声声的说要走,倒不如说是找个台阶下顺便拿个乔。
尚夫人对此心知肚明,然而也觉得傅绰仙过于倒霉,好好的上着课,偏生叫邹一昂给盯上了,心中多少有点愧疚,也就默许了她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很是和颜悦色的哄了一回。
傅绰仙也怕这么好的待遇给飞了,意意思思的装了会儿,也就答应了尚夫人的请求,继续留下来做先生。
这次风波结束后,郗浮薇找借口离开邹府,去寻沈窃蓝。
正文 第二十章 宋稼娘
沈窃蓝似乎才从外面回来,有些风尘仆仆、尚未梳洗的意思,见她过来,一面将斗笠挂到不远处的壁上,一面挑眉问:“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傅绰仙背后是否有人,我这会儿还没看出来,但接下来,只怕她要容我不下了。”郗浮薇无心同他寒暄,开门见山的说道,“也不知道邹家那位公子怎么回事,每次挑傅绰仙的不是时,总是要带上我,之前两次我设法化解了,但这次事情闹的有点大,傅绰仙只怕是要迁怒我了。”
她沉吟道,“我就是想问你一下,要是我将她赶出邹府的话,要紧么”
“你倒是有信心”沈窃蓝闻言,不置可否的说道,“这傅绰仙的跟脚虽然还没彻查出来,来历却非秘密。她就是济宁府人士,亡父跟邹家还有点七拐八弯的关系,尚夫人叫她进府做女先生,除了看中她的技艺外,也是有点专门照顾她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她家里很是复杂,姨娘什么的一大堆,她自己就是庶出,不过是运气好,叫嫡母养在跟前总言而之,这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别没赶走她,反叫她赶了你走”
郗浮薇不在意的说道:“她家里既然是复杂的很,想必彼此牵掣着,就算她运气不错养在了嫡母膝下,却也不知道,她嫡母对她有没有好到给她请武师教授武艺的地步”
眯起眼,淡淡说着,“真惹急了我,随便寻个法子送她下去她那些锦绣心思再多又有什么用她打不过我的。”
这话让沈窃蓝噎了一下,才哂道:“我要是不知道郗小姐的底细,真要怀疑你是不是郗家的掌上明珠了。”
郗浮薇对他的暗讽浑不在意,坦然说道:“我郗家在东昌府是外来户,哥哥又是难得一见的读书种子,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出于嫉妒或者利益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考虑,针对郗家的手段多了去了,我从小帮着爹爹料理里外,可不是养在深闺不知世情的娇小姐”
瞥了眼他,意有所指道,“我亦无大家小姐们普遍有的宽容善良,只要能够保全郗家的一脉传承,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至于说这样不择手段会不会伤及无辜,我可管不上”
却是委婉警告沈窃蓝,不要以为抬出锦衣卫的旗号来,就吃定了自己。
不好好照顾郗矫的话,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窃蓝听了出来,只是微笑:“正是因为郗小姐的能干,本官才会在当初慷慨援手。但望郗小姐下次过来的时候,能够带来好消息郗小姐还有其他事儿么”
这就是赤裸裸的敲打跟催促了:如果下次郗浮薇过来的时候,还是没什么进展的话,沈窃蓝就要给她颜色看了
郗浮薇脸色难看的离开。
她出门的时候走的急,差点跟个老仆撞上了。
见状两个人都有点发愣,还是郗浮薇反应快,朝他点了下头,从旁走了,只道对方是锦衣卫中的密探,乔装去城里哪家做内奸的,这是锦衣卫的本职,也没什么好惊奇,略扫一眼就是。
却不知道她走之后,那老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神情惊疑不定,良久才举手叩门。
待服侍沈窃蓝的青衣小厮过来开了门,定睛一看,就招呼着:“宋管事,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可是伯爷有什么吩咐”
“是我家小姐。”老仆举了举原本在手臂上挽着的篮子,笑道,“前两日在东昌府一家铺子里吃到的糕点觉得很是别致,专门叫我来给沈公子送上一份。”
青衣小厮连忙代主人道谢,又请老仆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