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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着“黑将军”颈间的羽毛,迷惑不解地问身后的安若溪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仅凭着一把短刀就要放咱们走吗”
安若溪虽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那寨主大汉传自己二人前去过堂,旁的什么事都不问,仅向杨广讨要能证明其身份的信物,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一时间也难以猜想得确切,此时被杨广问及,只得答道:“据眼下的形势而言,我只能断定这多半就是一座杀胡寨。据了残师姐提及,杀胡寨中人一向只杀胡人,从不与官府为敌。方才过堂之时,我瞧那寨主对你太师府中十公子的身份颇为在意,由此推测,这伙山贼多半不敢太过为难咱们的。”
“是啊,我也觉得颇为蹊跷。”杨广走到炕沿边坐下,回过身说道,“先前似乎听他们提到过一句,说是要等着什么二寨主、三寨主回山寨后再开山堂,传咱位过堂的,可却没见着那两个寨主的人儿,反倒是大寨主自始至终都在不停地盘问的身份,若溪,你说,他们山寨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比如说老二,老三两位寨主下山打劫遇到了官军,被官军捉了去,老大要用咱们去交换他们回来啊。”
他说的正和安若溪心中猜想的情形不谋而合,但为了稳妥起见,安若溪对杨广的询问不置可否,只劝杨广道:“现在用不着考虑这么多事,只要能认定这是一座杀胡寨,退而言之,待到危急关头,王爷索性亮明晋王的身份,我料这伙毛贼断无胆量伤及王爷一根汗毛的。目下,咱们不妨就等到天黑时分,到时再随机应变,视情形再作计较吧。”
杨广见自己的大胆猜测并没有得到安若溪的积极响应,一时不免有些失望,此时他已被激发得头脑兴奋起来,自是难以默默在茅屋中等到天黑,于是,便没话找话地向安若溪问道:“你提到了残,我倒想问你一问,你在万善尼寺时与她形影不离,最为要好,你可知道,了残为何要自寻短见她又怎会知道京畿之外,关中之内还有这么多座杀胡寨的呢”
“王爷,你怎么知道我和了残师姐在寺中最为要好”安若溪警觉地盯了杨广一眼,不答反问道。
“这个嘛,原是我从坠儿嘴里打听来的。”杨广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日他和张须陀二人趴伏于树坑中,偷窥得安若溪和了残两人出寺来见突厥王子染干的情景,只是不便向安若溪明说,遂随口扯谎道。
“唉,了残师姐已然圆寂,我也就无需再瞒王爷了。”安若溪轻轻叹了口气,悠悠说道,“自从了残师姐的亲生孩儿死后,她与寺外的某些人之间就从没断了来往。关于她为何会突然自寻了短见,我心中也多有疑惑,因此才会要坠儿及时赶回府向您和娘娘作了禀报。至于杀胡寨,则不过是我俩在寺中闲来无事时,曾听她随口提到过两回,从了残师姐的口气中,不难发现,她似乎对杀胡寨并无恶感,至于其中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你当初派坠儿回府报信,果然是有意向长姐和我报警喽。在了残死前的那些日子,你可曾在寺中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杨广恍然有所省悟,紧盯着安若溪问道。
安若溪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杨广的目光,埋头答道:“当时,我只不过心里觉着有些奇怪罢了:一个女人,经历了丧子之痛,尚且没想到要自寻短见,好端端地,为何突然间就死了呢回王爷的话,我一天当中有多一半的时间都在藏经阁中抄写佛经,对寺中的人和事知之确乎极为有限,关于了残师姐自寻短见的原因,我也仅仅心存疑惑,要说亲眼见到的更多的疑点,是没有的。所以,王爷现在也不必太过关注此事。”
杨广本有心旧话重提,趁此机会,向安若溪仔细打听打听万善尼寺是否潜藏有南陈的奸细,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安若溪堵了回来,心中虽有不甘,但此时此地,两人犹在困境当中,并无多少闲情逸志细问从前的人和事,遂把话又咽了回去。
第258章 未听箭响,不得闪人
两个人在茅屋中堪堪捱到了天黑时分,却再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也不知这山寨的寨主要拿我的那柄短刀去给什么人看”杨广等得心中焦急,忍不住首先开口向安若溪问道。
安若溪先前虽也猜想,那大汉向杨广索要信物,是为了向官军证明太师李穆的十公子确是在自己掌握之中,以便和官军交换人质,但心中暗自估算着时辰,透过门缝,眼见着屋外的天色暗了下来,连她也不免犯起了嘀咕:要是那大汉虚言诓骗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估摸着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杨广和安若溪坐在茅屋中,不时能听到远处的山林间传来一两声野兽外出觅食时发出的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紧接着,“野人”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屋里的人都出来吧,该上路了。”
该上路了
杨广心里陡地一紧,伸手就欲向怀中摸刀,手伸进怀里,才想起,那柄自己随身携带的唯一一件兵器早已交给了对方。
这时,就见安若溪从容站起身,抬高声音,向房外问道:“好汉,我家公子说了,他只骑自己的那匹坐骑,能否烦劳好汉把那匹马牵来”
“你这小娘子,恁也多事”房外立马有人粗嗓骂道。
“你去,把马给公子牵过来”“野人”当即冲手下吩咐道。
“王爷,咱们走吧。”安若溪回头冲杨广点了点头,向他示意情况并无大的变化,尔后率先打开房门,从茅屋中走了出来。
杨广这才省悟过来,安若溪刚才是在有意试探对方对待自己二人的态度是否起了明显的变化,听“野人”如此痛快地便吩咐手下人将“铁蹄龙”牵来,供自己乘坐,一颗揪着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肩头架着鹰,跟随在安若溪身后,也走出了茅屋。
“公子爷,小师太,对不住二位,要先给二位蒙上眼罩,咱们方好上路。”“野人”不似日间对二人那样粗鲁,一见二人从茅屋中出来,便赔着笑向杨广说道。
茅屋外亮如白昼一般,五六条手持刀剑的汉子高举火把,环立在“野人”身后,虎视眈眈地瞪视着从茅屋中走出来的两名囚犯。
“我的马呢”杨广走出茅屋,却不见“铁蹄龙”的身影,张口就向“野人”问道。
“再去一个人瞅瞅,怎么还没把公子的马牵过来”“野人”立马转身向手下命令道。
“请问好汉爷,你们这是要带我俩去哪儿呀”安若溪也瞧出“野人”对待自己二人的态度变得明显恭敬了许多,遂趁机探问道。
“嘿嘿,小师太莫要心急,待到了地方,你自然会知道的。”“野人”脸上仍带着笑,却不肯告诉安若溪,这是要把二人带到何处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才看到“野人”的两名手下一人在前拉着缰绳,一人走在马后吆喝着“铁蹄龙”,连拉带赶地将“铁蹄龙”牵了过来。
“九哥,这畜牲性野得狠,要不是九哥给我派了个帮手来,单靠我一人之力,还牵它不过来呢。”走在马前,手牵着马缰的那名山贼一走至众人近前,就向“野人”抱怨道。
“行了,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做哑巴。”“野人”没好气地应了一声,随即转向杨广、安若溪,赔着笑脸说道,“公子,小师太,马来了,现在可以上路了吧。”边说边冲另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名山贼得了“野人”的暗示,走上前就要给杨广和安若溪罩上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