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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买的民宅,改建了一个门头,却也不小,一应准备也妥当。
郑智坐在堂前,右边并排坐着知府。几地主官大致熟悉一下,上得茶水,再客套一二,众人也就不再言语,直把目光看向头前郑智。
郑智也知该自己发言说话了,慢慢放下并没有喝进去一口的茶杯,开口道:“承蒙官家圣恩抬举,差我来北地沧州经略,此来有两项事宜,一来整军备武,二来仁政一方。如今党项已颓,武备重心往宋辽边境转移,边境州府,武备稍有废弛,当重新整合。近来河北山东盗贼四起,沧州重地,更当秣兵厉马保一方平安。”
郑智话语已然清楚,第一件事就是要整军备武。堂下文官自然松了一口气,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是烧不到他们身上了。
再看在场武官,自然面色沉重,自己手下军汉什么情况是清楚的。再看这新来的郑相公麾下军汉精锐,由不得这些武官心中不急。
在场虽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却是也只能出言附和,表示对郑相公的支持。这郑相公的背景众人皆有听言,东京童枢密与蔡太师亲信,可不是玩笑。
郑智说完,吴知府自然也要发言:“郑相公来沧州,实乃沧州幸事,诸位当竭心用力,不负相公,不负圣恩。”
经略府衙门与知府衙门本就是两个系统,却是又有许多职权的重合,宋朝官场便是如此,一地官员总是互相掣肘。
等到众人散去,一切还得靠郑智自己。
第二日大早,郑智便往城外而去,城内也是贴出了布告,经略府重金聘请木瓦匠以及帮工。
城外也开始大兴土木,先建军营校场,再建酒坊。
城内许多空下来的民宅也被高价收买,用来安置西军士卒的家属。
又过几日,经略府发出第一道盖有大印的公文。点检沧州境内所有士卒,厢军禁军配军,七日内全部到清河来汇聚,各县一并送来名册。
吃空饷是整个大宋军队中最常见的事情,包络小种相公也吃了一万多的空饷,虽然这空饷也是为了养兵,却也是违法的,无人追究自然无事,追究起来也是罪过。
郑智这般,自然就是要把自己治下的军队进行一个整合。还要重新制作名册发往东京报备,自己手下这些西军自然就要入了沧州军籍。
一道经略府文书命令,整个沧州都躁动起来,各地都头管事叫苦连天,私下自然大骂郑相公。沧州北面靠近辽境,堡寨七座,往南一些又有两座堡寨。再往南进入三县之地,也有县城禁军,还有各地将养的厢军,堡寨牢城里的配军。在册就有一万多人。
七日时间,又要赶路往清河,又要凑人顶替名字去点检,哪里来得及,赶路时间都有些紧。
这些管事都头正在焦头烂额之间,经略府第二道文书又到,上书几个大字:七日之后,鼓响未到者,军令立斩
几个字后,沧州经略制置使郑智,加盖鲜红大印
一应事情,自有裴宣操持得妥妥当当。
从古至今,军法从不容情,众人皆知。却是这百年不战,历任知府文官,从来没有把军令当回事,自然也就没有了军令这回事。有甚者,更不把这军务当一回事,便是这枢密院来的粮饷都要过一道手再发下去。
却是又有人把军令拿来说话,军令当令行,那便是军令如山不容情。军令不当令行,那就是没有管制闲散度日。
这新来的郑相公,军令已下。当不当回事,自然由众人去看待,聪明不聪明也由众人去思虑。
郑智只管吩咐手下军汉与羌人,把这城外点将台再垒起来,把这校场重新平整出来。
沧州其余官员也等着看戏,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且看这郑相公的手段。
若是郑相公下令疏通河道,或是重新丈量治下田亩数量,重新整治户籍资料之类,那便是这些文官的事情了。却是这些命令,也要经过知府衙门走一道。
当然知府衙门也有责任配合,经略制置使可不是玩笑,宋朝设立出来,就是主管边境州府军政大权的,由不得众人怠慢。
第一百九十二章 郑相公的豪富
沧州北,宋辽边境,小南河堡寨。
“陈都头,弟兄们都来齐了。”一个衣甲褴褛的军汉到台前给自家都头禀报。
陈都头立在台前,看着下面三四十个衣甲不整的士卒,脸色已经黑出了水,自己麾下一百零七号人,名册就在手中拿着,现在到哪去凑这么多人。
“大头,厢军呢”陈都头着急问道。麾下还管着名册里两百号厢军,这些厢军平日里都往附近镇子里讨营生去了,此时哪里能聚集得齐。
“这个。。。都头,临时哪里都招得回来。”被唤作大头的军汉上前又道。
“我知道招不回来,能找到多少就找多少来,把禁军先凑齐了再说,把配军都带过来。”陈都头此时已然心急如焚,此时心中唯一办法就是把厢军配军都往禁军里凑,凑满禁军人数再说,禁军不缺,希望这新来的相公能大度些。
“都头,怕什么,沧北七个堡寨,都是如此,这新来的相公还能怎么样,我们只需要按时赶到即可,免得这新来的相公拿我们立威才是。”大头倒是有点小聪明,空额在大宋到处都是,不算什么罪过,这郑相公想立威,总是要找个由头。
“你说得有理,还是赶紧往清河去,若是晚了,这郑相公立斩倒是不至于,一顿老打是少不了的。”陈都头说道,心中急切也少了几分。
随着堡寨里人数越聚越多,都编入禁军之中,充数的每人还发了一个名字与籍贯,再吩咐牢记于心。
七八十号人赶着往南边清河而去,沿途还又加了几人。
盐山县军营,倒是不显得那么杂乱,缺口虽然也多,却是临近县城,城中泼皮无赖一人给得百十文,也拉了不少人凑数。还有北地堡寨许多厢军在盐山讨生活的,此时都到营里领了百十文钱凑数。
县里两个都头,一个姓钱,一个姓丘,虽然人数凑得差不多了,却也心中忿恨,几百人就去了几十贯钱,着实肉疼。
“他妈的,老钱,你说这郑相公要是隔三差五来一次,老子岂不是要去讨饭。”丘都头愤愤不平说道。
“唉。。。听说这个郑相公在西北军阵上打败过党项人,你再看看他身边的士卒,就算在马上,那也个个都是纹丝不动的,以后有的是倒霉日子。”钱都头愁眉苦脸道。
“你说这般如何是好,看来得去找我大伯,让他把我弄到县衙做个差事,这都头当不得了。”丘都头又道。当这么个都头还是盐山丘知县的关系,如今来了这么一个治军的相公,自然这都头就不好当了。
“你倒是有门路,苦了我啊。每年也就赚这么个两三百贯,要是这都头没了,叫我拿什么养家糊口。”钱都头又道,心中生怕自己一语中的,这郑相公没事就点检,那赚的钱不够请人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