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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有个洞口,上面的覆雪透着白光,远远看去,似天窗一般。
头上的天窗应该就是自己掉入洞中的入口了,那里透着白光,想必是因为此时已是白昼的缘故吧。
定睛打量洞中的情景,只见脚下是一片微倾的石坡,数尺远处是一条地下河,向左右两侧蜿蜒而去,两岸是穹庐状的崖壁。
顺着崖壁将目光移向洞顶,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脱身成算。
凭自己的身手,很难靠近头顶上的天窗,即便侥幸到达洞口钻了出去,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上面深不可测的覆雪是道摆不脱的魔障
饥饿的感觉很不好受,他捂着肚子,仔细打量四周,可是,这里除了岩石与水,什么也没有。
沮丧地闭上眼睛,就想在昏睡中忘却腹中的不适。
“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而属于大明”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被半梦中太皇太后的训斥声震醒过来。
似乎没有理由就这么窝窝囊囊等死。
求生不易,等死更难
于是,振作精神,沿崖壁摸索着向左侧前行,走出不到半里地,碰壁而回。
折回“天窗”下,再往右侧摸索前行。
光线越来越暗,一道绝壁横亘在眼前,他失望地摇了摇头,打算返回“天窗”下。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察觉到此处的崖壁向后凹陷进去,似乎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他侧过身来,定睛望去,只见地上堆满了许多石块,不,是土块。举目仰视,发现这里的洞顶似乎不是岩石,而是土层,地上的土块肯定是从洞顶脱落下来的。
恍惚中,朦朦胧胧瞥见一只小动物往前窜去。
鼠
他虽然饿得发慌,但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吃鼠想想都恶心
他又饿又乏,便颓然坐到地上,歇息了小半个时辰,准备起身返回“天窗”之下时,突然右手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送到眼前细看,貌似人参,但底部光秃秃的没有根须。
什么鬼东西正想将手里的东西扔掉,心中蓦然一动,整个人随即定住了。
他想起了当年见过的草原鼢鼠,它们四处打洞,啃食植物长在地下的根茎。
莫非方才见到的是草原鼠而自己手里的那样东西是百合、黄芩等物的块茎,随土块掉落下来的
若是这样,草原鼠吃得,人何尝吃不得
只是,从数十丈高的地方随土块掉落下来,那只鼠为何没死呢
罢了,肚皮都贴住脊背了,哪有心情无端烧脑
他起身快步走到水边,洗净那根块茎,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入口脆滑,微甜,多汁,味道还不错。
吃完一根后,腹中饥饿感更加强烈了,于是,返回到土块堆前,扒拉了好一阵子,找到了十多根块茎。
勉强填饱了肚子,望着头上的洞顶,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洞顶离地表肯定很近。有“鼠粮”续命,自己蓄足精神,再过几天,总有破洞而出的那一刻
就这样,他睡足之后便找食,吃饱之后便练功,也不知过了几天。
要命的是,“鼠粮”难觅了
吃这些没有油水的块茎本来就不抗饿,只需断食两个时辰,便饿得发慌。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洞顶,纵身一跃,离地足有一丈余高,可是,这样的高度离洞顶还是太远了
即便练了壁虎功,要想沿着四周光滑、呈穹庐状的崖壁攀援至洞顶,那也是一件极难的事。
一念及此,心生悲凉,只觉得不久前燃起的希望之火已然熄灭了。
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自己只能坐以待毙
伸手入怀,掏出那柄惹来妖女、陷自己于死地的湛卢剑。
让这柄旷世宝剑为自己殉葬,那也太奢侈了
他使足劲力,忿然将湛卢剑掷向洞顶,暗道:“你若能重见天日,便让有缘人得之”
他这一掷用足了全力,湛卢剑带着破空声飞向洞顶似乎触及到了洞顶的土层。片刻后,湛卢剑坠下。
唉,剑且如此,何况人乎他伸手接住湛卢剑,方要摇头叹息,却见眼前忽然多出了一道光柱。
那是一缕阳光
第二百三十四章 破茧成蝶
让双眼慢慢适应光线的刺激,然后迎着光定睛望去。
真的是久违的阳光
原来方才自己掷出的剑捅破了洞顶,留下了一个孔口。
就在他为这缕阳光亦悲亦喜时,洞顶传来一声闷响,似有重物猛击地表。紧接着,大大小小的土块纷纷坠落下来,顶上的微孔赫然变成了一个井盖般大小的洞口。
头顶上烟影闪动,似有土块兜头砸来,他挫身堪堪避开,忽觉脸上一凉,金面罩被土块砸脱了,掉在了水中。
他无暇顾及面罩,只因上面的动静很大,牵住了他的注意力。
难道湛卢剑具有某种神秘力量,能搅翻外面的世界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不对上面有人的喝斥声,还有兵器猛烈碰撞发出的响声,很显然,一帮人正在上面恶斗。
细碎的土块纷落如雨,在洞中聚成一座小山,小山渐渐升高,向顶上的洞口缓慢逼近。
“你们可是兀良哈人跑到大明境内劫掠,简直是贼胆包天”发声的人操一口地道的京腔。
兀良哈人
在朱祁铭的印象中,兀良哈人几乎是强盗的代名词
数十年来,兀良哈人时叛时服,反复无常,频频骚扰东起山海关,西至宣府的大明边境,给边民包括辽东边民留下了无数痛苦的记忆。
何况眼下兀良哈三卫已被也先征服,成了瓦剌人的帮凶。
此时此刻,听闻外面有兀良哈人劫掠,朱祁铭直恨得牙痒痒。
喜峰口是兀良哈的贡道,这些家伙肯定是混在商队或使团中,从喜峰口入关的。
竟敢深入明境数百里行劫,真把上国威仪当作空气一般的存在太肆无忌惮了
“我是朝鲜陪臣,赴京城朝贡,你们快快罢手,惹怒上国,你们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先前发声的那人又开了口。
朝鲜陪臣
兀良哈人在大明境内劫掠朝鲜使团,若果真如此,那泱泱上国的颜面何存
朱祁铭胸中的怒气在快速累积中,而洞中的“土山”也越聚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