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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过的一次远门,还是幼时高宗武后带着她一道前去晋阳祭拜李氏先祖,在这些贵胄遍地,随处可见皇亲国戚的地方,她的车驾均是默默而来,又悄然而去,根本引不起太大的波澜。
没想到今番来到江宁县,居然受到了举城百姓的欢迎,而且还是如此热情洋溢的夹道欢迎,不禁令太平公主大感江宁县的百姓热情好客,知书达理。
芳心大悦之下,太平公主纤手一挥,对着伺候在旁的伊萝下令道:“此乃驸马家乡,也算本宫的半个家乡,伊萝,你立即吩咐宫娥侍婢们,将本宫带来的金饼挥洒而出,赏赐给江宁县的百姓们,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
伊萝立即应命,急忙下车对着随同而来的宫娥仆役们一通吩咐。
这次前来,太平公主本就带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足足装了四辆马车,众仆役只是打开了其中一辆马车里面的一个箱子,入目便是装得满当当的金灿灿金饼。
顷刻之后,宫娥们手提篮子款款下车,素手朝着天上一扬,便有片片金光如同下雨一般从天而降,撒在了人群当中。
陡然之间,原本就非常喧嚣的街道更是闹腾了,百姓们此生最多只见过成亲时挥洒开元通宝的,何曾见识到有人当街挥洒金饼
要知道一枚这样的金饼,便可换得了足足三贯开元通宝,几乎是许多人家一月的收入了。
于是乎,百姓们全都轰然大叫,俯身而找,争抢连连,若非刺史张重贵为求公主安全,早就已经调了衙役官差前来维持治安,说不定就会引起哄抢骚乱。
虽则如此,场面还是隐隐有着失控的迹象,而且侍女们跟随车驾慢行挥洒,途经数条大街,引起的骚乱自然是更大了。
陆瑾无奈的看了身后太平公主所乘的高车一眼,不禁露出了淡淡的苦笑,暗忖这大唐公主果然个个是富可敌国,至少太平公主刚才所挥洒的钱财是他陆瑾一年也赚不回来的,看来这次太平的确是在为他归乡壮行啊
来到文德桥,桥面不能通行,车驾已是慢慢停了下来。
到得此地,几乎已是不见百姓,唯有一干前来陪同的润州官员。
这并非是百姓不愿意前来目睹公主驸马的真颜,而是润州官员为求安全,已是下令将这一带全部戒严了。
虽则如此,陆瑾还是不敢马虎大意,吩咐护卫校尉带领金吾卫严加防患,待到一切妥当之后,他便亲自前去请太平公主下车。
待到美丽动人的太平公主从车驾上款款而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被她无双的美丽所震惊了。
今日太平公主显然经过了仔细而又精心的打扮,头梳颇具汉朝古风的坠马鬓,鬓上擦满了各种金玉饰物,如花似玉的俏脸上美艳得不可方物,红色带金边的宫装剪裁特体,迤逦拽地,人儿朝着桥边一站,那种高贵矜持的帝姬形象立即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润州刺史张重贵时才未见太平公主,已是非常的遗憾,此际当看到太平公主下得车驾,登时心头大喜,自然是一脸谄媚的小步上前,躬身问安道:“微臣张重贵,见过太平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矜持的点了点头,也没有搭理他,望了望桥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对着陆瑾展颜笑道:“驸马,这里便是秦淮河”
陆瑾点了点头,用手指点笑道:“不错,你看那个青石码头,昔日阿娘还常在那里浆洗衣物,而幼时我也经常到那里摸鱼抓蟹,可好玩了。”
太平公主出身于深宫之内,却是从来没有过陆瑾摸鱼抓蟹的经历,此刻一听陆瑾所言,顿时露出了无比向往之色。
此刻陆瑾的视线却已经从河面上收了回来,望着不远处乌衣巷,五味陈杂开口道:“而在那边,就是我的家,算起来我已经有十年没回来了”
第九二零章 谢氏的忧虑
陈郡谢氏大房府邸之内,谢仲武早就被巨大的震惊所笼罩了,以至于现在说话也是连连结巴。
“王王县令,你你说什么陆侍郎说他是我们谢府的人士”
早先一步前来通传消息的王西桐累得满头大汗,连连点头道:“对,快想想你们谢氏女子当中可有嫁给姓陆的男子为妻,若是待到陆侍郎到来你们却对他的身份毫不知情,那可是大大的不敬啊”
陡然之间,谢仲武也是跟随着王西桐一道额头显出了点点细汗,因为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昔年谢睿渊一家因犯事被当时还是监察御史的陆瑾抓捕审问之后,谢氏大房死的死,流的流,支离破碎再也不复存在。
于是乎,当时的二房房长谢仲武临危授命,在族人的推荐下成为了谢氏宗长,重新治理着这个日渐枯萎的显赫家族。
接替宗长之位后,谢仲武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经营着家业。
在他的努力之下,这些年谢氏也算出了几个不错的子弟,今岁更有两名后生考中了明经,即将守选待官,不禁令他老怀大慰。
然而今日王西桐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却是让谢仲武忍不住慌了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不已。
要知道那可是堂堂的天官侍郎,而且还有金枝玉叶的太平公主殿下,若是待会等陆侍郎与公主殿下登门而来的时候,他谢仲武还要傻乎乎的去询问陆侍郎出生何房何家,那可不是找死么
心念及此,谢仲武更是焦急,令人取来的家族族谱,独自一人在房内来回踱步乱转,边走边看,却依旧看不出,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在此刻,一名衙役飞奔而入,喘着粗气言道:“启禀王明府,太平公主和陆侍郎已经度过了文德桥,正向着乌衣巷而来,张使君让你早作准备,让谢氏所有人前去府门外迎接。”
王西桐点了点头,望着谢仲武焦急言道:“谢宗长,难道你还没有想到陆侍郎出身何房么”
谢仲武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老脸皱纹纠结在一起几乎成了一团疙瘩,言道:“老朽想了半天,却是没想到谢氏女子夫婿中有姓陆的,而且这族谱当中也只记载了谢氏男子之名,而无女子,大概陆侍郎乃是出生谢氏旁支之内,所以才不知道。”
王西桐听得膛目结舌,好气又是好笑,人家一个位高权重的天官侍郎前来谢氏祭祖,谢氏宗长居然不知道对方的血系出处,实在不吝于一个天大的笑话,也着实让人是非常的难堪,若是待会陆侍郎与公主殿下不悦发怒,只怕这谢仲武又是有麻烦了。
心知陆瑾一行已是快到,谢仲武也不敢过多等待,只得带着谢氏几个房长与族中年轻才俊,跟随王西桐迎出府门前去迎接,刚下得三级台阶,便看见四周早就被威风凛凛的金吾卫骑兵所戒严了。
谢仲武勉力压抑住了有些慌张的心境,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对着他的长孙谢俊凯吩咐道:“俊凯,不知陆侍郎可认识你”
谢俊凯今年二十出头,乌衣飘飘,模样俊朗,前不久才刚考上明经返回江宁,刚才听到祖父言及陆侍郎居然乃是出身谢氏的时候,登时就把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