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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大手一摆,示意不必多礼,对着他们微笑言道:“本官初来乍到,对于考功事务尚不熟悉,一切有劳诸君多多担待,陆瑾就此谢过。”
考功郎中杨再思已是五十岁之龄,可谓白发皓首,老态毕现,此刻听到陆瑾之言,他的一张老脸笑得皱纹大起,几乎成了一朵菊花:“呵呵,陆侍郎乃是科举状元郎,能文能武名满朝堂,更何况还是裴行俭裴公的亲传学生,有你前来考功司坐镇,实乃吾等之福啊,大家说是不是”
杨再思的话音落点,众人顿时响起了一片应合之声,气氛一片其乐融融。
陆瑾知道官场上很多话也只能听听而已,淡淡一笑,客气言道:“诸君实在太抬举陆瑾了,今后大家份属同僚,相互支持,相互帮衬便可。”
简单的客套了几句,陆瑾来到了自己的公事房内。
这是一间独立而又僻静的小院,院子虽则不大,然有假山、有池水、有花圃,倒也非常雅致。
进入公事房当先便是一个待客小厅,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毡,厅内整齐的排列着六张案几,更有一片摆放着古玩的博古架。
管理陆瑾书房事务的乃是一个名叫戴德的九品官员,明经出身,与陆瑾差不多的年纪。
待到与戴德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又突然听到考功郎中杨再思前来拜访的消息。
陆瑾知道杨再思此来必定是有事务须得向他禀告,故而自然不会怠慢,立即吩咐将杨再思请来。
片刻之后,杨再思捧着一个木匣屁颠屁颠的快步而入,行至书房门前便拱手笑道:“下官打扰陆侍郎,万分告罪。”
陆瑾正在翻看戴德刚刚为他找来的一本涉及吏部事务的典籍,此刻闻言立即毫不在意的笑道:“无妨,杨郎中请坐便是。”
杨再思点头言是,却没有落在旁边的长案上,反倒趋步来到陆瑾书案之前,将手中所捧的木匣轻轻放在了案头,这才笑言道:“陆侍郎,此乃今春蜀地所产的蒙顶春茶,下官得知侍郎你最爱喝茶,故而特地拿来给你尝尝。”
闻言,陆瑾倒是哭笑不得,想要拒绝却又不忍拂了杨再思的颜面,只得点头笑道:“多谢杨郎中心意,不过大家分属同僚,如此也太过见外了一些,这样,此茶本官留下一半,另一半你给韦侍郎送去尝尝吧。”
陆瑾此话说得可是非常有水平,既没有拒绝杨再思,也暗自提醒他自己不喜欢这一套,杨再思本是人精一个,岂不明白陆瑾的意思,笑着点头应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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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八章 北市失物
客套之后,杨再思自然说起了前来拜见陆瑾的正事。
准确说来,这件事其实乃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不过因为陆瑾,故而他不敢怠慢。
“陆侍郎,裴行俭元帅丧礼在即,朝廷让我们吏部会同太常寺以及太史署,尽快为裴行俭元帅确定谥号,以及为他列传存史,现在谥号已妥,列传也编撰完成,属下想请陆侍郎过目,看看是否妥当。”
杨再思口中的谥号,就是用一个字对人的一生做概括性的评价,算是盖棺定论,也关系着此人生后的名誉,故而非常重要。
闻言,陆瑾出言询问道:“不知太常寺为裴帅所定的谥号为何”
杨再思回答道:“裴帅谥号为一个和字。”
陆瑾却是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太满意,询问道:“和字不知在谥号当中作何解释”
“启禀陆侍郎,不刚不柔曰和;推贤让能曰和;柔远能迩曰和;号令悦民曰和;敦睦九族曰和;怀柔胥洽曰和;温厚无苛曰和;太常寺认为如此便是对裴帅一生的最好概括。”
闻言,陆瑾一双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心内却对如此谥号非常不满意。
以裴行俭能文善武,慧眼识才之能,谥号居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和字,实在太不合适了,甚至还有些许贬低之意,陆瑾他岂能让裴行俭受到这般折辱。
故而,他只是沉吟了片刻,就断然开口道:“不可,和字对于裴帅来讲并不合适,你说这谥号乃是太常寺决定的”
杨再思点头言道:“不错,历来都是由太常寺决定死去大臣的谥号,上报我们吏部审定,不过太常寺懂得甚来,还不是经常乱弹琴,下官也觉得和字谥号对裴公来说甚是折辱,故而赶紧上报陆侍郎你知晓。”
陆瑾轻轻颔首,心内倒也暗暗感激杨再思之举,言道:“既然乃是由咱们吏部进行最终审定,那本官可否能够更改谥号”
杨再思亢声言道:“自然能,还请陆侍郎定夺。”
陆瑾微微颔首,坐在案前兀自思忖了半响,忽地双目一亮,言道:“不如改为献字如何”
杨再思拍手赞叹道:“献字乃博闻多能、惠而内德、智哲有圣、聪明睿智之意思,实乃大妙,陆侍郎不愧是状元郎之才,光从这谥号来看,便取得极具水平,好,下官一定按照陆侍郎的意思进行更改。”
其后,陆瑾又翻看了裴行俭的史料列传,亲自删减更改了几处不合理的地方,这才让杨再思离去了。
待到杨再思走后,陆瑾却是忍不住一笑,暗叹此人真是一个善于阿谀拍马的高手,虽然他一直对这些马屁精不太感冒,然而这次他却非常承杨再思的情。
毕竟能够为裴行俭确定一个好的谥号,留下一份传颂后世的列传,正是陆瑾心头之愿,也是他对裴行俭恩情的些许回报。
午后放衙,陆瑾并没有在吏部多呆,换上一套便服便出了衙门朝着皇城外面而去。
此时尚早,陆瑾并没有返回公主府,念及孩儿快要出生,总觉得应该给他买一些东西,便去了位于洛阳城北面的北市。
北市乃是洛阳大市,因连接大运河,故而商贸发达,货品琳琅,天南地北、异国他乡之物应有尽有,实乃非常的繁华。
陆瑾边走边看,倒也兴趣盈然,特别是遇到许多新奇的事物,还忍不住驻足观看一番。
只不过走得半响,他依旧是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有买到,并非是他不懂得挑选东西,而是太平公主早就令人将孩儿所需之物准备齐全,似乎什么也不差了。
于是乎,陆瑾也只得摇头苦笑,走到一家胭脂水粉店为太平公主买得一盒还算不错的胭脂,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刚出了胭脂店大门,陆瑾肩头一痛,便被一个正欲进门的年轻男子撞了一下。
那年轻男子连忙拱手致歉,陆瑾也是浑不在意,摇摇手就让他走了。
走的没几步,陆瑾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摸原本挂在蹀躞带上的荷包,却是不见了踪影。
陆瑾暗叹一声糟糕,回首一看,却见刚才撞他的那年轻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前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