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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面色苍白,精神萎顿,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轻。
陆瑾嘴角微不可觉的露出一丝苦笑之色,待到四名健仆将步辇抬上走廊的时候,他这才拱手作礼道:“下官陆瑾,见过刘相公。”
刘仁轨虚弱至极的摇了摇手,干涸的嘴唇张了张,气若游丝的问道:“陆少卿,目前叛乱情况如如何了”话音刚落,立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喘息得几近就要当场断气。
陆瑾上前为刘仁轨拍了拍后背,待到咳嗽声渐渐停息,这才喟叹言道:“目前情况非常不容乐观,叛乱局势十分严重。”
紧接着,陆瑾便将今日所收到的军报对着刘仁轨细细讲述起来,着重讲解了鄯州粮秣因为叛乱阻塞交通,不能如期抵达的情况,使得刘仁轨原本就非常苍白的脸膛更是白了几分。
刘仁轨也算是见过大世面,大阵仗的人,面对如此危局并没有多少慌乱,细细思忖了一阵,断然言道:“天皇天后离开的时候将关中交给我们现在岂能容叛贼作乱陆少卿,叛乱之事绝对拖不得你我速速前去觐见太子争取就从关中调兵平叛。”
“好。”陆瑾点点头,自然认同刘仁轨之言。
来到太子东宫,李哲正在焦躁不安当儿,见到陆瑾和刘仁轨联袂而至,登时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般迎上前来,也不寒暄,当头便是一句:“两位爱卿,不知现在泾州叛乱情况如何”
刘仁轨有些难受的呻吟了一声,枯枝般的手臂向上一抬,示意陆瑾禀告。
陆瑾自然明白刘仁轨的意思,微微颔首,沉声出言道:“殿下,目前泾州叛乱已呈愈演愈烈之势,贼首光明皇帝白铁余率领十万叛军正在攻打陇州,陇州刺史张庆贺以微弱孤军正在抵挡叛军的进攻,而在东面,叛贼白矜羽率领五万军队攻打汾州,已经连下三城直入汾州腹地,若不能得到救援,情况着实堪忧
话音到此,李哲脸膛上的神色都顿时就变得雪白一片。
李哲知道汾州可是京畿之地的西大门,倘若汾州一失,叛军便可以长驱直入攻入京畿,说不定还会围攻长安。
虽则这些乱军不过以流民组成,并非是真正的军队,但若长安被围,必定会引起极大的动荡。
心念及此,李哲心内又是懊恼又是无奈,狠狠一拳砸在了案几上,叹息道:“某悔不听两位留守之言,派遣韦洵前去泾州调查叛乱,以至于酿成如此祸端,实乃本太子之责。”
闻言,陆瑾和刘仁轨均是默然已对,心内同时一声叹息。
的确,若非李哲固执己见执意要推荐韦洵前去,岂会出现这般一发不可收的乱局泾州之祸太子李哲自然有很大的责任。
但是,现在叛乱既然已经发生,那就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沉吟片刻,陆瑾断然言道:“殿下,前些日因为关中缺粮之故,留守府已经下令所有折冲府府兵解甲归田,回乡从事劳作自救,故而现在关中并没有多少兵员可调,即便强行调排,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粮食供应大军征战所用,固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可选。”
“陆少卿请讲。”李哲顿时露出了仔细聆听之色。
“第一,固守长安城等待洛阳派援军来到。此计的好处是:以我们目前城内的军力,绝对可以力保长安城不失,只要长安不失,关中的叛乱形势即便再是严重,也坏不到哪里去。不过如此一来,我们就等同于困守孤城,倘若不能及时得到粮秣,形势就会非常堪忧,而且叛军攻占关内道西部之后,鄯州之粮也无法运至关中,届时整个关中将会饿死百姓无数。”
“第二条路,乃是微臣和刘相公所倾向的选择,那就是带领长安城内的金吾卫主动平叛,争取能够尽快消灭叛军,亦或是遏制叛军之势,打通关中通往陇西的粮道,确保鄯州之粮能够运至关中。”
“不过这条计策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陆瑾目光微不可觉的看了躺在步辇上的刘仁轨一眼,轻轻一叹继续说道:“因王公大臣均随天皇天后銮驾洛阳的缘故,长安城将才匮乏,在刘相公重病卧榻之下,已是无将可选。”
第七三零章 平西道行军总管
李哲闻言,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难处,想了想询问道:“也不知长安城以及京畿之地的郡守县令可有人知兵能够担此大任”
6瑾苦笑言道:“殿下,倘若我们真的要主动平叛,那铁定是破釜沉舟之举,若是不能取胜,不仅平叛大军难以生还,说不定就连长安城也会陷落,故而挑选主帅人选必须慎之又慎,若没有完全的把握,微臣情愿困守长安。
一席话落点,李哲顿时脸色铁青的点了点头,两难取舍的情况下,已是完全没有了半分主意。
一时之间,殿内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均在苦苦思忖对策不止。
终于,斜靠在步辇上的刘仁轨轻咳一声,嗓音苍老虚弱:“殿下以微臣之见,不能困守长安城无视关中百姓死活若实在没有合适的主帅人选微臣倒是可以推荐一人”
“谁也”李哲立即双目一亮,倾步来到步辇前俯身看着刘仁轨,脸上闪烁着希冀之色。
刘仁轨艰难的咽了咽唾沫,竟量使话语能够说得完整一点,一字一句的言道:“以微臣之见,6驸马可以为平叛军的主帅。”
话音落点,不仅是太子李哲,就连站在一旁的6瑾也忍不住惊讶的瞪大了双目,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还是6瑾率先反映了过来,正容言道:“刘相,当次危难之时,若是下官真的能够统兵征战,为了大唐为了朝廷,下官都不会推辞,但是下官入仕以来从未领军征战,即便昔日裴公曾教导下官不少兵法,然而说到底也是纸上谈兵而已,如何能够率军平叛还望刘相能够重新挑选适合人选。”
闻言,刘仁轨却是摇了摇手,喘息道:“6驸马万不可妄之菲薄,将者三军司命的确须得慎重6驸马从未领军征战也乃实情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战国赵括纵然遍读兵书文韬武略,也落得兵败自刎的下场,而汉时霍去病从未领军,也从未学习过兵法,次征战便能攻破强敌故而是否能够胜任,不在其所学多少,而在其人,本官从军多年见惯了名将贤将自喻可以知人善任,6驸马虽然生性有些仁慈,但完全可以领兵征战所以,本官推荐你挂帅评判。”
即便刘仁轨气喘吁吁的说了一阵,6瑾依旧还是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胜任,摇头道:“刘相,此乃国之大事,须慎重为上,下官真的不行”
6瑾的话音刚落,原本奄奄一息的刘仁轨仿若被针扎了一般坐直身子,拉着6瑾的衣袖开口道:“还未做为何就知道自己不行6驸马,以前裴行俭很看好你,认为你是王佐之才,如今本官也觉得如此,现在整个关中的希望都系在你的身上,为国为民,还请你勿要推辞。”说完之后,忽然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哲早就已经茫然无绪,此刻听到向来老练持重的刘仁轨如此认同6瑾,也不顾6瑾从未领兵的事实,对着他深深一躬道:“6驸马,大敌当前,关中命运系于一身,还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拒绝。”
见到李哲和刘仁轨均是希望自己挂帅平叛之意,6瑾呼吸不禁有些沉重了起来,历来冷静的心绪也渐渐有些凌乱。
抛开身在大唐的日子不算,在虞国的时候,他曾带领过虞国新军在军演中击败了名将后裔的童宝山,以及那不可一世的君四海,而且虞国生内乱的时候,他还带领新军骑兵一举攻灭君四海所领的叛军,平息叛乱。
说起来,他也并非从未领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