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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将那黑烟消磨殆尽。
就在这时,头顶隆隆作响,宛如龙吟。东采奇心惊肉跳,顿时感到不详,说道:“似有许多林中狮虎朝此跑来。”
盘蜒道:“这巫仙宛如病根,树林宛如人体,病根一去,人体排毒驱邪,只怕要猛烈千百倍了。非但野兽,这树间生灵各个儿肆虐,连草丛枝叶也是敌人。”
东采奇脸上变色,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盘蜒道:“你先带索酒儿与庆仲出去”索酒儿紧抱巫仙尸首,泣不成声,不肯挪动地方。东采奇甚是同情,可也无法可想,在他背心一按,索酒儿晕了过去,可仍紧紧拉着巫仙。东采奇将两人叠起,再扛起庆仲,盘蜒做个手势,让她先从此逃走。
东采奇问道:“师兄,你怎么办”
盘蜒道:“这斗神雕像可与树林魂魄相连,我设法稳上一稳,挡上一挡。”东采奇深知盘蜒能耐,点一点头,双翼展开,朝上一跃,从那地洞中直飞上去。
盘蜒神色凝重,看了那雕像一眼。它虽是死物,但刻画精细,仍令人感到斗神那疯狂凶煞之气。盘蜒内力盘绕,手掌抵住斗神脑袋,心无杂念,渐渐沉入树林间那海洋般的灵魂之中。
起先,他手上麻痒,仿佛羽毛拂过肌肤。可那麻痒变了模样,一刻不停,蹦跳活跃,直钻人心,似蚊虫在狂饮作乱。盘蜒心生惊惧之情,麻痒变为剧痛,剧痛又成了恨意,火焰在他心肺肝脑中燃烧,让他身子抽搐,有如发癫一般。他一会儿痛苦,一会儿麻痒,恨不得将自己身子一锯为二,调换方位,这才舒坦。
但在狂乱之中,他闻到树木间散发的幽香,宁静悠扬,沁人心扉。于是那痛、那痒、那撕裂,那狂躁如流水般逝去,唯有香气留存。树林在他脑中变幻形象,成了一妖艳婀娜,和蔼可亲的女子。
盘蜒认出她是那蛇帝共工,他心头喜悦,道:“蛇儿,是你么”
女子笑了起来,说道:“甚么蛇儿我是这树林精魄。数百年前,我误信这巫仙鬼话,一时心软,收容了她,对她敞开心扉,却被她囚禁在雕像之中。”
盘蜒道:“在下万仙盘蜒,你与我认识的一位女子十分相像。”
女子摇头道:“你所见形貌,乃是你脑中想象所成,我是魂魄,有如水流烟雾,并无定形,那位女子可是精通天香经么她功力更胜过这景彻巫仙不少。”
盘蜒心生温暖,说道:“蛇儿她是一位阎王。”
女子笑道:“阎王阎王你可不许对我撒谎。嗯,据传这天香经乃是斗神与阎王决斗时悟出,这倒有些道理。你懂得天香经的功夫,才能与我相谈,便是那可恨的巫仙,也不曾有这等本事。”
盘蜒道:“巫仙已死,你得了自由,可任意离去,但还望莫要加害无辜之人。”
女子神色不快,说道:“谁是无辜之人你么你与那巫仙一样,懂得天人合一的法门,谁说你不会害我我偏要将你一齐杀了,这叫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盘蜒愕然道:“姑娘为何喜怒无常咱们刚刚交情不好挺好么”
女子扑哧一笑,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便管不住自己脾气。我见有人能与我说话,好生高兴,可想起烦心事,却又忍不住生气。”
盘蜒心道:“这林中精灵,性子如幼童一般,难怪中了巫仙诡计。”于是说道:“我既然放你出来,自然是与你一伙儿的。否则我岂不是颠三倒四,胡作非为的大笨蛋么姑娘尽管放心,我盘蜒万不敢与姑娘做对。”
精灵笑道:“好吧,好吧,我信了你。我这便回去,告知大伙儿,要大伙儿消消气,不再打闹了,以免拿捏不准,将你们一个个儿弄伤。”
盘蜒喜道:“姑娘,这是救命之恩,可非弄伤这般简单。姑娘大恩,在下感激不尽。”
那精灵格格一笑,说道:“我帮你去劝,可不一定劝得动。巫仙逮住我后,以此要挟大伙儿,令大伙儿对她俯首听命,可惹恼了不少人。我虽是大伙儿的首领,可也有人不听我的话。”
盘蜒忙道:“姑娘宽宏大量,胸襟宽广,真不愧为林中生灵之首。”
精灵凑过脸庞,在他身上嗅了嗅,笑道:“这天香经的香气,总让我神魂颠倒的,一闻便没了魂。盘蜒啊盘蜒,我想多跟着你走走成么也好闻闻这阎王的香味儿。”
盘蜒问道:“我一臭男人,哪有什么香气”
精灵笑道:“你人不香,可魂魄却香极了。那阎王定然爱极了你,将这最宝贵的香魂寄托在你身上。”
盘蜒想起蛇帝恩情,眼眶微湿,哽咽难言,而这精灵形貌与蛇帝无异,令盘蜒心潮起伏,难以平静,极盼与她多相处一会儿。
精灵往上升起,宛如一只在大海上翱翔的海鸟,那大海风起云涌,雷霆震怒。她喊道:“大伙儿听令,本姑娘已然脱困,巫仙已经死绝啦,大伙儿都消停吧。”
海中有无数声音喊道:“咱们怒气无处发泄,非杀人泄恨不可”
精灵指着盘蜒道:“这人有阎王做靠山,精通天香经功夫,他要将大伙儿杀光,也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海中生灵大骇,心怀怯懦,浪尖徐徐平息,众人偃旗息鼓,纷纷退去。只是仍有不服气者,兀自闹腾不休,精灵大声劝说,却也难以劝退。她甚是懊恼,飘了回来,说道:“我尽力啦。”
盘蜒道:“多谢姑娘相助,就此告辞。”
那精灵嗔道:“你答应要带我走的,岂能说话不算话否则我真杀了你。”
盘蜒甚是不解,说道:“姑娘乃林中缚灵,我如何带走姑娘况且你一走了,这林子岂不再度大乱它们若真追杀我来,我岂不得灰头土脸,惨遭五马分尸么”
精灵笑道:“甚么缚灵,我自由自在,到处游玩,乃是家常便饭。我其实也并非远离,最多跟你到林子尽头,也就是了。”
盘蜒沉吟许久,难以抑制思念之情,说道:“在下蒙姑娘青睐,真是荣幸之至。”
他身子飘飘荡荡,寒冷彻骨,仿佛从冰水中脱困,又被卷入寒风。过了一会儿,幻境消退,盘蜒感到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他见周围并无异样,松了口气,想道:“原来皆是幻觉,哪有甚么女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