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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整洁,“瑞雪兆丰年,红梅报新春”的对联尤为眼亮,院墙用麦草和着泥土抹在墙上,相比于街坊四邻的房舍确实好上多倍,却怎么也无法与当朝大员的住宅联系到一起。
或许,听到屋外人马嘈杂,咚咚的脚步声伴着说话声,“奶奶,像是我爹回来了,孙儿出去看看”
“吱呀”气喘吁吁地将院门拉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探头没有寻到想像中老子的人影,不由得愣怔了。衣冠鲜亮笑吟吟地望着他,竟没一个人认得,眼见得当先衣冠楚楚之人翻身下马,更是无所适从了。
“小兄弟,麻烦通报一声,刘大将军之子刘祚晨拜见陈老夫人。”
刘祚晨恭谨的样子,让随行之人皆是心中一震,大堂上嚣张跋扈与这人畜无害的神态反差太过于悬殊。
“昂,那您稍等。”应道一声,那小子转身又是咚咚跑进院子,嘴里招呼着,“奶奶,奶奶,有人来拜见您。”
有人拜见确实不太常见,往常都是儿子回家之际,霍州城里有头有脸之人随着来走走过场,偶尔有人拜见,不是儿子小时候的玩伴便是退役兵士赶巧路过霍州。陈老太太心想,来人多半还是儿子以前的部下。
“你慢点儿慌里慌张地,从没个安稳劲”
老太太话音刚落,小孙子便咣当一声推开了堂门,“奶奶,那人说是刘将军之子,叫”抬手挠着脑袋,讪讪地笑着,“忘了”
“让你传个话也说不清楚”腿脚还算利索,老太太手扶着八仙桌从椅子上站起身,嗔怪地说着,向屋外走去。儿子的顶头上司也是被喊成刘将军,不知是不是他的公子,想着,隐隐有些心急,比她孙子的脚步更显慌张。
那小子急忙把火地吆喝,加上老太太急促促地向屋外奔去,让满院各处屋子里的人也慌了手脚。
怎么个情况这是来人是谁
带着疑问,满大家子的人跟在老太太身后敢向门外。
“孙儿,刘祚晨拜见陈奶奶。”
就在大门口,撩起下摆的刘祚晨,也不顾及地面干净与否,跪倒在地,毫不犹豫便叩了三个响头。见证过他老子刘尚武与陈东孟不离焦,也见证过为陈旭之事老子左右为难,那陈旭都起了杀心想要置他老子于死地,可刘尚武仍然善待陈东陈旭哥俩,想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岂是深厚可以表述
诚心实意地叩拜,想必他老子刘尚武知道之后,必然开怀。
“呀这孩子,地上多脏啊快起来,起来”被一个素未谋面,贵为大将军公子的人行此大礼,真是陈老太太平生仅遇。心里激动着,双臂颤抖着俯身拉着刘祚晨的胳膊,“这孩子,这孩子”地说着,激动也词穷,愣是表达不出内心所想。
,相互一一见礼,刘祚晨再奉上礼物,老太太这才想起还没招呼贵客进门。
“永峰,快领陈公子进屋暖和”
说着,老太太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落入刘祚晨眼中,不由得对叫做永峰的汉子多看了两眼,高高的个子比刘祚晨还要高出半头,微圆的脸庞隐有笑意,年纪也较之大那么三两岁的样子。身旁一位姑娘生的端庄秀丽,不施米分黛低垂着眼帘愣是不肯抬头示人。
随着步入屋内,刘祚晨不由得苦笑不已,一间正堂北墙根摆着供几,再往前便是一张八仙桌两旁各自摆放着两把太师椅,能够坐人的还有两张长条板凳,摆在正堂临墙的位置。哪敢和老太太坐到太师椅上,推让着,轻轻坐到长条板凳上的刘祚晨可谓是百感交集。
“刘公子,让您受委屈了,家里的条件有限”老太太说着,后知后觉一般,“永峰,快快上茶啊”
“啊是”
“陈奶奶,小女这就去取。”
原来,不是陈家人随意瞥了一眼不容分说便离去的姑娘,刘祚晨再看看满面赤红的陈永峰,微微笑了,看来这郎才女貌的俩人,是有故事。
自打进了屋,督办就有些心神不宁,刘祚晨原以为是屋里拥挤又没个座位,尤其见到那位姑娘之后更是显得局促不安,不禁得让刘祚晨暗自起疑,难道督办与那位姑娘认识可即便是认识也不应该忐忑不安才是。
想着,不由得看向督办,期望能够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来。
怎奈,这督办也是狡猾,用眼的余光自然察觉出刘大人目光不善,那里还敢于与其对视一眼,目光闪烁着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真真地,不是冤家不聚头,怎能料想得到,吕家姑娘怎么就住到了陈将军家中了
第六十四章 陈家2
“刘公子,您这是路过霍州”
一脸腼腆,让老太太心生好感,特别是跪倒在地那三个响头,“孙儿,刘祚晨拜见陈奶奶。”这样的说辞,更是令她喜不自胜。初次谋面是其一,刘祚晨身份尊贵,即便称呼她为奶奶,还是不敢坦然直呼他为“孙儿”,一介布衣与听说是当朝驸马之人,陈老太太总觉得有着云泥之别。
“回奶奶的话,孙儿此次是来霍州办差,得住很长时间。”
“哦办差啊”老太太若有所思,看了眼并排站在一起的俩孙子,“差事不忙,闲暇就到家里坐坐,就是家里过于简陋”
她像是有话要说,又难于启齿的神情,刘祚晨不由得随她的目光看去,那陈永峰此时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轻盈的碎步声响起,吕家姑娘端着一套比较能看得上眼的茶具,急促却并不显慌张地进了屋子,径直走到八仙桌前,微微弓着身子轻声说道:“陈奶奶,容小女帮您看茶”
眼见得老太太颔首示意,斟满茶水一一送到刘祚晨一行人手中,这才回身给老太太斟满一杯,轻轻一礼就待退下。
“奶奶,这位是”没有被介绍过,看出诸多猫腻的刘祚晨,开口问道。
未曾料想到,刘祚晨会问及,老太太微微一沉吟,道:“也不算外人,是永峰的表妹。”
一个“表”字,可以将亲戚关系拉出多远,没人能够查探地清楚,亲娘舅亲姑姑的闺女,以及七大姑八大姨的地瓜秧子亲戚,都可以称之为“表妹”,谁能捋顺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句“是永峰的表妹”无非是一个态度这位,是陈家的亲戚。
可话语间的迟疑,以及督办的神情来看,应该是讳莫如深刘祚晨想着,挥了挥手“尔等退下,本官有话同奶奶说。”
“那,各位大人屈尊,到小生屋里一座可好”
“甚好甚好刘大人您有事只管招呼下官。”督办双眼滴溜滴溜乱转,应着话,又向刘祚晨拱了拱手,这才出屋。
原本拥挤不堪的小屋,瞬间就剩下了一老一少,火盆里的木炭,被开门时灌进的寒风所激,“砰”地一声火花四溅,炸起的炭屑还不待落到地面便失了火红的颜色,泛着黑,烟也没能冒得长久便完成了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