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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所以能够掌握的情报也非常有限。
以至于这一次,金国要送还王子一事,黄杰事先也完全没有收到消息。而金国的使者也是在抵达了东京并陛见了赵福金后,也才把这个消息给捅了出来,而且更是狡猾的连到底送还的是哪一位王子也丝毫不与透露,只是强调人已经在路上,不日就将抵达东京,至于走那条道路入关,又将从什么方向进入东京,居然丝毫也不透露,这明显就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一时间,整个锦绣殿中当真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大伙差不多都能估算得到此事的首尾麻烦极大,可比反对与西夏联盟,谁也不敢胡乱开腔惹祸上身。
黄杰耐着性子等了很久,也不挑人来答,只是漫不经心的来回扫视着众人,最后还是杨可世自持身份与黄杰不亲不疏,应该在一个恰好好处的位置,便也捋须道:“此事也莫要为难诸将,叫杨某瞧来,不论金人放还哪位王子,都不是善事,其意必在扰乱朝纲。只是这般道理,杨某既然想得明白,想来朝中的诸位相公也该明白才是。”
第九百三三章 奇货可居
的确,就连杨可世都想的明白的问题,王黼、吴敏和李纲他们自然也是想得明白。
也就在黄杰在白翎岛上升帐议事的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同一个时间,连着郑太后、赵福金还有如今已经是鸿胪寺正卿的周邦彦等人,也在皇城之中的崇政殿的偏殿里开着小会。
但见今日,郑太后和赵福金都是一身临朝正装,而王黼等人却是常服,却是因为一早郑太后和赵福金本意是升起早朝召集群臣商议大事,却叫王黼和吴敏等人提前劝解,这才没有把早朝给开起来。
就说此时,郑太后和赵福金于主位困坐,满脸愁容,李周二人居于下首,正在窃窃私语,至于王黼却是不见愁眉,正对着一册文书仔细研读,只有吴敏好似后背叫人上紧了发条一般,在殿中走来走去,不时还走到门边往外眺望。
也不多久,便将一个小黄门脚步凌乱的扑将进来,便也对着满脸焦急之色的吴敏道:“禀吴相公,白相公转还了”
吴敏听了便也撒开脚丫扑出了殿外,转眼便也扶着跑得正好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时中进了殿来。一见白时中来了,殿中众人的注意力也都瞬时集中到了他身上,郑太后用了个兔子蹬鹰、鲤鱼打挺般的身法一下子蹦了起来,便也直愣愣盯着白时中道:“如何可瞧清楚了”
白时中这年也才四十多岁年纪,面色本是因为激烈运动而潮红,可在听得郑太后询问后,脸色却是迅速煞白,却是忙不迭的点头道:“当是德基,定不会错,只是只是”
“只是如何你快些说来,莫要急煞了哀家”郑太后听得白时中吞吞吐吐,自然是急得不行,因为这白时中口中的德基二字,可不是阿猫阿狗的小名,乃是康王赵构的别字。
白时中曾经做过康王赵构的西席先生,自然不会认错,但见他左右看看,瞧着众人都是一脸惊诧的表情,倒也明白事情肯定瞒不住,便也大着胆子伸手指了指自己头顶,做了个梳理的手势道:“只是被金人髡了发”
所谓髡发,也就是剔了头,女真最近几年流行的头型大多数把头顶和前额都剃得光溜溜,然后把两鬓和脑后的头发扎成小辫子,称之为索头。
听得白时中说赵构只是被剃了头,而没有缺胳膊少腿没了零件,众人都是齐齐长出了一口大气,尤其是郑太后很是如释重负,正要开口道一句万幸还好,可在这时白时中却又跟着指指左耳道:“还还还穿了耳”
顿时吴敏、李纲等人都是翻起白眼满脸果然的表情,唯有王黼借着抚须掩口而笑,郑太后却是双手合十又是拜天又是拜地,碎碎念道:“不妨事不妨事只要构儿人无恙就好就好”
这康王赵构乃是韦妃所出,而郑太后在她的儿子赵柽早殇,封衮王没了之后,曾一度忧郁过度,久病不起。因此当时韦妃便将小赵构送到郑太后身边承欢,因此郑太后对赵构也是很有感情的。
“韦妃如何可曾见了”郑太后谢天谢地之后,倒也记得来问韦妃,不过白时中却是摇头表示不曾在金使的队伍中得见。
想来金国能放赵构归还已是不错了,怎可能把他母亲韦妃也一并送还,自然是要留在手中做了人质,好来个远程遥控才是。
郑太后倒也自个能想明白,顿时扫了一眼殿中诸人,又看了赵福金两眼,便也以手遮额道:“谢天谢地太上的骨血终得还来,当速速告慰列祖列宗才是,诸位相公可有什么章程”
这话一说,偏殿之中也是鸦雀无声,不说白时中面色难看,就是李纲、吴敏、周邦彦也是面无表情,眼神飘忽,根本没人敢接茬儿。
只有王黼不紧不慢的抚须道:“太上皇后且慢来却是何人言说这太上皇帝的骨血还来了”
郑太后被王黼这话说得一瞪眼,顿时满脸的愕然,也在这时却是将李纲上前一步,一脸肃然的点点头道:“王相所言不错如今我大宋国中,仅存的太上皇帝骨血,便只有长帝姬一人而已”
说完李纲还特意好好瞧了吴敏和周邦彦一眼,两人自然达成默契,便给李纲背书道:“李相所言甚是”
“你你等究竟是何道理”郑太后显然给搞蒙掉了,很是愕然的看着众人,并最终又把目光投向了王黼道:“王相公,哀家”
王黼便也正色答道:“太上皇后不妨思量一二,金人此时放还德基,究竟用意如何若非老种将军领数十万大军在河北枕戈待旦,正欲伺机挥军北上攻金,淮南郡王也以身涉险远赴海外,联合高丽欲从金国腹背进击,金人又岂会于此时放还德基望太上皇后万万三思啊”
这话说来,李纲等人都是深以为然,郑太后也不过四十多岁年纪,倒也不至于老聩昏庸,自然是听得明白王黼话里意思,但见她垂泪欲滴道:“只是只是构儿近在眼前,却当真不得相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