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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杰忙道不敢当,比起战功赫赫的种师道而言,黄杰不论是今次的辗转千里归宋,还是之前的种种行事,当真算不得什么攻击,岂能顺了种师道的话占了鳌头,这要传出去岂不是会被天下人戳烂脊梁骨
但也说一番寒暄之后,便也由童贯执了黄杰左手,种师道执了黄杰右手,三人联袂而行,在众多北伐将领神色诧异的簇拥之下,往雄州城内的行辕而去。
众多北伐将领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这次黄杰不但是辗转千里从金国腹地一路穿越封锁线返回了大宋,还带会了一个金国长公主和一个辽国长公主,此外那得窥了金国新主相貌的画师,更是附送的添头。
这等消息,自然是在前往雄州的路上早让人报知了童贯和种师道,这也才当得如此高规格的欢迎仪式,而这等属于特级机密的消息,自然还轮不着低级将领们知晓。
入得雄州行辕,黄杰自然被请为上座,因为拐带金辽两国公主归宋之事如今还属于机密,尚且需要报知中枢待赵官家定夺,所以归宋之旅的种种事故黄杰还不能与众人详吹,于是接风酒宴很快变成了童贯一个人的邀功大会,但也见他绘声绘色的将黄杰出使之后的北伐战事之始末一一道来。
不过任凭童贯再怎么会吹牛逼,宋军遭辽军屡次战败乃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宋军攻辽不克,最终还被金军南下摘了果子,也是众人皆知之事,黄杰只有耐着性子来听童贯怎么把这牛逼吹圆呼了。
当然,童贯的吹牛水平也当真不是盖的,唾沫飞扬之中,竟也将这次的北伐描述得可歌可泣,甚至还隐隐有拔高种师道之行为。
便说种师道随从童贯担任都统制,被拜为保静军节度使后,种师道便于前线向童贯进谏说:“今日之举,譬如强盗入邻家,我们不能救,反而又趁火打劫,与强盗分赃,怎么可以呢”
然后童贯自承不曾听劝,以至宋军抵达白沟后,遭遇辽军反扑,使得宋军多有伤亡,幸亏种师道先令每人持一巨棍自防,辽兵盔甲挡不住钝器打击,宋军才不至于大败。
后来辽国使者前来恳求,称:“女真背叛本朝的行为,南朝也非常憎恶指西夏叛宋。如今贵国为获一时之利,不惜弃百年之好,结豺狼之邻,酿他日之祸,这可谓明智吗救灾恤邻,是古今通义,希望大国思量”
童贯又说当时种师道进谏,称可暗中帮助辽国克金,而宋军可乘机暗暗蚕食辽土,结果童贯还是托大不从,果然痛失战机,如今追悔莫及。
但听得童贯在宴上不断的自贬并托举种师道,西军将领们倒是一个个面露喜色,但黄杰和种师道两人却是越听脸月黑。种师道是如何想的黄杰或许不知,但黄杰却是知道童贯这么干的目的,恐怕是准备要撂挑子找人背黑锅了。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九七章 出雄州
不管童贯是要撂挑子还是要摔锅,如今对黄杰而言都不是问题,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汴梁,然后把自己跟兀鲁和骨欲的关系给大宋君臣说个清楚。
骨欲倒还好说,虽然是辽国的前长公主,但受俘为奴之后应该是没有什么人权的,而兀鲁这个前金国的长公主可就不同了,要知道黄杰此去金国本是担任的迎亲使,将要迎回大宋的正是她这个阿骨打的长公主,如今却把人家拐带出境,还不明不白的做了夫妻,论一个监守自盗倒也算轻,要往严重点去追究欺君之罪也是难跑。
因此黄杰也懒得去理会童贯给人上眼药的事情,况且他只是和种师中有些交情,虽然方才种师道也是出城相迎,但二人的交情层次目前尚且还属于点头之交。
况且,如今雄州本就是个虎穴龙潭,黄杰自己的稀饭还吹不冷,哪有闲情逸致去理会别人家的热汤圆。
一席酒宴,吃到三更时分才罢,童贯自然安排了雄州最好的社馆与黄杰四人休息,本来是想安排自己直属的胜捷军护送黄杰一行前往东京,但在黄杰的执意要求之下,只能传令如今驻守霸州的御车军派回一营骑兵护送。
这胜捷军本是童贯负责西北边防时为自己招募的一支数万人的亲卫部队,装备和训练倒也精良,直属童贯差遣,便是种师道也仅是能宣不能调,童贯愿意派出胜捷军为黄杰护卫,可谓是给足了面子,可黄杰却是不想被人捉着了与童贯通好的痛脚,只能是一再拒绝。
虽然时近年逾,黄杰不是在出使的路上,就是在南归的途间,并没有太多掌握北伐战事的信息渠道。但如今的形势明眼人一看,便也知道童贯的颓势已现,先说北伐之战,童贯集大宋倾国之战力北上,鏖战数年却屡次被辽国残军所败,几次渡河北征都是损兵折将,甚至时至今日也未能占得辽国寸土,依旧还是守在两国原先的界河边上。
再来,就是攻辽不克,反倒被金国趁机南下,还一举荡平了辽国南京数千里的土地,得城二十余座,战略上的失败堪比丧师亡国。而且更为可笑的是,童贯还大力推动与金和议,并且使钱财赎买燕云之地,这地买不买得成先且不说,买不成肯定是个大笑话,要是万一买成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而且以黄杰在金国的所见所闻来判断,那吴乞买绝对是又要鸡又要米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等赎买之事定然就是个诈术,只要骗得大宋支付的钱财,说不定当场就会翻脸。
当然,黄杰判断初了以自己的见闻作为基础,更多还是建立在“奇梦”中对金灭北宋的“预言”之上,所以此时的又如何敢去看好童贯
但也说,黄杰等人在雄州盘桓了足足三日之后,御车军从霸州发来的一营骑兵也终于抵达,只是见着领队的将主时,却叫黄杰吃了一惊。
“小飞你如何来了前线”瞧着眼前身着银袍银甲,跨着金鞍白马的健硕青年,黄杰一脸的难以置信。
岳飞却是满脸惊喜,上来之后便也翻身下马,便来到黄杰身前先行了师门的礼节,跟着便单膝跪地以军礼拜道:“御车军左厢第一指挥副指挥使岳飞,拜见都指挥使”
跟在岳飞身后的御车第一营士兵们则是齐齐安坐马上,以拳击胸和声唱令,场面倒也叫人热血沸腾。
待见礼过后,黄杰便也瞧着这次随岳飞一道过来还有两个老人,原先黄州卫中的中尉石天养和蔡四,便来询问缘由,便听石天养道:“少主不知,岳副指挥使夺得了今春武科头甲头名的武状元,讨了官家旨意直入了御车军,如今乃是韩指挥使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