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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拿起一端的小球笑道:“老大人,可瞧好了”
说着,黄杰将手中的小球轻轻一放,但见小球落下之后,便也碰着了中间静止的几个小球上,跟着便也见另一端最外面的小球居然自己摆动了起来,随后又是落下回敲。
顿时,别说余深,就是连王黼也都傻了眼,直勾勾的瞧着那几个小球来回敲击摆动,这般景象也引起了堂中众人的关注,纷纷起身凑进来观看。众人目瞪口呆的足足看了快有小半柱香的时间,直到那球摆终于因为动力耗尽了而停下之后,这才醒悟过来。
余深身为当朝太宰,当年也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能对黄杰的作用力定律提出疑惑,自然在格物之学上是有所研究的,因此也就通过观察这球摆的运动豁然开朗了起来,当即便也见他哈哈大笑道:“老夫悟了汝,果然当得先生之称,且受老夫一拜”
说罢,余深当真起身,对着黄杰便也是深深一揖,黄杰自然不敢正受,忙也侧过半个身子,待余深拜下后便也急忙来扶,连道不敢受。
余深敢说他悟了,想来当真是悟了,可王黼等人却还是一脸的懵逼模样,完全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待黄杰扶着余深坐下后,王黼便也来问道:“子英,这究竟是个什么物件,有何道理可言”
黄杰闻言,便也觉得自己扶着的余深用手暗暗捏了他一下,便也扭头与余深对望一笑,与王黼道:“贫道以己之名号,将其命名为通玄摆,可通过观其摆动来参悟作用力定律的道理。此物之妙,不可言传,只可意会”
余深听了,忙也抚须笑道:“不错此物之妙,不可言传,只可意会将明,不妨将此物拿去外堂,与诸位同僚共参之”
王黼本来就一脸懵逼,听了余深交代也不敢逆,便也起身拿起了这通玄摆,和一群同样懵逼的同僚去了外堂研究,余深便也拉着黄杰要他坐在了王黼的位上,抓着他手道:“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老夫观先生,定为生而知之者也”
黄杰忙道:“不敢老大人切莫再称先生,折煞了晚辈若是不见外,便呼晚辈之字可也”
余深哈哈一笑,突然探过头来,眯着眼睛小声道:“子英呐子英你可知道,近月之前,老夫还以为你是个佞臣”
黄杰也低声道:“彼此彼此月前晚辈也以为,老大人是个年老昏庸之耄耋”
顿时二人对视又是一笑,余深轻轻握了握黄杰的手,低声道:“你可是已经知道了,今日朝会所谓何事”
黄杰点点头,低声道:“不过金使入宋而已,三日前这汴梁城中便也传遍了”
余深闻言,摇头一叹道:“唉你那梨园法会,老夫今岁是错过了,不知明岁是否再开金使事小,收复燕云事大,老夫老矣怕不能谋也”
黄杰也道:“梨园论坛会期为每年的正月初六,明岁复会时,定要请了老大人莅临。燕云本是金瓯一隅,不难要收,难亦要收,非是人力可谋之事,还需天时、地利、人和。”
余深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更是用力握了握黄杰的手,言下之意和难言之事,尽都在这一握之中。
这三日前,东京城内便也传遍了,正月初三金国使者李善庆等一行五十余人,已于去年的冬月十二月上旬蹈海抵达了登州上岸,然后一路在登州军马的护送下往汴梁急来。但实际上这个消息是假消息,其实金国使者早已经于正月初九抵达了汴梁城,甚至赵官家早就在今日朝会之前就已经秘密接见了李善庆,但两人见面谈了什么,气氛如何,可有达成什么协议,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黄杰倒是在奇梦中见证了这个重大历史事件的来龙去脉。
在奇梦中,金使李善庆等到达宋都城开封后,大宋朝廷为表示友好,赵官家亲授李善庆等金使臣宋朝官职,并赐给俸禄。金使李善庆等人在开封居住了十多天,宋君臣经过商议,决定采纳赵良嗣的意见,联金以攻辽,收复燕云失地。
另决定以赵有开、马政等为使者,持诏书礼物,与李善庆等一起渡海向金报聘,以与金结好,共同攻辽。但赵有开等与李善庆离开开封刚到登州今山东蓬莱,赵有开突然病死。
而这时,有谍报说,契丹已割让辽东地给金,封金为东怀王,因此金表示愿与辽通好。于是宋廷急诏马政等停止前进,只派呼庆携登州地方政府的牒文送李善庆返回金国。
与此同时,宋朝廷上又传来谍报,谓辽天祚帝一副亡国之君的相貌,辽亡国指日可待。为了解辽帝的情况,童贯推荐善画而精相术的陈尧臣随带二名画学生使辽。陈尧臣等绘了天祚帝的画像回来,向徽宗报告说,天祚帝看上去根本不象君主,以相法而言,已死到临头。现在正是急速出兵攻辽的大好时机。徽宗听后大喜,决定不等与金联合,单独向辽进攻,收复燕云之地。
再然后,被称之为“靖康之耻”的历史大悲剧,也就拉开了序幕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四三章 与虎谋皮
与余深私聊了一会,待漏院提供的早餐便也送上,自然还是分餐制。
余深作为当朝太宰,所用早餐却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主食是一碗鱼肉菜粥、配一小碟腌菜、一碟签菜,一小壶米酒。至于黄杰倒是有好几种组合可选,最终黄杰选了汤饼加上羊肉馒头配咸菜的组合,胡乱吃了之后,便也静坐等候禁门开启。
这期间,他也被请去了外堂叙话,但也仅是寒暄,并没有弄到什么特别的消息,看起来很多消息对下级官员也是保密的。
待至五更末刻,自然有待漏院的官员前来通传,大伙儿便也再次鱼贯而出,来到了禁门之外排队。这时倒也瞧见,禁门右侧的队列里,高俅虽然拍在前列,但在他前面还站着十几个身着明甲的将领,只是瞧服色和甲仗形式,最多也就是些中高级军官,黄杰正好奇这些人怎么能够排在当朝太尉和殿前司殿帅前面的时候,便听门前的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十分耳熟的朗声长笑,不由暗自一惊道:“童贯这厮还朝了”
根据之前从韩进宝处得的消息,如今大宋与西夏的战事可谓十分糜烂,不论是刘锜的亲爹秦凤经略使刘仲武,还是熙河经略使“西州名将”刘法,都被西夏国主李乾顺打得各种不要,焦头烂额的童贯只能坐镇兰州两路支应。
按说,以韩进宝的说法,童贯这厮应该绝对是不敢抽身在这个节骨眼上返京的,但一想这“联金攻辽”本就是由童贯和蔡京两人主导的大战略,如今金使终于辗转抵宋,他要是不回来倒也正说不过去了。
如此,想来这眼下排在武将最前排的十几个中高级将领该也是童贯麾下的将军,这般还朝倒也有资格排在最前列。
未几,但听禁门上的闻登鼓再次敲响,待报卯时正早上5时后,两扇红木铜钉的大门便也悄无声息的打开,自然有小黄门打着灯笼前来接引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