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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仙居,居然出了十八彩的喜郎,快瞧瞧去”
一时间,得了消息的人都蜂拥而至,进了门后各自寻了相熟的人拼桌,很快便将这大堂挤了个满档,后来者更是七嘴八舌的与人打听这十八彩的喜郎是谁,做彩的娘子又是谁,今日里的喜郎关扑又压了多少银子,何人胜出,得了多少彩头。
老倌也似明星一般被人簇拥着说长道短,就好似着挂了十八彩的正主儿就是他一般。
“喜郎出来了”好一会,就听有人叫唤了一声,众人都扭头去看,便瞧着黄大郎和之前送鸡汤的丫头前后脚出了风字间。黄大郎自然还是之前进门时的装扮,只不过头上却盖了一块红纱,发髻上也簪了一朵红花。
有好事者便喝问道:“燕奴儿可还好啊为何不见她亲自送出来”
黄大郎面无表情的走下楼来也不搭话,倒是他身后跟着的丫头却是捂着嘴笑了笑,便对众人做了个手势,顿时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待黄大郎才走下了楼梯,也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留仙居娘子们,便在二楼撒下了花瓣来,还有一些酒客看客也拿起各自桌上摆饰花瓶里的花朵儿捏碎了往黄大郎身上抛撒,黄大郎也没躲闪,反倒是便走便与众人叉手做谢。
走到老倌面前,原本恢复常色的脸面却是刷的一下又红了,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老倌却是上来拍了拍他肩背道:“好牛儿,今次可是给俺老黄家长了脸啊”
那坐庄的胖汉也上来拍拍黄大郎的肩头道:“哎呀好孩子,果真不错虽说你爹当年也挂了十五彩,可如你这般年纪却能挂十八彩的,这黄州城也是独一份儿若不是你董叔父家中尽是小子,真要有个女儿许给你做小妾也是甘愿啊”
黄大郎忙对胖汉行礼道:“叔父过誉了”
那胖汉董员外却是突然一把勾住黄大郎的脖子,压低声音问道:“小牛儿,与叔父说实话,觉着那燕奴儿好是不好”
黄大郎被问得脸上一窘,只能期期艾艾的答了个字:“好”
“好就成好就成”董员外贼眯眯一笑,便松开了,却是跳上了花台道:“今日出了十八彩,俺老董自然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再开一局三英战吕布,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一听,都叫了声好,这所谓三英战吕布,也就是四人行,难度系数可比喜郎翻了三倍,内里详情不足与不好此道者道哉,就此打住。
只说这留仙居虽然还有娱乐,可黄家父子倒是不便久留了,鸨母这便让两个小厮系了褡搏,将老倌关扑得来的银子背了,好帮忙送回黄家。鸨母自己也拿出了一封红包亲自塞到了黄大郎的怀里,还乘着旁人都没注意的机会香了黄大郎一口,这才送了父子俩出门。
然而也就在出门的时候,一个蓝衫的侍女却是追了上来,将一个碧玉腰坠子塞进了黄大郎的手里,道了句:“这是姐姐与大郎的,可收好了”
想来她口中的姐姐,应该就是周燕奴,黄大郎自然也收了。
跟着老倌走出老远后,黄大郎忍不住先拿出鸨母红包瞧了瞧,发现里面是十八枚新崭崭的铜钱儿,还是用铜十足的崇宁通宝当十钱。宋徽宗赵佶于崇宁年间1102-1106年始铸的货币,该钱文书法清秀骨瘦,铁划银钩,是徽宗赵佶瘦金书体存留世间的真实显现。宋徽宗更因铸钱精绝,而于王莽并称“钱法二圣”。钱体厚重,青铜质,民间百姓十分喜爱。
再看那燕奴儿送的碧玉坠子,却发现一面是光滑玉璧,另外一面却刻着一头有鳞有角的龙,黄大郎想了想,心思莫非这周燕奴是属龙的
第一百二十章 归家
黄大郎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周燕奴这腰坠子看起来颇为老旧,坠子上的红绳结儿色泽已经非常的暗淡了。又想这政和二年正好就是龙年,如此算来若这是周燕奴的贴身之物,只怕玉佩上的龙纹真是她的属相儿,这也既是说如今她该有二十四了。
想着这玉佩也算是今晚的添头,黄大郎倒也懒得管腰坠子的寓意,便系在了腰带下面,跟着老倌回了家。
古话虽说这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和如今黄大郎挑翻了留仙居镇店的彩头娘子,高悬了十八盏彩灯的事情,在这屁股大小的黄州城里想要传开,都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走了几十步,就有十几人叉手向老倌道喜,虽然这些都是街面上的牙人混子,却也是人面最广,消息主最灵通的主儿,都不能得罪。还是留仙居的鸨母贴心儿,负责背钱的小厮身上早早就准备好了一袋子的铜钱,且还都是当十的大钱,便让黄老倌父子俩只管散了彩红与众人。
可千万别人为当喜郎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哪怕今夜黄大郎就挂了三盏彩灯,也不会有人笑话,因为能够有资格被邀请去做喜郎的,等同是被黄州城的中流人家接纳和认同。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平家小户的孩子不够格,真正的高门大户和官宦人家又看不起这一茬,这种习俗也就在些中流人家和暴发户当做了投名状一般玩耍。
而老倌家中原先就属于这样的层次,只不过前些年一夜之间家道败落,没人带着玩了,如今又爬了起来,自然要重新回到这个层次的队伍里来。
从留仙居回家,路程也不过千余步的样子,才到大门口就瞧见福寿和月梅正在门阶边上候着,见父子俩回来了,福寿支应了一声就跑进了院里,倒是月梅最近还是学了些规矩,给父子俩行礼后道:“老爷,夫人吩咐进门前得跨火盆。”
说着就看见福寿呲着牙抬着了一盆旺旺的炭火出来,搁在门前后,还摸出一叠榆纸钱儿丢到了盆里,瞬间就腾起大火。
老倌瞧着便有些不高兴了,道:“跨劳什子的火盆俺们父子俩不过走了一趟青楼,再说平日里衙门也没少去,还真是”
“哼跨是不跨”就听一把怒气冲冲的声音在门里喝道,父子俩一瞧,除了姚二娘还能是谁,瞬间老倌便蔫了,乖乖的迈步跨过了火盆。黄大郎自然紧跟其后,也跨了过去,倒是姚二娘上前来先是伸手一点黄大郎的脑门儿,便将他头上罩着的红纱和红花揭了丢在了火盆里。
又打眼瞧了瞧黄大郎,自然眼尖瞧见了黄大郎腰带上挂着的玉璧坠子,去也没夺,指着问:“是那彩娘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