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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辩道:“你要相信我,根本没有任何人跟我说什么,直到昨天昨天进了相国府,我才知道要嫁的人是你。”
“真的我不会对夫君你不利,绝对绝对不会”
张原瞧了一眼,知道对方所言无虚,微微点了点头,神色稍霁:“你不用叫我夫君,我修的是至真至诚之道,最耐不得这等口不应心的话,而且我也不会有男女之情,你也不用讨好于我。若哪一日你想离开,只消说一声就是,届时我会把你送到安全地方。”
“是。”白云烟低低的应了一声,于她而言,这天底下哪里还有安全地方。但她还是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他说的话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但她明白了一点:眼前这个人是真正的心如铁石是自己这么多年欢场的阅历中,唯一一个真正不被她姿容所迷惑的男子。若是一天得不到他的心,她的安全就一天得不到保障。
若是得到了,应该是一份很纯粹的感情吧,这不就是自己一直追寻的么
第三十九章 揉搓
天还未亮,策问试中排名前百的举子便齐聚于皇城门外,等待着人生中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场大考。
宁无我自然也在其中,他穿了一件再正统不过的士子儒衫,针脚细密,做工精良,身上已是满满的官绅气派,再瞧不出半点江湖人的味道。
在他恭谨肃然的面容下,却隐藏着一颗志得意满的心。能够参与殿试,最差也是个三甲出身的进士啊虽说现在世家当道,但寒门士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出头之路,他有这个信心
进士进士误入草莽二十年,任凭武功修得再高,麾下势力渐渐膨胀,二十年的江湖风雨,也始终不曾熄灭他心中的向往
唱名东门,金殿传胪,这才是真正的鱼跃龙门,无上荣耀与这相比,武功、教派,又算得什么不过末流之技,上不得台面的玩意罢了。
这时,一名太监带着几个侍卫远远走来,在场的士子以为正戏到来,纷纷抖擞精神,准备进入那深深的皇城内部。
未料到那太监走到宁无我身旁,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中黄绢,尖声道:“今科举人宁无我接旨。”
宁无我心中一震,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顾不得多想什么,连忙趴伏在地。
“敕曰:经查实,举人宁无我,交游匪类,多行不法,今剥去举人功名,戴罪听用”
宁无我眼前一黑,若不是修为精湛,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还不接旨”太监厉声道。
“臣罪民接旨”杀人如麻的拳头,颤抖着接过那卷轻飘飘的黄绢。
天晕地旋间,恍恍惚惚的宁无我没听到周围举子的议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皇城的,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对外界的任何感官。
一声春雷炸响,绵绵细雨坠落下来,丝丝冰凉打在他脸上,这才回过些许神来。
宁无我神情茫然,抬头朝周围望了一眼,只觉得心中所有意气被全部抽空,连支撑身子都是困难。
随意找了家酒肆,菜未上,酒已空了一坛。
“呲啦”
又是一声春雷炸响,轰隆滚动,宁无我心中忽然雪亮一片
“戴罪听用听谁的用哈哈哈,除了二皇子,还有谁”
一瞬间,那日在总部之中,二皇子说过的话清晰地浮现出来。
“你信不信孤叫你一夜之间,重回白身”
“杀人放火才是你的本份少去白日做梦,妄想什么科举大考”
“好好好,你这举人也不必做了”
当时还以为只是气头上的狠话,自己也表示遵命行事,调集人手准备围攻问天观,还打算将月儿拱手送上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啊
凭什么
凭什么要剥夺老子好不容易考来的功名
“砰”
饭桌从窗外飞出,轰然坠落在街道上,四散的碎片不知砸中了多少人,引起一片叫骂一声。
“客官你。”掌柜与小二跑过来,刚想呵斥,待看到宁无我赤红的双眼,心中一寒,硬生生把话吞了下去。
“拿笔来”宁无我的声音沙哑低沉,江湖大豪、武道宗师的气势,多年来杀人如麻的煞气,让整个酒肆的空气几乎凝滞到极点。
小二抖抖嗖嗖递上一支笔,宁无我劈手夺过,也不用墨汁,随手在菜油中胡乱搅了搅,走到一面雪白的墙上,运笔如飞地写了起来。
雷声在天际边隆隆滚动,划过云层的闪电将他眼睛映得一片亮煞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曾名落皇榜,哪堪暴腮龙门。
他年若得黄金甲,血染洛水江口”
黄金甲,代指皇帝,也可代指一军之首,宁无我写出这反诗,已是决意举起反旗,做不了大魏的官,便要当大魏的王反王
正待跳出酒楼,回头召集群雄,将这王京搅得天翻地覆,却忽闻一个声音道:“宁无我接旨”
宁无我愕然回头,只见一个文人持着一卷手书走进酒肆。
“元亲王令:宁无我出身草莽,虽行不法,心在社稷,亦有微功,今封为王府兵曹参军,以资忠枕。”
“宁兄,恭喜了这可是正六品的官职啊”那文人拱手笑道。
宁无我认得此人,也是王府中的一名属官。只是,这又是为什么
“宁兄宁兄”
“嗯”宁无我茫然地望着这人。
“还不接旨谢恩”文人浅浅笑着,似是衷心替他高兴。
宁无我犹豫半响,心中念头此起彼伏,最终膝盖一弯,缓缓跪了下来:“臣,接旨。”
罢了,虽说王府的属官比不上朝廷正经录用的官员,但好歹也是六品,就算考中进士也不一定能升到这个品级
文人点点头,似不出意料,勉励道:“你我今后同府为官了,还望宁兄多多照应啊,呵呵。”
宁无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待那文人离去,宁无我走到墙上反诗前,喉中“嗬嗬”两声,听不出是笑还是笑
随即运功于指,重新将那面白墙抹得白白生生、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