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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却无人得以欣赏。
没有重要客人的时候,她一般在床榻上蒙头大睡,不到午饭时间绝不会起床。但朦胧间,突然听到丫鬟匆忙跑来,在耳边说了一句话,便惊得睡意全无,六神无主了。
“怎么会这样,这些世家不是最要面皮的吗妻妾同纳,还讲不讲天理人伦了”
仓皇失措间,白云烟这才恍惚发现,这些年来自己的小聪明并没有真正改善自己的处境,反而越陷越深,无可自拔。
“大婚之日,还同时纳贱籍出身之妾不对,这不对,不科学的”嘴上喃喃自语,时不时冒出一两个别人听不懂的词语来。
身旁的丫鬟似已习惯,犹豫着道:“要不,奴婢去找杜公子想办法吧”
“杜子安对了对了,杜子安,他是今科举子,很快会是进士,上有座师下有同年帮衬着,一定有办法的。”
白云烟飞快地念叨着,紧紧抓住丫鬟的的两只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前,一边圆瞪着大大的美眸,尽量让对方看到里面的晶莹泪花,一脸凄绝地道:“春儿,我的未来和幸福就全靠你了,一定要想办法见到杜公子啊”
春儿含泪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想办法跑出去的。”
呜小姐太可怜了
待春儿出门,白云烟呆呆地坐着,茫然顷刻,似是想起什么,连忙摊开一卷白纸,磨好墨汁,拾起狼毫飞快地写着什么。
纸上逐渐出现一个个人名,附带着官职、身份,然后用一条条线勾连起来,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网状人脉图。
白云烟紧紧皱着两条黛眉,待脑海中再也搜索不出一个结识的官员,这才落笔一个个看去
户部给事中不行,官太小了。
詹事府洗马份量还是不够
大理寺寺正也干涉不了
关系相对较好的官员全部看完,没一个有资格能影响到相国府,白云烟又看向一些官位较高的,却无奈地发现,这些人要么是与自己保持着客气,但实质上关系疏远;要么是觊觎着自己,甚至提过给自己赎身的
就如王崇阳,虽然也欣赏自己的才艺,却从来不曾私下相谈交流过,这样的疏离,浸淫欢场多年的她最能体会出来。
三皇子不行,不行这人是个变态,不知道残虐了多少府中的丫鬟。
一颗心,渐渐沉至谷底
初时听到这件事,白云烟只是觉得诧异惊愕,没有生出多大的情绪来,心中还抱着很大希望,认为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关系网完全能够拯救自己。
随着时间过去,脑海中每每过滤掉一个人,心底的惶恐和恐惧就多涨一分,以她的聪明,自然明白谁有资格插手此事,谁插不了手,所以也就没有做无用功,去哀求根本帮不了她的人。
到了最后,白云烟终于绝望地发现,在世家大族面前,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自己苦心经营、引以为傲的人脉网,根本不能派上半点用场
白纸从桌上轻飘飘地滑下,就如同此刻,她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好冷
凝如滑脂的肌肤上冒出片片鸡皮疙瘩,白云烟拢了拢半敞的衣衫,眼神茫然四顾着。
原来这间雅致的闺房,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用具,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家、也不属于自己啊。
好冷
天气明明开始转暖,燕子也出巢了,可为什么自己的双手那么冰凉
她打了个寒颤,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却发现那里依旧是一片寒凉。
多年前,她发现根本没法摆脱那两个会武功的人贩,只得费尽了心思为他们挣钱,拼命证明着自己的价值,随着银钱不断涌入口袋,她也终于不再担忧被卖到某个偏僻山村的老光棍手中。
随着时日渐逝,她在欢场中也愈发长袖善舞,屈着心意结识了许多达官贵人,以及满腹诗书的文人才子,以为就此能够奔向自由的道路
没料到,这命运的残酷安排,终究再次降临了
苦守了十年的清白,还是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么
相府妾室这就是自己最后的结局
不,不行,我不能这么认输杜公子会想办法来救我的一定会的
窗外开始飘起了绵绵春雨,不远处飘来淡淡的丝竹之乐,充满着伤春悲秋的意味,听在耳中,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白云烟觉得浑身酥软,渐渐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无力地趴在桌上,脑中想这想那,不知不觉中昏沉沉地睡去。
这么多年成了习惯的懒觉,实则是逃避对未来的惶恐与畏惧的唯一办法,看似聪明与交际圆融的外表下,也只是一颗靠着入睡才能安抚少许的脆弱女儿心。
梦中恍恍惚惚,身份不停地切换着,文艺小资女青年青楼头牌花魁世家相府的妾室最后,又会是什么
“小姐小姐”
似乎有人在轻轻摇晃着自己,白云烟睁开眼来,发现已是黑沉沉的一片。
黯弱的灯光下,是春儿那张欲言又止的脸。
“春儿”
白云烟抹了抹眼睛,打了个哈欠,正待说什么,忽然神情一滞,从慵懒中迅速回到此刻的困境中来。
一把攥住丫鬟的手,急切地道“春儿见到杜公子了吗杜公子怎么说”
“杜公子杜公子说说等他殿试结束再说。”
白云烟呆了半响,面上犹带着困惑,仿佛还没听明白这句话,嘴里喃喃念叨几句“结束再说结束再说。”
蓦然,眼前一黑。
s:还须铺垫几章,离张原大杀特杀、踏上超凡之路的时候不远了
第三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
钟老实乐滋滋地捂着胸口的一串铜钱,风尘仆仆地望家中赶去。天可怜见,半年的服役期终于过去,日日夜夜惦记不已的老母妻儿,马上就能够重逢了
熟悉的街坊,熟悉的环境,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钟老实的心中也越来越激动。
走到巷子口,他看见有个人在卖糖葫芦,想到家中的三岁的儿子,便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枚铜钱,想了想,又摸出一枚,一共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朝着最后的一小段距离狂奔过去。
刚走到自家院子外,钟老实脚步一停,顿时惊呆了。
一大群人正拿着大锤拆房子,不但是自己家,连左邻右舍也是如此,漫天的烟尘中,是无数个抢天哭地的居民。
“娘大姐”钟老实发疯似地冲了过去,大声呼喊着老母和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