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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卷子都放在最上面。
心中了然,暗道难怪。赞许想不愧是御史公的公子,只是可惜未入国子监。
再往堂下一看,继续点头。端得一表人才,来日前途必是不可限量。
唐贽轻抬下巴,敲着手指开始计较。状元之下,前五可当。
怕是又一位要艳惊长安的青年才俊出现了。
看完李洵的卷子,唐贽就没了兴趣。将卷册推到一边,等着他们答题。
时间扣得很苛刻,不过一炷香时间,考官便下令交卷。
按照牌号收好,前十位,送到了唐贽的桌上。
其余卷子,由其余考官,先行批阅。
唐贽依序开审。
批到到第一份卷子,并无什么出彩之处。有李洵的文章做对比,觉得文章有些零散无序。
粗粗看到后半段,看见了一首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心神顿时一荡,满是激昂。精神抖擞,有种浑然清醒的感觉。
忍不住便又看了一遍,然后脸上漾起笑容。
天下英才出我辈这届贡生当真是了不得了究竟是哪位考生,能有如此大志
然后怀揣着激动往下看
发现下面标着宋问的名字。
脸上笑容顿时一僵,躁动的手放了下去。
这心中刚刚扬起来的波浪,瞬间被拍到了河底,死死按在巨石下面。可谓非常不好。
将卷子粗鲁的扯到旁边,继续往下翻去。
翻了三五份,再次看见宋问的名字。
唐贽呼吸一窒,心情可谓难以形容。
第142章 进士及第
唐贽阅卷后发现, 这“宋问曰”的引用程度, 竟然仅次于“子曰”。
这是中了什么邪
宋问何时有这样的声望她这云深夫子做的,可真是比官宦还厉害。连天子门生的人情都收了。
唐贽冷哼一声, 看得心情烦躁。想撕了这几份卷子, 也想撕了宋问。便抬头狠狠的瞪了宋问一眼。
宋问揣着袖子抽抽鼻子,猛然对上唐贽的眼神, 浑身一凛,不明所以,率先低下头。
唐贽见她示弱,更为不悦。
有的人,你可以役使他,却不可以让他为你屈服。
而有时候, 你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你在驱使着他走,还是他在引领着你走。
他安静的时候, 就是一个削瘦的身影, 乖顺的隐在众人身后。当他一抬头,一睁眼,就从来不会畏惧任何人的威慑。
他会顾虑,但绝不会真的乖乖听话。
所以唐贽不喜欢这样的人,却也知道这样的人, 必不可少。
唐贽收回视线,继续往下翻。
拿到第五份,先粗略一扫。
很好, 没有宋问。
再一看,行文颇似李洵,但字迹不似。猜想就是云深的学子。
字迹偏于行书,有种豪放之气。文章颇有灵气。
也提到了先前天下藏书的事情,但是未将功绩归到宋问身上,可以说只字未提,而是一通赞美朝廷与天子。并于未来推行做了一个展望,提了些许建议。
“功在千秋,利在万代。”
写得好看,又写得和心意。
这一通看下来,那真是心情舒畅。
唐贽扭了扭脖子,虽然是宋问的学生,但的确是可用之才,便直接写了个“通”。
这样一沓批完,暂时放到一侧。
其余考官也阅得差不多了,将写了“通”的放在上面,先呈给陛下。
唐贽也有了经验。能一眼看出,哪些是云深的学子。
不得不承认,考生的水准,确实是有差异的。宋问没有辱没宋祈的名声,她适合做一位先生。
她的学生,有思想,又不偏激。识时务,又不谄媚。
考官判“通”,不是没有理由。只是,云深的人数太多了一些。
唐贽微微皱眉,敲着桌子,重新删选一遍。
从文采,立意上,将比较出挑的几位再细分出来。
贡院内安静非常,唯有页册翻动的声音。
时间飞逝而过,陛下与众考官在批卷子,沉浸其中,可能并无感觉。
众人等在一旁,很是煎熬。
考生是因为,此考近乎定终生。要想再考中一次进士,真是难于青天。
不止要实力,更需要运气。而运气又能有几次呢
宋问则是因为脚站得很酸。
王义廷依旧胸膛挺拔,负手而立。他偏头看了眼躁动的宋问,见她不住的抖脚,说道:“你靠着那边柱子上,休息一下吧。”
宋问摇头道:“不必了。”
看着天色将黑,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宋问有些抑郁,她的学子科考,为何最受罪的人却是她
宋问低头,正看着自己的脚尖出神,台上的人终于出声。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唐贽眯着眼道,“宋先生,是你说的”
宋问抬起头,一脸茫然。
唐贽甩着卷子道:“朕批阅的卷子里,可是有不少人提到了你。”
宋问大汗。
这群考生,估计是看宋问有诸多功绩。加上方才的提议,又为陛下所取,是以误会唐贽很看重宋问。宋祈后继无人,不明真相者,多数认为这衣钵,将来会让宋问顶上。
加上那首诗实在写得很好,他们初初听见的时候,也是大为惊艳,便忍不住想要用上。
不想竟弄巧成拙了。
宋问呵呵笑着,用扇子敲了敲额头,说道:“误会。这句话不是宋某说的,是张载说的。”
唐贽:“张载是何人”
宋问:“张载就是一位有名的鸿儒。”
“嗯”唐贽靠上椅背,“朕怎么没有听说过他是哪里的人”
他是历史洪流中的人
宋问抿着唇,说道:“一位隐士。”
宋问这里总有许多他们没听过的人,他们有着各种各样说不出的来历,不可说的身世。
似乎天底下处处都是隐士,而偏偏这些隐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只认识宋问一个人。
众人心照不宣,只觉得她是在推脱,不愿受这功名。
想她是一位很低调的人。身为太傅的外孙,也不依仗自己的身份。只是低调的在书院做一位先生。
天底下竟有如此超脱之人
众人敬佩点头。
宋问视线四处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