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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瘫靠在沙发上,她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肩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落。
男孩立刻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侧过身想要扑在母亲的怀里,但是这两年受到的教育让他知道自己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贵族的风度,只能强忍着冲动,反握住母亲的大手,“妈妈,您为什么伤心是想起父亲了吗”
米罗娜擦掉眼泪,摇了摇头,望着孩子的脸上满是一种坚毅,“是的,我亲爱的孩子。我和你的父亲为你准备了一份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但是这礼物被别人拿走了,不论是为了你还是你的父亲,我发誓,我一定要把这东西拿回来,完完全全的交到你的手上。”
男孩无法理解如此复杂的对白,他只能板着脸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这是那些宫廷礼仪师们教导他的,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展现自己无知的一面。
另外一边,博尔逊也在为这对母子的到来而头疼。很显然,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拱手让位,把威尼尔的统治权归还给这对母子,自己拍拍屁股走人。要么就想办法让他们失踪,或者说消失掉。
前者很容易也很难,放手很容易,但雷恩百分之一百会抛弃他,他深知雷恩的为人。在雷恩的眼里,每个人都是明码标价的,同时在雷恩心里也有一条底线。只要低于这个底线,就会被他认定为垃圾,就会被雷恩丢到垃圾堆里自生自灭。他还没有报仇,还没有完成自己的追求和抱负,他远大的理想还远远的没有实现,他不能放手,绝对不能
然而第二点也很难做到,米罗娜母子进城的时候几乎惊动了全城,现在他要做的不是伤害他们,而是要保护他们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否则,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做,人们也会认为是他搞的鬼。他已经在巴拉坦和威尼尔见识到了人性的恐怖与强大,想要安安稳稳的把雷恩交代的事情做好,就必然不能违背大多数人的意愿。
如何取舍,就成为了一个极为困难的事情。
一下午的时间里博尔逊都在为这件事头疼,直到晚餐时也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拖下去是不行的,帝都那批人一旦来到威尼尔,势必就要逼迫他让位,然后将他撵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每一分,每一秒,对此时的他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
我该怎么办
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猛地一惊,回过神来,望向了长桌面对的母子,“抱歉,我走神了,是您刚才在说话吗”
米罗娜拿起餐巾在红唇上沾了沾,她才二十二岁,严格说起来还是一个少女。可是她的动作已经没有了少女的活泼,反而展现出庄重典雅的气度。
“是”,她将餐巾放下,“我刚才问您,您觉得我的孩子要统治这座城市,还欠缺什么东西”
餐厅里的气氛一瞬间凝固起来。
第二一九章 动物母性的本能,能驱使弱小的雌性战胜一切的困难和挑战
米罗娜的话格外的锋利,就像一把小刀飞了过来。躲不掉,也不能躲,任何原则性的问题都是不能躲的。博尔逊沉默了起来,他双手十指扣拢捧成一个拳头,抵着自己的下巴。早上才修理过的胡茬子又冒了头,刺的他手指微微有些刺疼。抿着嘴唇,不时抬眼看一下米罗那,心思电转起来。
没有人开口,仆人们似懂非懂的都被这气氛给吓住了,纷纷退到墙边低头站着,把自己当做成了某种摆设和雕塑,连大气都不敢喘。整个餐厅中唯一没有变的沉静的,恐怕只有餐桌烛台上的蜡烛。烛火颤抖着,吐露着并不明亮却给人一种温暖感觉的火光。
这间餐厅里是有固化照明术魔法基座的,并且也正在使用中,但是为了气氛和某些莫名其妙的贵族传统,蜡烛往往依然是晚餐必不可少的一种饰品。
望着跳动的烛光,博尔逊缓缓开口说道:“请恕我冒昧,我还不知道您儿子的名字。”
“维格罗斯”,说出这个名字的那一刻,米罗娜全身充满了力量,她攥了攥拳头,挤出一丝笑容。
“维格罗斯”,博尔逊低声的重复了两边,眼睛一亮,“伟大的人,是吗”
维格罗斯是德西语中“伟大”的意思,从现在来看应该说是一种古语,毕竟全世界的人都在说通用语,德西语渐渐也成为了小语种。只有像贵族或是有文化的学士们,在给孩子取名时会参考德西语,注重孩子姓名的含义。
“真是一个非常好的名字”,博尔逊放开了双手,靠在椅子上,微微偏着头,他取下了领口的餐巾,丢在桌子上,“您问我,维格罗斯如果想成为统治者还缺少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您,您以及您的孩子,还缺少耐心。”,博尔逊挥了挥手,佣人和厨师包括了管家在内,纷纷鱼贯而出,管家落在最后,欠身行礼之后关上了餐厅的房门,整个房间里再也没有一丝声音能传出去。
米罗娜有一些紧张,她下意识的将手按在了餐刀上,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的博尔逊笑了笑,也没有点破。相较于男人坚韧的神经,女性或许的确要感性并且软弱一点。他继续说道:“我实话和您说了吧,如果在其他时候,早一些,或是迟一些,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和雷恩子爵大人商量,让您和您的孩子来统治并且管理这座城市。”
“毕竟维格罗斯是正统的继承者,他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权力。”,博尔逊的语气非常的真诚,他决定冒一个险,所以他必须先把自己的真诚表现出来。而他做的的确还不错,小小的恭维和实话实说让米罗娜心中的戒备去了三分。她将手从餐刀上移开,不动声色的又放回到桌子下面。博尔逊脸上的笑容也柔和了许多,“我想您应该明白,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帝都让维格罗斯来接手威尼尔,继承爵位,并不是为了他好,反而是想要害你们。”
“您说的实在太让人毛骨悚然,我应该相信您吗”,米罗娜脸上已经动容,她其实也有了一点猜测。早不让她来,晚不让她来,偏偏选这个时候让维格罗斯继承爵位,要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她第一个不相信。在帝都生活了四年,即使是最纯洁的白沙丢到帝都那个的大染缸里,也会染的五颜六色,更何况她还是一名贵族夫人呢
光鲜的外表之下,是肮脏散发着臭味的躯壳,贵族永远都不能只看他们的外表就认为他们是某种人。只是米罗娜不太清楚,为什么枢密院和长老会会选择这个时候,她疑惑的望向了博尔逊,探知的眼神似乎在询问着什么,“或许,您可以为我解释一下。我并非是一个刻板的女人,如您所见,我依然年轻,或许您的故事会让我当真也说不定呢”
“故事”,博尔逊哑然失笑,摇着头说:“不,不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