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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回应。
一个生命,就以这样的结局终结了。
“你没事吧伤口疼吗脸色很不好啊”温柔的阿姨察觉到了斐安的不对劲,忙上前扶住了她。
斐安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听到那样事情有点不舒服。”
阿姨理解地拍拍她,一手托着她的胳膊,没有说话。
准备工作都完成了,葬礼正式开始。就在泰托开口说话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斐安的心也如同天空一样,被一片阴影遮盖住,下起了雨。
泰托代表魂师协会向亡者做了祷告,接下去是参加葬礼的人向亡者献花的环节,斐安接过分发的寓意着纯洁而高贵的白玫瑰。
仍是泰托打头,他将白玫瑰放到灵柩中,轻声念了一段话,手中的蓝光一闪,那朵玫瑰瞬间分离,变成一瓣一瓣的白色花瓣洒在了里面,同时又有更多的花瓣从天上落了下来,落在大家的肩头,落在大家的心上。
斐安跟在阿姨后面,慢慢接近了灵柩,终于,见到了那孩子的面目。
那是一个男孩,他这样的年纪,还没有完全发育,双手交叉置于腹前,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是安详的,斐安却莫名觉得他死时原本的表情应该是不甘甚至是愤恨。
他身上的伤一看就是野兽袭击造成的,死的时候伤口都感染了肯定很疼很疼。他就算疼痛难忍也还是想要活下去的,现实却没有如愿,那种不甘斐安能够体会到,因为她也一样,在沙漠中用尽各种方法一直坚持着,只为了活下去。
就要轮到斐安献花了,她握着白玫瑰,轻声道:“暖。”手中的玫瑰立时温暖起来,散发出阵阵花香。她弯下腰,将白玫瑰放在了他双手的中间。
献完花,就是落葬了。斐安依旧站得远远的,直到封好土,墓碑落成,泰托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斐安有些茫然,但还是从人群中穿过,接受着人们各式各样的眼神,来到新落成的墓碑前。
“你来写墓志铭吧”泰托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诶写墓志铭
不仅是斐安自己,就是周围也瞬间响起了声音,泰托身后两个穿着魂师长袍的人也立刻出声反驳:“泰托会长,这怎么行呢”
泰托没有理会别人的质疑,只是盯着斐安问:“可以吗”
斐安感觉到了这份任务的沉重,以她谨慎的性格,其实并不想接下来担在自己身上,但是
“为什么是我”她准备给自己一个机会。
泰托看了一圈四周来参加葬礼的人们:“因为你和他一样,是从试炼场出来的魂师,他的感受,在场的只有你一个能够懂得。”
斐安被说服了,她没有犹豫,点点头:“我要怎么做”
泰托刚才的一番话不光说服了斐安,也说服了在场的大多数人,但他身后的二位魂师却仍然反对,原因嘛,泰托当然知道,那二人是莎欧派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死亡和莎欧家族有莫大的关系,海门特恐怕也不会同意他的请求。现在既然要好好办,由他这个协会会长写墓志铭是最合适的,但他现下将权力给了斐安,莎欧家的怎么会同意同样是从试炼场出来的,如果要以此来收回民心,自然由璐易丝来比较合适。
“同样是从试炼场出来,当然由璐易丝大人来更好”看,果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泰托瞥了一眼:“那她人呢”既然想要做好表面功夫,就要做到位,人都没来参加葬礼,居然还好意思提,莎欧家的人除了海门特都是一群自大的、可笑的傻瓜。
“那也不能让她”另一人也开口了,可是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斐安回头了,她只是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眼神和表情都是淡淡的,没有愤怒没有敌意,他却被吓住了,那双黑色的眼睛就仿佛是乌鸦、仿佛是黑猫、仿佛是死神一样看着他,怕是下一秒就该宣判他的死期将至了。
别人没看到,离他们最近的泰托看得一清二楚,将斐安在心中的排名又往前升了升,没想到怀曼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居然有这样一位靠谱的学生。
“将墓志铭刻在这里就行了。”泰托指了指墓碑上空着的地方。
斐安蹲下,拿出魂杖抵在墓碑上,闭上了眼睛。
应该写什么呢
等她站起来,泰托才凑上前去看,并大声念了出来。
“从莫斯特荒原成功完成试炼的伟大魂师。”
现场没有人作声,他们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泰托也是如此,只有始作俑者斐安站在一旁像个没事人一样。
伟大魂师,这可是相当高的评语,魂师历史上有几位能被称得上是伟大呢就算是海门特也要掂量掂量。可是泰托能明白斐安的想法,每一位参加试炼的孩子都是经过刻苦训练的魂师,能从中逃出来的,更是佼佼者,对这些孩子来说,确实能用伟大来形容他们。
在反驳声响起前,泰托肯定了这个墓志铭,做最后一次祷告,完成了整个葬礼。
葬礼结束,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墓园,最后只剩下了斐安和负责关门的泰托。
“快走了斐安我要锁门了。”
斐安静静感受着墓地里的某种特殊氛围:“我想再留一会儿。”
泰托盯着她看了会儿:“晚上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斐安没有回答,仍然站在那里。
“你知道最开始魂师是做什么的吗”
第十五章、安魂师
“你知道最开始魂师是做什么的吗”泰托想要再帮斐安一把,“不是用魂力来创造元素或者作为攻击防守的工具。”
魂师最开始的形态吗斐安困惑地望向泰托,后者却没有说下去。
泰托直接走到她面前,将墓园的钥匙交给她:“自己好好想吧。钥匙给你,等你好了到魂师协会来交给我就好了。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要早点睡觉,一个小时,只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一定要还给我”
斐安拽着钥匙,目送泰托佝偻着身体慢慢走出了墓园。
她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一种她可以称之为魂的东西,这些东西却又跟自己身体内的魂力有一点不同,她感受得到力量但感受不到生气。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种氛围越来越强烈。直到斐安看清了那些东西的面目。
那是一团团微弱的光,各种颜色的都有。团状的光逐渐拉长,最后变成了一个个人形。
她记得,爸爸曾经说过,在东方大陆,死去的人所留下的魂被称作为鬼。大多数人死去后身上的魂会顺利进入轮回圈,而有一些则因为各种原因逗留、徘徊在他们的坟墓前。
这些就是鬼
其中有一人的魂特别明亮,他的样子就是刚刚入葬的那个男孩子,魂的光是褐色的,土属性的吗手中还拿着一支白玫瑰。
“我叫布雷尔皮特,谢谢你的花,非常温暖,也谢谢你为我所写的墓志铭。”那男孩浮在半空中悠然地道。
布雷尔皮特,正是墓碑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