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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卡奥眼眸一凝，没有再说话。
艾希守在池水边，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
七天的时候，石野仅仅只完成第一阶段的洗皮肉。
这个进度可真是购慢的，这也说明石野沾染的凡尘气非常的重，超乎想象的沉重。
七天时间，石野就在水池里挣扎了七天。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离开洗尘池。
要么成圣，要么死
他只有一条路向死而生
第二阶段洗经脉。
这个过程痛苦顿时翻倍，石野就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不断的挣扎着，哀嚎着，翻滚着，那痛苦的声音让艾希泫然欲泣，眼泪珠子不断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体会过洗尘的痛苦，更知道石野承受的痛苦远胜于她。
她甚至希望石野不要在硬抗，干脆离开洗尘池。
哪怕不能晋级真圣，他也是符文之地一等一的大人物。
天下之事有天下人去扛着，他这样又是何苦呢
与此同时，艾希也很清楚，如果这么想，那么他就不是石野了。
跟石野相处，她慢慢的感觉到，石野心中有一股执念，她不知道那股执念是什么，但是一定存在，而且从未对人说。只是偶尔流露出对故乡的思念。
艾希在想，石野是东方人，他的故乡恐怕就是天界吧
他那么执着的打开天界之门，一定是想念故乡。
艾希明白思乡的情绪，当她离开弗雷尔卓德的时候，她就会想念冰原，想念雪山，想念寒风，想念部落的帐篷和牦牛奶。
“或许，那股对故乡的思念一直在支撑着他吧”艾希这样想着。
时间又过去十天，第二阶段结束。
洗尘池洗净了石野经脉中的凡尘气，然后开始洗内脏。
痛苦忽然猛增。
石野疼的连挣扎得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口中还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
这声音似乎都痛苦的影响，变得弱了许多，但是其中的痛苦情绪明显增强了数倍。
这已经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了，但是石野还是坚持着。
要么成圣，要么死
这是石野唯一的信念。
他已经无法思考，只能死死的守着这个信念。
内脏像是被万千刀子割开，然后撒盐，然后用通红的烙铁去灼烧，然后再撒盐，再割，再灼烧，再泼上硫酸。
凡尘所有的痛苦都无法形容此刻石野的痛苦感觉。
这种痛苦甚至影响着他的灵魂。
他在衰弱。
达克威尔说，痛苦是会杀人的。
现在的石野似乎正在死去。
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
要么成圣，要么死
这是唯一的道路。
从石野跳进洗尘池的第一刻开始，他就在痛苦的惨叫。
这惨叫声持续了十几天。
达克威尔再次睁开了眼睛，缓缓的说道：“这孩子的执念真深，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不放弃。虽然洗尘不能中断，但是即便现在中断，他也获得了足够的好处。再熬下去，他会死的。”
杜卡奥沉默不语。
达克威尔苦笑着对杜卡奥说道：“他若是死了，你们家的卡特琳娜怎么办”
杜卡奥越发的沉默。
达克威尔：“如果不想失去这个女婿，我觉得你应该过去把他捞出来。”
杜卡奥：“这条路他自己选的，如果想出来，他自己会出来的。”
达克威尔：“说的不错。但是这孩子会死。”
杜卡奥：“那也是他的选择。”
“真是可惜了”达克威尔闭上了眼睛，再次沉浸到轮回镜的气息里。
十五天过去了。
第三阶段洗内脏的过程持续了整整十五天。
算算时间，石野已经在洗尘池里待了一个月零两天了。
即便如此，他才刚刚进入到第四阶段。
艾希面容憔悴，身体禁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石野应该怎么扛下去。
这四阶段的痛苦还会增加，而且痛苦的程度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时间拖得越久，痛苦就越深。
石野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力气惨叫了。
当进入第四阶段的时候，他的信念都已经不存在了。
成圣还是死
他已经无法思考。
这是洗骨髓的过程，而他的生机在流逝。
他正在死亡，被痛苦折磨的失去生机。
他的生机跟凡尘气一起流逝着，无法阻挡。
他漂浮在池水里，身躯一动不动，甚至都无法呼吸，只是偶尔动一动手指头，这证明他还活着。
石野的情况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明明是一次宝贵的机缘，在石野这里却变成了一次惨烈的惨剧。
艾希咬着唇皮，脑子在犹豫着。
她想把石野捞出来。
如果再不出来，他会死的。
这样的判断绝对没错，石野真的会死。
那么该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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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狂神意志
发现石野的生机在消散，生命之火变得弱不禁风。
艾希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调用力量，要将石野从池水里捞起来。
女人是很柔软很感性甚至有些任性的生物，她在乎一个人，那就只在乎那个人，不在乎其它。
现在，艾希只希望石野活着，所以她要把石野捞起来。
哪怕就此断了修行路，哪怕一辈子被石野埋怨，哪怕天崩地裂、万物归寂，她也不在乎。
可就在艾希的力量即将碰触到石野的时候，杜卡奥忽然出手了。
他打断了艾希的力量，然后猛地冲了过来：“住手”
艾希歇斯底里的吼道：“他会死的。”
杜卡奥：“这是男人的选择。”
男人的选择艾希愣住了。
她想起了石野给她的盒子，说他死了以后才能打开。
这样的举动无疑就说明他对现在的情况早有预料。
没错，他有预料，然后依然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洗尘池，并且宁愿死也不愿意出来。
这就是男人的选择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我不要他死”艾希咆哮道。
杜卡奥：“你无权干涉他的选择，没人可以干涉他的选择。”
艾希：“我要他活着。”
杜卡奥冷冷的道：“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