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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要报这血海深仇”
道君皇帝起初已经有些怀疑这人是拜火教余孽,听了这话后,已经知道再无转圜余地,便吓得双腿战战,面色惨白。钦宗则是大惊失色,急忙辩解道:“怎会害死那许多百姓此事朕不知。”他的确不知,这是他父皇做下的事,在江南烧杀抢掠的是童贯等人,他怎会知道
庞万春冷笑道:“你们两个皇帝都是一路货色,只会坑害百姓,要不是你们两个,今天金军又怎会入寇千里,杀害我们中原百姓无数少说废话纳命来”说罢提刀便上。
钦宗大惊失色,急忙躲避,口中还一边叫道:“朕未曾害人都是手下奸臣所为,好汉莫要错怪郭将军郭将军救人呐”庞万春揪住钦宗皇帝,手起刀落,喉中鲜血迸流,可怜只做一年皇帝的钦宗,便手捂咽喉,口中嗬嗬怪声不断,缓缓瘫坐在地,就此气绝而亡。
杀了钦宗之后,庞万春冷冷回头,道君皇帝已经瘫坐在地上,便连叫喊的力气也无,当庞万春扯住他的时候,道君皇帝在电光火石之间福临心至,这才想明白来,脑海中便闪过一个念头:“是她派人来杀我父子,她还是要做皇帝,绝不会留我父子”才想到这里,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一代风流才子般的道君帝王就此魂归天国。
取下二帝首级之后,庞万春大步走了出来,院内石宝见了他手中两颗首级,狰狞的面容上显出一丝狞笑,缓缓道:“大王并一干将士血仇得报,大事已了。”庞万春却道:“我等还有大事未完,便是要将我拜火教延续下去。”石宝颔首道:“正是,便先差人向扈泊主复命吧。”
便在这一刻,百里之外,东昏县三娘军营之内,帅帐中一阵风吹过,三娘案头的烛火一影一暗之间,正在帅位上闭目养神的三娘猛然睁开凤目,望着正在案头挑灯芯的庞秋霞道:“什么时辰了”
庞秋霞挑了那灯芯,帐内又明亮起来,口中道:“便是子时三刻了。”三娘缓缓颔首道:“若无意外,你大哥已经得手了。得报大仇,你不开心么”
庞秋霞略略垂首道:“不知道,当年才逃出江南时,那仇恨之心却是深如海,但如今听闻他赵宋宗室被金人如此欺凌,非但恨不起来,反倒有些唏嘘悲怜之意。”三娘闻言微微一笑道:“女子怀孕之后,便会心慈手软了,传言果然无错。”
庞秋霞奇道:“主公也曾生育,为何说传言如何,难道主公有孕之时,对万事万物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么”三娘摇摇头道:“我与你们寻常女子不同,我的心比泰山还要坚定,不论什么时候,该做的事就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这天下间,你只有狠下心来,方才能救得大多数人,总是左顾右盼,优柔寡断时,却会断送了更多人的性命。”
庞秋霞叹口气道:“属下听不懂,但今夜算来赵宋子嗣是要断了,那可是一千多条活生生的性命啊。”三娘淡淡的说道:“比起黄河沿岸数百万百姓的性命,那一千多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庞秋霞低声道:“那倒也是。”三娘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你过来有事么”庞秋霞道:“那新君今夜坐卧不宁,心虚混乱,想找主公过去说话。”三娘微微一鄂道:“难道她还真是血脉相连,居然有感应也罢,我这便去瞧瞧她。”
说罢三娘便同庞秋霞离了城内军营,二人来到新君赵嬛嬛下榻的行宫。说是行宫,也只是搬到东昏县最大一家富户的宅院之内,自从嬛嬛在三娘扶持下,宣诏草登帝位后,皇帝该享受的待遇,三娘能办的都按规制办了,未能办的也只能从简。
到了行宫之内,转入院中,这里密布三娘亲卫,守卫森严。转到新君下榻的寝宫内,只见那新君一身薄纱睡裙在身,一脸愁苦,却只在软榻上斜靠着,左右十多名使女侍候。
三娘与庞秋霞到了面前,见过大礼之后,嬛嬛急忙跳起身来,扶起三娘道:“太师不必如此,都说了你是父皇与皇兄托付的重臣,今后不必如此大礼了。”三娘谢了一回。
起身后,三娘眼光灼灼,只盯着睡裙下嬛嬛那婀娜身姿,缓缓说道:“夜以至深,陛下为何还不安寝”嬛嬛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侧身紧了紧衣裙,口中道:“也不知怎么的,便是心乱如麻,总觉得心绪不宁。”
三娘道:“许是这些日子遭逢巨变,因此心神不安,我这里开一副凝神静气的汤药来,陛下喝了后,可安心歇息。”嬛嬛道:“不是,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什么天崩地裂的事要发生。太师,你可知道父皇与皇兄他们如何了”
三娘面色古井不波,淡淡说道:“陛下宽心,明日微臣便可起兵攻打金军大营,我那里伏下了内应,定可救出二帝并一众宗室女眷。陛下如今身系万民,当好生保重,听微臣的话,乖乖喝了汤药便去安睡。”
劝了一回后,三娘吩咐庞秋霞煮了一碗凝神汤药来,服侍嬛嬛喝了。那汤药里三娘加了些麻沸散的偏方进去,喝了一会儿,嬛嬛便沉沉睡了过去。
庞秋霞在一旁看了,心头暗想道:“主公那里派了哥哥去杀这新君父兄宗族,这里却又如此安慰她,当真是半点怜悯之心也无,主公之心到底是心狠手辣,还是她自己说的,比泰山还要坚定”
嬛嬛睡下后,三娘转身回营,庞秋霞送到门口时,三娘忽然回头道:“秋霞,这義字怎么写”庞秋霞微微一愣,顺口答道:“便是上面一个羊,下面一个我字。”
三娘颔首,叹口气道:“義字从我,从羊。我字表兵器,又表仪仗羊字表祭牲。这義字便是说,若要遵从公义,必用兵器武力威仪捍卫,而又要有祭牲,便是说要有牺牲。天下公义,本就是两难全之事,为了天下公义,我也只有舍弃私义了。如若不然,我也救不得天下万民。我这趟来,不是为了救赵宋宗室,要改的天命也不是赵宋的覆灭之命,而是为了那些被金人杀掠的汉人百姓而来的啊”